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龙山庄的童县长并没有直接回县里,毕竟就像庞大海说的到饭点了。
从西龙山庄到黑水县一百多公里,要两三个小时,他童县长不想吃,可也不能让手底下的人跟着挨饿。
再者他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甘心就此回去。
虽然被张狼一通大骂,有些醒悟,可是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还是要去做。
谁让他是黑水县的一县之长呢?
人在江湖尚且身不由己,更何况是比江湖更加凶险的政界。
他作为县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全县几万人饿肚子吧?
哪怕他现在知道了问题的所在,也要想办法先解决县里的政府机关工作人员,工厂工人的吃饭问题。
所以那怕明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甚至说有些无耻,童县长也不得不去做。
这是他身为县长的职责。
童县长留在桃源镇吃饭,桃源镇的党政机关的头头们自然要好生招待,他们可没有勇气去慢待自己的顶头上司。
吃过午饭,童县长和孙建国回到办公室。
“建国!你童叔我这次丢脸可是丢大了!被张狼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童县长接过孙建国递过来的茶杯,苦笑着说道。
“童叔说笑了,狼叔怎么敢骂你啊!”孙建国暗自猜测着童县长说这话的目的,他不相信童县长会平白无故的把自己的丑事说给他听。
“呵呵!他怎么不敢?想当初,黑水县的县高官不是说囚禁就给囚禁了?最后还是中央出面才肯放人!”童县长一脸的落寞。
“·····················”这话孙建国是怎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只能保持沉默。
“建国,我和你三叔是生死兄弟,你童叔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找你帮忙了!”童县长见孙建国不接话,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
“童叔!看您说的!有事您说话,能帮上的我一定帮!”孙建国心说“来了,这帮绝对不是那么好帮的,能不好能把自己帮进去。”
“这次张狼提出来粮油公司扩资的事,你的帮帮童叔,不然你童叔我都没脸回县里了!”童县长满脸的苦恼和哀愁。
“童叔!你多虑了!扩资多我们来说是好事!可以得到更多的利润!”孙建国安慰道。
“你说的这个我当然明白,可是老班长留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是保不住了!这让我怎么有脸回去?”童县长一脸的愧疚和不甘。
“童叔!小侄说句不该说的话!您想的太多了!周市长留下的股份谁也夺不走!咱们的入股可不是普通的商业入股!他张狼再厉害,也不能剥夺县里的股份!”孙建国笑着劝解道。
“唉!不是我想多了!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他张狼要求扩资,县里拿不出钱来追加资金,那么股份势必会被稀释!”
“童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这次也要拿出五百万!唉!我也在犯愁,上哪弄这笔钱去!”孙建国也跟着唉声叹气道。
童县长暗骂一声小狐狸,自己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先喊穷了。
“童叔!不过反过来想想,其实就算我们拿不出追加的资金,其实也没什么!虽然扩资后我们占股比例小了,可是基数增加了,我们的分红一点都不少,而且粮油公司的效益好了,我们能拿到的分红可能更多!”
“话说这么说,咱俩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县里那些人不知道,不理解!他们只知道县里占股比例见识了!”眼看孙建国不肯顺着自己的话说,老是和自己拧着来,童县长只好把话挑开了讲。
“建国,你学问高,见识也比你童叔多,你帮童叔想想办法!帮童叔凑点钱出来!”哪怕之前孙建国打了预防针,说自己没钱,童县长依然厚着脸皮哀求道。
没办法,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本来来的时候,想的好好的,一是让张狼收回扩资的决定,当然要是扩资县里不出钱,继续占原来的比例就更好了;二是想找张狼商量一下,把之前三年扣走的那六百万拿出了,先给县里应急。
结果,他刚想借着兴师问罪的气势压一压张狼,结果没压住,反被张狼骂了个狗血喷头,饭都没吃,就灰溜溜的离开了西龙山庄。
“童叔,不是小侄不帮你!镇上实在是拿不出来这么多钱!不信您去财政所查账!不瞒你说,账上现在也就二百多万!我们自己追加资金都不够!我也在为这事犯愁呢!”
“只有二百多万?”显然童县长不相信孙建国的话。
可以说县里想要的工厂都集中在桃源镇,而且桃源镇村村都种大棚,怎么可能只有二百万!
“童叔!县里光工资就欠我们快一年的了!党政机关干部工作人员还有教职工的工资可全都是我们自己垫付的!”孙建国数叨着县里欠他们多少钱。
童县长听了老脸一红,是啊!从去年年底,自己就把桃源镇的工资给挪用了。
现在再问人家借钱,实在是有些···········。
可是为了全县的大局,童县长只好把脸皮扔了,“建国,要不·········那二百万先借给童叔应应急?你张叔那边真的很急,再不还贷款,你张叔的位置就保不住了!你忍心看着你张叔就这么灰溜溜的下台?当初你张叔和你三叔也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
“·······················”
孙建国真的是无语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像张狼那样,把童县长大骂一顿,把他骂跑。
可是面前这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说,还是自己亲三叔的战友,和三叔一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种,自己真的没办法说别的。
“童叔!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要是把钱都给了您!我················也没法给镇里交待!我这个镇党高官差不多也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