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真相
程寺丞咳嗽了一声:“诸位不要急,这事儿很简单。”
他先安抚众人。
“你就说是不是太子妃要坑害我母亲!”辽王焦急问道。
程寺丞只当没有听见,只按着自己的步调接着说。
按照他们调查的结果,其实这案子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那也很简单。
昨夜起火,确实是意外,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宫人守夜,孩子太困,不慎让那儿烧起来了。
那孩子吓得不轻,见了人就喊饶命,程寺丞觉得这宫里可真乱,欺负人孩子。
辽王惊呼:“任总管可不是这么说的!”
程寺丞道:“辽王殿下,您不要总是打断臣说话,显得您很心虚。”
辽王被众人的目光盯着,悻悻闭嘴。
程寺丞接着讲述。
要说这事和太子妃娘娘有什么关系,就是起火的时候,太子夫妻俩来得最早。
“贵妃娘娘有幸,您身边的任总管,是一位忠仆,他知道您的旧物被陛下所知,便知陛下一定会追究起火的原因,您也会受难,便决心为贵妃您死而后已,将此事栽赃给太子妃娘娘。”
这一句话,基本上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至于他那个侄儿,不过是罪有应得,又凑巧碰上和常家认识的人办案罢了。
胡皇后道:“怎么不栽赃给我?”
她这个皇后才是嫌疑最大的吧。buhe.org 非凡小说网
太子道:“是啊,还有我?”
程寺丞老实道:“问过了,任管事说皇后娘娘您着急了只会揍人,这样的算计再给您二十年您也办不到。”
众人:……
胡皇后:……
皇帝拍了拍皇后的胳膊。
太子识趣,不再追问。
辽王根本不信,道:“这不可能,你跟我有旧仇,因此不肯查出真相吧!”
辽王不信有这样的巧合!
李麦:“若要报仇,就该说这都是您和贵妃娘娘的筹谋。”
人家都说了,这是贵妃身边的管事做的,都说和他们母子没关系了,就这还想怎么样?
程寺丞不紧不慢,道:“至于贵妃娘娘的旧物,这也不足为奇,我办案多年,旧情人重逢私奔的不少,合谋杀人的也有。”
这话让皇帝脸色骤变,陈贵妃母子二人也倒吸气。
“当然了,放着旧物自己都忘了的,更是不再少数,贵妃娘娘入宫多年,孙儿都该成亲了,想必那旧物,早都忘得干净了。”
他这话,听着像是在为陈贵妃辩解。
陈贵妃也恍惚起来,她年纪大了,当年陪嫁,为她守着旧物的女官已经离世,难道她真的带了那些东西进宫吗?
或许是吧。
毕竟当年,她确实差一点就没进宫,而是低嫁给那位状元郎。
太久了,陈贵妃已经记不清楚了。
胡皇后道:“这都是任总管一个人的设计?”
程寺丞道:“是。”
这就是程寺丞能够查出来的真相,他没有包庇任何一方。
大殿内又是一片安静,任总管一个人,就有这样的本事,将他们一家子折腾得团团转。
周宓在李粟手心挠了挠。
李粟要是买通她爹,她不可能不知道。
辽王还是不肯认,依旧坚持是程寺丞要坑害他们母子。
太子忍无可忍,道:“谁要害你,我看是你存着害人之心,看谁都像要害你!”
“上行下效,任管事敢如此,就是从你这里学来的!”
辽王还想反驳,被陈贵妃拽住了衣袖。
胡皇后道:“我早就说起火是意外,叫陛下你不要追究,你非要追究,陈贵妃身边的人才有了这样谋算。”
“在你心里,这天下就不能有意外,都是有心算计,你甘心了吗。”
皇帝张了张嘴,他知道胡皇后说的都是真的。
但,皇帝道:“朕这叫谨慎!”
胡皇后:“这叫多疑!”
皇帝道:“朕不跟你吵,太子妃,之后的事情你去办,该罚的罚,该追究的追究。”
他不会认错,这就是对太子妃的补偿。
太子妃怡然行礼:“是,父皇放心。”
陈贵妃这时反应过来:“陛下,任管事他……”
她要为自己身边的人求情,任管事忠心耿耿,不能叫他这样就死了!
但皇帝一听这名字,喝道:“住嘴,御下不严,闹出如此丑事,你自己的罪责尚且洗不清!”
这回是辽王拽住了母亲,不让她说话。
陈贵妃担心连累儿子,将后面的话咽下去了。
皇帝看着儿子们,决定不再久留,说自己累了,匆匆离开。
太子妃先送胡皇后回去休息,太子则去跟亲家说话,不能把人晾着不管。
周宓也和李粟一起,跟在两位父亲身后。
大理寺的人,自然是徐统领去送。
太子感慨道:“家里兄弟多了,未必是好事,看看今日,当真是险象环生。”
周峋:“是啊,事情挺多的。”
“这弟弟不听话,真是令我伤心,只怕日后还有的麻烦。”太子是不想和辽王争斗的,奈何人家不这么想啊。
周峋:“是,麻烦。”
这回答太敷衍,太子一看,周峋的眼神都在旁边的周宓身上。
太子:就说呢。
这周大人是出了名的疼爱女儿,能进宫,肯定是来看闺女的,听他抱怨有意思吗。
太子咳嗽一声:“大郎,我这里还有些事情,你陪你岳父说话,一会儿用车架送他回去。”
李粟道:“是,父亲放心。”
太子找借口离开,周峋赶紧上下打量女儿,道:“瘦了。”
周宓:“……您要不再看看?”
周峋坚持:“我还能看错,你怀着身孕,脸该再圆些的。”
李粟解释:“岳父不必担心,三娘本来就瘦,不能胖得太快,再过些日子就好了。”
周峋听了解释,稍稍安心:“那就好。”
周宓有日子没回去了,今日他瞧好了,回头也好跟妻子交代。
“二郎怎么样了,不如这两日过来看我。”周宓说道。
说起二郎,周峋自己有许多话要说,说他爱笑,爱玩,不好好睡觉,喜欢翻身,不肯老老实实躺着。
“昨日给他换衣服,他尿到自己脸上去了,哈哈哈哈。”周峋说起来笑个不停。
周宓听得高兴,决心一定要让姐姐和母亲带孩子来看她。
说过了孩子,周峋又正经起来:“你们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宓道:“就是那么回事,已经查清楚了。”
周峋道:“我看不像。”
李粟倒不隐瞒:“正是小婿所为。”
周峋心道果然,李粟道:“陛下多疑,就连自己看到的都要怀疑,因此复杂了些。”
皇帝多疑,他的儿子们之间明晃晃的算计,皇帝不会放在眼里。
但今日不同,李粟仔细设计过,看似没有牵连到辽王母子,但皇帝一定会彻底厌弃陈贵妃。
从前贵妃的柔情小意,都会化成利刃,刺进皇帝心里。
至于辽王,一个假装爱你的女子生下的孩子,只会叫皇帝更加厌恶。
多疑、猜忌,这就是皇帝。
前世这事发生在胡皇后身上的时候,他发疯,发狂,发怒,他要胡皇后殉葬,却又处置了说太子不是他亲生的人。
那时候他除了觉得丢脸,更多的是不愿意承认。
如今这事在陈贵妃身上,他没有发疯,只是觉得丢脸。
李粟总觉得他这祖父有点毛病。
周峋也没有多问,只道:“你好好照顾三娘,她在我们周家,见过最大的场面,就是她哥哥们为了口吃的打架,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少,你别觉得她没见识。”
李粟:总觉得岳父在说他们李家乱。
周宓:“爹,我又不傻。”
周峋用两根手指比划出半寸的长度:“你离傻子就差这么点。”
周宓翻了个白眼。
李粟忍笑:“岳父去宫里坐一会,三娘最近攒了不少东西,正好您今日带回去。”
周宓在想,能不能不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