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清冷的月光高悬,繁华的雷鸣城一片银装素裹,倒是多了几分静谧。
秦夜阳将候紫留在了恒福客栈,毅然决定独自前往贺家。
秦大师?接风洗尘?
看着手中烫金红纸的请柬,秦夜阳不免露出几分嘲笑,不过回头想想,却有感到十分的不解。
若是对方真的抱有恶意,为何还要如此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让人递上请柬呢?这岂不是等于昭告全城这就是他贺家所为吗!
何况自己现在好歹也是堂堂雷武宗曹若植长老的亲传弟子,要是在雷鸣城里被人害死,不怕引起雷武宗的怒火吗?
秦夜阳摇了摇头,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无须再想,走一趟一切就清楚了。
贺家规模五品世家,在这雷鸣城之中倒也名气不小,随便抓来一个路人一问便打听到了贺府的所在。
十米高的围墙居然一眼望不到尽头,两对气势威武的石狮子镇守门前,大门上灯笼高挂,映照出门前两排整齐的人影,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站姿如松柏一般挺立,脸上似乎带着几分急色,正不断朝着远处眺望,见到秦夜阳从远处走来的身影,顿时眼睛一亮,脸上展露出友善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秦大师莅临我贺家,真是让我贺家蓬荜生辉,里面早已备下酒席,为秦大师接风洗尘,还请大师随我入内一聚。”
秦夜阳打量了眼前这个中年一眼,顿时觉得有些眼熟,于是忍不住问道:“我见阁下倒是有几分眼熟,不知阁下是?”
“在下贺从海,犬子贺飞鹏之前与大师多有得罪,还望大师不计前嫌,原谅犬子的莽撞。”
说着,贺从海居然朝秦夜阳抱拳行了一礼,这让秦夜阳一下子脑袋有些懵了。
对方居然是贺飞鹏的父亲,照理说儿子被我打了,还被坑了几千灵石,你做老子的不替他出头也就算了,居然反过来替他道歉,还求自己原谅,这到底是唱的那一出啊?
还有,对方一直称自己为大师,这又是怎么回事?
对方客客气气的在前面引路,秦夜阳也只能暂时压下了这些疑问,跟了上去。
至于和贺飞鹏之间的恩怨,反正都是秦夜阳占了便宜,他还能计较啥?
顺着蜿蜒的长廊走了片刻,一座金碧辉煌的阁楼赫然出现在面前,外墙所用的砖瓦居然全部是由黄金铸成,即便是在月光之下,依然金光璀璨,何况在屋檐的四角还挂着一盏晶灯,将整座阁楼点缀的如同白昼一般绚烂。
宫门大开,门口早已站了不少人,见到秦夜阳到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热情的笑容,至少在秦夜阳看来是这样子,丝毫不带一丝戾气和杀机。
为首的是一名发须灰白的老者,一双如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眸里,闪动着睿智的精芒,这样的眼神,秦夜阳之前倒是在另外一人身上看到过,南若烟!那个心计极深且不甘沦为玩物的美人。
老者的身后还有另外几名中年男子,脸上同样挂着一抹微笑,朝着秦夜阳点头示意。
“父亲,这位就是秦夜阳秦大师。”贺从海走到老者面前,恭敬得介绍道,接着他又转向秦夜阳这边,继续道:“秦大师,这一位就是贺家的家主,也是我的父亲,贺天翔。”
“秦大师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真是幸会,幸会,酒宴已经备下,不如咱们入内一叙如何?”老者哈哈一笑,热情的道。
“客随主便,既然贺家主如此盛情,小子也就恭谨不如从命了,请!”秦夜阳从容的回应道。
就这样,一行人谈笑着走进了楼阁之中。
阁内的布置同样无比奢华,暖玉为椅,金丝为毯,每一张桌台都是由整块松檀木雕琢而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混着和桌上十道美味佳肴的香味,让秦夜阳不禁有些馋涎。
“秦大师,这一杯老夫先干为敬。”贺天翔高坐主位,主动举杯请邀,将杯中的百年佳酿一饮而尽。
“请!”秦夜阳二话不说,举杯朝着周围几人示意,同样干杯回敬。
“秦大师真是年轻有为,此次竟然在药王大赛中勇夺第一,真是可喜可贺啊,我等再敬你一杯。”之前跟在老者身后的那几名中年男子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呵呵,只是侥幸罢了,请!”秦夜阳又干了一杯,心里也总算明白了这个秦大师的由来。
没想到才短短几天的功夫,药王大赛的结果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难怪贺家居然主动找来门发请柬邀请自己,看来他们倒是很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秦夜阳嘴角一斜,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
“哈哈,秦大师过谦了,飞鹏,还不进来给秦大师认错!”贺从海哈哈一笑,突然脸色一板,朝着门外大声喝道。
话音刚落,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来人身着华贵,披金戴玉,一张颇为俊秀的脸庞上,却看不见一丝笑容,若是仔细看,不难发现深藏在他眼底的那一抹不甘和怨恨,此人不是贺飞鹏还能是谁呢?
贺从海再次将酒杯斟满,举到半空,待贺飞鹏不情不愿接过之时,突然用眼角朝着和主位的方向瞥了一下,眼神里暗含警告之意。
贺飞鹏顿时浑身一颤,酒杯中的酒水不禁洒落了几滴,却见他双手持杯,咬着牙向秦夜阳低头道:“秦大师,先前在下有所得罪,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一杯,我敬你。”
话音落下,贺飞鹏果断将杯中之酒饮了个底朝天。
“呵呵,无妨,本大师自然不会计较,还巴不得多来几次,好多赚一点灵石花花呢。”秦夜阳表情玩味,用力晃了晃杯中的酒液,却迟迟没有喝下。
贺飞鹏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头也低了,错也认了,酒也干了,秦夜阳居然还在那摆谱,这杯酒迟迟不喝,他就只能这样傻乎乎的一直站下去。
“秦大师果然是性情中人,恐怕以大师的手段,区区一点灵石以后恐怕很难入大师的眼了吧!正好,老夫手中有一张地契,是属于之前那家绸缎庄的,不日之前已经重建完工,若他日秦大师想自己开间药坊,倒是也不错的位置。”贺天翔突然开口道,以他的城府和阅历,岂会看不出秦夜阳的心思。
“如此我又怎么好意思呢。”秦夜阳笑着推搪道。
“秦大师无需见外,我看应该是它和大师你有缘。”贺天翔同样笑着说道。
“既然贺家主如此盛情,那小子就却之不恭了。”
地契到手,秦夜阳这才满意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既然对方选择十分忌惮自己,那么不趁机狠狠宰一刀,岂不是太便宜他们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