15. 被影帝打入谷底的王牌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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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彩英把一片发硬的面包塞进嘴里,匆匆咬下几口,面包在外经过长时间的燥热烘烤,还有小隔间里电风扇吹过来腥腐的风的洗礼,早已产生了质变。

她好像在嚼一条摆在肮脏摊位上,几天几夜都无人问津的臭咸鱼。

人类的本能让她几欲作呕,也同样是人类的本质在逼迫她不得不继续吃下去。

口袋里还有4块钱硬币,这是今天往返来回的车钱不能动。

手机绑定的卡里,一共1572元整。

她每天早上看一遍,睡前看一遍,焦虑的时候强迫自己不许看,可还是忍不住再次打开手机看一遍。

因为这1572,一向大大咧咧活得毛糙又爽直的她学会了记账。

每天早上吃了几块几毛,中午花了一块买瓶水,晚上去落市的菜市场买了一把蔫黄的青菜,讨价还价从一块降到了三毛,最后老板不耐烦把青菜丢进了她怀里,那施舍又怜悯的眼神,让她顿时眼眶里就起了白雾,死死咬住下唇,压下情绪,还要扯出个笑脸,夸一句老板大气。

下个月,扣除1500的房租,她就只剩72块了。

夏天躁热的空气,街道两旁商店墙外嗡嗡作响的空调外机吹出的那股闷实厚重的热风,它们一起组成了一双无形的大手,只是箍住了她的喉咙。

无论她走到哪里,那种窒息感都如影随形,像个鬼魅一样纠缠着她,想把她拖入崖底。

曾几何时,她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以是个风光无限的金牌经纪人。

她捧红过流量团体,带过玉女掌门接班人,还从零开始扶持出了一位拿奖拿到手软,不到30也能在娱乐圈中说一不二的现象级影帝。

但是现在她搞砸了一切。

经理今天又劈头盖脸的骂了她一通,像字典一样厚的宣传企划书后当头就往她的脸上砸下,她来不及去摸被纸锋划破渗出血珠的眉角,条件反射的先蹲下去捡满地的纸。

一边捡还要一边说对不起。

经理的骂声像一把磨钝的切割刀从她鼓噪的耳膜里捅了进去,不断在搅动她的脑子,搅烂了她正常的思维,她连贯的逻辑,她想好的说辞,为自己的辩解的机会。

现在脑子里只剩一片白茫茫而密稠的雾。

她喃喃的说着对不起,是她的责任她全部的错。

但她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她昨天给同事带班,送一个没什么人想带的小新人去试镜,试一个注定要扑的网大,求一个台词都没有的三个镜头的丫鬟。

而作为代办临时经纪,她所要做的就是安抚新人的情绪,她跑完流程,等拿到了角色就替她签下合同。

如此简单。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她替新人去签合约的时候,副导演一看见她这张脸,便直接对他开口,“你不用来了,你带的人以后也不用来了。我们这里没人会用你带过的人。”

她被软封杀了。

一个经纪人,爱岗敬业,按时交税,没有违法乱纪,没有不良嗜好,没有恶性竞争,却被业内变相封杀了。

一回到公司,小新人就去和上面告状了。

路过的同僚在走廊上与她擦肩而过,视线交会的那一刹间张开嘴,后又欲言而止,最终还是没有同她打招呼,她视线的余光能瞥到那人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她的耳朵里能听到那人对背影她的叹气。

又是一天一事无成的她,麻木的回到家中。

门外地上丢着两只叠放整齐的快递包裹,她已经懒得好奇是谁又给她送了惊喜。

不出意外的话,不是死老鼠,便是黑白相片,亦或是泼了刺激性液体的诅咒符纸,甚者还有用过的染血的卫生纸。

这都是那个人的粉丝所为,因为那个人发了一则点到而止看似劝解实则字字珠玑的声明。

粉丝都在赞美他是心软的神,因为念旧情而不愿和他曾经的经纪人撕破脸。谁知道在私底下,他根本不愿给她留一条活路。

没人会想到,外表温文儒雅,谦谦君子,一向待人处事温恭直谅的梁影帝其实本质上是个喜欢斩草除根赶尽杀绝的人,哪怕那个人与他全然无冤无仇,甚至两人本还有过不为外人所知的情谊。

她无奈叹息,弯腰抱起纸盒子,不管心再累也得处理掉,她的公德心不允洗这些脏东西就此摆放在楼道里过夜发臭。

刚蹲下腰,过道的上空发出一阵闻所未闻的异响,还没等她抬头察看,只感觉到沉闷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如高空抛物一般,在她头顶上方坠落,正正好好就砸在她俯身的背上。

“唔——”文彩英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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