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暴跳如雷
“若语,没事了,忘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吧。”
穆流苏对着面色惨白的若语轻轻一笑,柔柔的说道,这丫头今日估计吓坏了吧。就连她自己,也吓坏了。
“我不是怕我自己,我是想到小姐差点被那些人杀了,而我和若兰一点忙都帮不上,小姐,若语真是太没用了,对不起。”
若语的鼻音浓浓的,哽咽着说道。
她跟随在小姐身边已经有十年了,也经历过那么多的责难和危险,可是像今天这么无能为力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只是因为她没有武功,小姐差点就丧命,她想起来就一阵阵后悔,早知道她也努力的学功夫,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被动。
“傻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再说我不是没事嘛。别难过了,听到没。”
穆流苏眼神变得暖暖的,柔声安慰着。
若语咬着唇,安静的点了点头,不再哭泣了。
马车终于在将军府的门口停了下来,若语扶着穆流苏踏下了马车。
“小姐,你受伤了!”
白色的衣裙上染着鲜红的血,吓坏了看守大门的家丁,只听得一声惊呼,那家丁急切的让人去请了穆煜雄,又让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去请大夫了。
静谧的将军府,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乱成一团。
穆流苏啼笑皆非的看着混乱的场面,眼睛里闪过几分嘲讽,真是世态炎凉,爹爹没回京的时候,这些家丁和丫鬟眼里就只有吕慧心,穆流霜和穆流星三人,什么时候把她放在眼里过。可是如今她不傻了,爹爹又从边关回到京城,她就成了将军府最受宠爱的小姐,待遇都跟着提高了不少。
“回清荷轩。”
穆流苏似乎没有将这些因为她而造成的慌乱放在眼里,带着自己的丫鬟若无其事的往回走去,美丽优雅,超凡脱俗。
还没来得及换掉身上的衣服,忧心如焚的穆煜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看到受了好几处伤的女儿,心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流苏,我可怜的女儿,身体有没有很疼,你忍着点,大夫很快就到了,爹在这里陪着你。”
一股暖流流过她的心里,穆流苏对着父亲轻轻的笑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苍白,故作轻松的说道,“爹,我没事,一点都不疼,你不用担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伤成这样?到底是谁那么狠心,竟敢对我穆煜雄的女儿痛下杀手,我绝对不会放过!”
穆煜雄的怒火涌上来,脸色铁青,咬着牙恨声怒吼道,拳头砰的一声砸在墙上,砸出了一个窟窿来。
“爹你在干什么?怎么能够这样,你能不能多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
穆流苏又气又急,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握着穆煜雄的拳头,眼眶有些红,“你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意思,只会让我心疼。”
“爹一定要将那个凶手揪出来,为女儿报仇!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竟然连定国将军府的人都敢动,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穆煜雄浑身笼罩着熊熊的怒火,愤怒的咆哮着。
“爹,我身体很疼,脑子也很疼,你冷静一些好吗?我先去换衣服,这些事情稍后再说。”
穆流苏脸色苍白的靠着穆煜雄,轻轻的撒娇。
“好,这些帐爹爹稍后再算,若兰若语,扶着小姐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穆煜雄看着女儿走进内间之后,目光落在蔷薇她们身上,眼底浮起几分疑云,“几位姑娘是?”
“爹,她们都是我的朋友,你帮我先招待她们。”
穆流苏柔柔的声音从内间传了出来,穆煜雄看着四人身上流露出的不凡的气质,就知道她们绝对是有些来头的,因而也不敢怠慢,热情的让她们坐下,奉上了最好的茶。
一会,换好装的穆流苏走了出来,脸上依旧透着几分苍白,眼神却柔和了很多,浑身也不再有之前那么凛冽的杀气了。
“身体疼吗?再等等,大夫很快就到了。”
穆煜雄整颗心都扑在了女儿的身上,眉宇之间浮起了浓烈的沉痛和心疼,暗恨自己竟然没能将女儿保护好。
“不太疼了,只是一层皮外伤,等敷过伤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爹你也别紧张兮兮的,爹紧张流苏也跟着紧张了。”
穆流苏乖巧的说道,怯生生的扯着穆煜雄的袖子撒娇着。
“好,那爹不紧张了。”
穆煜雄忍住针扎般的心痛,轻声的说道,目光望着女儿惨白的小脸,喉咙里像梗了一块鱼刺,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爹,女医来了。”
穆流苏含笑着看着清荷轩的方向,轻声的提醒着。
“大夫,拜托你帮小女检查一下,看她伤得严不严重,麻烦大夫一定要将小女治好,拜托了。”
穆煜雄急切的站起来,对着女医焦急的恳求道。
“将军请放心,民女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女医恭敬的说道,看着穆流苏,“麻烦小姐到内间来,在下要为小姐检查包扎伤口。”
“好。”
穆流苏顺从的说道,由若兰若语扶着,走进内间,让女医检查她身上的伤。
“流苏,要是疼就喊出来,一定不能忍着,爹陪着你。”
穆煜雄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隔着木门传了进来,听在穆流苏的耳朵里,她不由得轻轻翘起了唇角,“我一定会的。”
有这样真心疼爱她的爹爹,就算落入这个时空,她也没有任何怨言了。
女医将她身上的衣服褪下来,后背,肩膀,胸口的地方都被划上了深深的伤口,一片红,看得若兰和若语触目惊心,心疼得想掉眼泪。
“清理伤口会有点疼,小姐忍着点。”
医女小声的提醒道,穆流苏咬着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切紧张而迅速的开始了,大夫拿着热毛巾擦拭掉干涸的血迹,尖锐的疼痛袭来,疼得穆流苏几乎要昏厥过去,她的双手拽着床单,手背上的青筋暴涨,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精致绝美的五官因为疼痛,狰狞的扭曲在一起,看起来很恐怖,饶是这样,她依旧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任由大夫为她清洗伤口,敷上金创药,又拿着白色的纱布将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
一切都结束后,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穆流苏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手下的床单被她抠破了,身上的汗水将床单染得濡湿。
“都包扎好了,小姐的伤势很严重,这几日不要碰水,按时让丫鬟上药,过几天伤口就可以结痂了。”
医女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敬佩,语气变得柔和。
“我知道了,麻烦大夫了。”
穆流苏惨淡的一笑,虚弱的说道。
“那小姐的身上会不会留下疤痕?”
若兰依旧没有完全放下心来,紧张的追问道,她不想让小姐身上留下伤疤,她们的小姐,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美好。
“伤口这么深,会不会留疤就要看穆小姐的体质了。”
医女沉默了一下,实话实说道。
“那怎么行,我们小姐身上不能留下疤痕的,大夫请你想想办法。”
若兰不乐意了,如果小姐身上留下难看的伤疤,到时候王爷不喜欢小姐了怎么办。
“若兰,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要求不要太高。扶我出去吧,爹爹还在等着呢。”
穆流苏费力的说道,深深的喘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稍微好看一些,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小姐,别乱动。”
若兰和若语急忙走上前去,扶着她下了床,走出来卧房。
“怎么样了大夫,小女的伤势要不要紧?”
穆煜雄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来,紧紧的盯着医女的脸,急切的问道。
“穆将军,令千金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没什么大碍。”
医女接到穆流苏投递过来的眼神,善意的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
“多谢大夫了。”
穆煜雄让管家结算了银子,送走了医女,心疼的望着脸色苍白的女儿,长长的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流苏,你今天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爹,只是一场意外,这不没事呢嘛,我以后会小心的,不会再让爹担心了。”
穆流苏撒娇的靠着穆煜雄,柔柔的说道。
“伤势真的不要紧吗?你的脸色看起来那么苍白,是不是流了很多血。”
穆流苏心里连连苦笑,这个爹还真不是好糊弄的,她轻笑着,忍住几乎要击溃她意志的疼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嘟着嘴撒娇,“我这是被吓的还没回过神来,脸色当然苍白了。”
“爹,你先回去吧,我真的没事,安静的躺两天就好了。”
穆流苏忍受着钻心的疼痛,轻声的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流苏你跟爹说说,爹一定要将事情查清楚,为女儿报仇。”
穆煜雄想着那么大的危险潜伏在女儿身边,心就不能放下来,继续追问着。
“就是路上遇到幻花宫的杀手了,说是有人出了很高的价钱要买我的项上人头。后来也没打多久,蔷薇她们就把那些杀手都杀了。”
穆流苏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忽略掉她差点被逼着自我了断的惊险和她要那些杀手去杀要她性命的那人。
“幻花宫竟然这么大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要是落在我手里,一定要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穆煜雄眼睛里涌动着惊涛骇浪般的杀气,恶狠狠的说道。
“流苏你好好休息,爹会将事情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的,你安心的养伤吧。”
“那爹爹慢走。”
穆流苏轻笑着说道,挣扎着站起来要送父亲出去。
穆流霜和穆流星姗姗来迟,走进了流苏的房间,心痛的哭着,“爹爹,我们听说姐姐在路上被杀手追杀,伤得严不严重?”
穆流苏心底涌起了阵阵厌烦,脸上的笑容也沉了下来。
“姐姐,你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受伤?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敢谋害姐姐,我去找他拼命去!”
穆流霜飞快的走到流苏的面前,又是难过又是气愤,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我没事,多谢两位妹妹关心了。爹,大夫说我要静养,爹爹和两位妹妹先回去吧。”
穆流苏实在不想看到这对一肚子坏水的双胞胎姐妹,恹恹的说道。
穆流霜和穆流星脸色顿时青一片紫一片的,尴尬极了。
“流霜,流星,你们就不要打扰姐姐休息了,先回去吧。”
穆煜雄依着穆流苏的心意,将两个女儿赶走了。
穆流霜和穆流星心里的怨恨像奔腾的洪水,足以摧毁一切,两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瞪着穆流苏,眼神带着深刻的怨恨,咻咻的往她的身上射去,几乎要在她的身上射出几百个洞来。
穆流苏没人事的灿烂的笑着迎视回去,那绝美的容颜,看得双胞胎姐妹气得憋出内伤来,愤愤的走远了。
等父亲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穆流苏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五官紧紧的皱成一团,痛苦的蜷缩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冷汗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小姐,快点回去休息吧。”
若兰和若语心疼极了,一左一右的扶着她。
穆流苏摆了摆手,忍住几乎要吞噬她的疼痛,看向了一直安静的坐着的蔷薇四人,费力的说道,“告诉你们主子,今天晚上我要跟他见面。”
“若兰,一会带她们到东边厢房去休息。”
说完了这些,她才挣扎着站起来,让若兰若语扶着她回到了内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清平王府。
布置得精致华丽的房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妩媚妍丽的安小乔得意的靠在贵妃榻上,笑得肆意张狂,这个时候幻花宫的那些杀手应该已经得手了吧?穆流苏,你以为你是谁,跟本郡主作对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怨不得别人。
染着蔻丹的指甲轻轻的敲击着床榻边缘,发出笃笃有节奏的响声来。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丫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郡主,不好了,任务失败了,派出去的杀手全部身亡。”
安小乔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了脸上,呼啦一下猛的站起来,妩媚的面容顿时杀气腾腾,“你说什么,任务失败了?”
尖利的嗓音打破了宁静的空气,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贴身丫鬟咏清吓得心肝颤抖,头垂得低低的,“派出去的杀手都被杀死了,穆流苏现在已经安然的回到了将军府中。”
虽然心里吓得要死,咏清却不敢不回答安小乔的话,否则会死得更惨。
“不是说幻花宫的杀手很厉害吗?怎么连一个傻子都弄不死,混蛋!”
安小乔气得破口大骂,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扔到地上,浑身发抖,目光凶狠得像陷入困境的野兽,“废物,都是废物,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气死我了!”
穆流苏那个傻子怎么不去死,还活着做什么,活着也只是碍人的眼,为什么还要活着?
“啊——”
胸腔里堆积了很久的怒火,让安小乔猛的爆发开来,怒气冲冲的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干干净净。
“混蛋,什么破杀手,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傻子都杀不死,死了活该,活该!”
安小乔恶狠狠的踩在一地的碎片上,气得快要疯了,“混蛋,贱人,大贱人,去死!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的!”
咏清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直到安小乔折腾得没有力气了,头发凌乱衣衫皱巴巴的跌坐在床上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哄道,“郡主,不要生气,为那样的傻子把身体气坏了那可就不值得了。这一次没有死,还有下一次呢,难不成穆流苏有九条命不成?下次抓紧机会,绝对能将她弄死的。”
安小乔胸腔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焚烧得五脏六腑都快要化成灰烬了,美艳的面容因为仇恨和怒气狰狞恐怖的纠结在一起,像来自地狱的恶鬼,分外恐怖。
“我咽不下这口气,穆流苏那个贱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我怎么能放过她?”
咬牙彻齿的恨意从牙缝里挤出来,好像穆流苏跟她有血海深仇一样,安小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冷意在房间内蔓延着。
咏清也不敢说话,只好乖巧的站在安小乔身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捶背,眼睛里闪过恐怖的神色。
“咏清,去叫大哥来!”
很久之后,安小乔的情绪才平复了下来,冷冰冰的命令道。
咏清眼皮跳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片,恭敬的应了一声,猫着腰屏住呼吸退了出去,关上房门之后,她如蒙大赦般捂着心口,沉沉的舒了一口气。
伺候这样的主子就好像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指不定哪一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摇了摇头,甩去了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飞快的朝着世子居住的院落走去,脚步匆匆,神色严峻,很快就来到了一座清新雅致的院落,绕过层层叠叠的回廊,在一间屋子门前站定。
“麻烦大哥通传一声,郡主请世子爷过去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咏清堆起和善的笑意,冲着守门的侍卫好声好气的说道。
“进来吧。”
一道慵懒邪魅的声音从屋子内传了出来,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中。
咏清也不敢耽搁,抬脚走了进去,“奴婢见过世子爷。”
安月之邪魅狂妄的眼波流转着,折射出迷人的光芒,衣衫半敞开,露出精壮的肌肤,白如雪,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此时他风情万种的冲着咏清笑了笑,那样的笑容,让世间的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小清儿,过了这么多天终于想起世子爷了吗?”
轻佻放浪的语言让咏清的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心跳骤然加快,血液逆流,热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奴婢奉了郡主的命令,请世子爷过去一趟。”
咏清忍住控制不住的心跳,飞快的说道。
“咏清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我还以为你想小爷了,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安月之狭长的眉挑了挑,从椅子上坐起来,几步走到咏清的面前,大手一捞,娇小的咏清落在宽厚的怀里,紧接着火热的吻落下来,吻得咏清差点要断气了,才松开了她,轻佻的在她的耳边低语,“清儿的味道还是这么甜美。”
动人心扉的话语让咏清心跳加速,迷蒙的眸子深处染上了深沉的爱恋,娇羞的低下头去躲开了灼热的眼神,却没有看到安月之眸光深处一闪而逝的厌恶。
“走吧,别让妹妹等急了。”
安月之修长的手挑逗的抚着嘴唇,热热的气呼在咏清的耳垂上,咏清的身体热了起来,心跳加速,忍不住蹭着身边的男子,娇羞的说道,“世子爷。”
“小爷知道咏清想要了,可是现在不行,等应付了妹妹之后,我们再来,恩?”
安月之轻佻的笑着,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间,朝着安小乔的院落走去,心底一片冰冷,眸子深处一片阴霾。
咏清心砰砰的跳着,眷恋的望着心爱男人伟岸魁梧的背影,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上去。
“世子爷,请等等。”
“怎么了?”
安月之笑得深邃迷人,声音柔柔的拂过咏清的心底,让咏清一步步的沉沦。
“郡主发了好大的脾气,世子爷小心点。”
咏清明亮的眸子深处涌起了几分担忧,小声的提醒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安月之柔声说道,走进了安小乔的院子里,轻轻的推开妹妹的房间,满屋子的碎片堆了一地。
深邃浩瀚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笑了,毫不在意的踏着碎片,在椅子上坐下来,柔柔的望着气呼呼坐在床沿边上的妹妹,漫不经心的说道,“谁惹了我美丽的小妹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了,说来听听,哥哥替你出气。”
“还有谁敢惹我生气,还不是你?”
安小乔狠狠的瞪了安月之一眼,气呼呼的说道。
“我惹你生气了?小乔,谁不知道我最疼爱的妹妹就是你,我干嘛要惹你生气?别开玩笑了。”
安月之像哄小狗一样哄着妹妹,邪魅俊美的脸上一直挂着迷人的笑容,“好吧,就算我惹你生气了,你也应该把话说清楚,我到底怎么惹你生气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错在哪里啊。”
“你找的什么破杀手,连一个傻子都弄不死,害我浪费了那么多的银两,你说我生不生气?”
安小乔一双美目狠狠的瞪着兄长,怒气冲冲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下次想要在弄死她可就真的很难了。”
安月之望着满地的碎片,嘴角抽了抽,请杀手的那些银两和满地的珍品碎片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她连屋子里这么多的宝贝都舍得砸,还会心疼那些银两吗?
“我当是什么事呢,不就是一个傻子吗?小乔你是名门闺秀,何必跟傻子一般见识呢,别气了,下次哥帮你好好的教训她,打得她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了好不好?别气啦。”
“不要,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我不能忍受她跟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要她死,就是要她死!”
安小乔心底的怒火蹭蹭的窜上来,恶狠狠的怒吼道,“哥你知不知道,太子殿下竟然想要得到那个女人,她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抢男人,你说我还能容忍她活在这个世上吗?”
太可恶了,太子殿下被猪油蒙了心吗,竟然会看上那个傻子,想到这个她心里的嫉妒就像疯狂生长的蔓藤,缠绕得她喘不过气来。
“殿下不是没要成吗?皇上都已经将那傻子赐给敬亲王成为正妃了,你还担心什么?”
安月之眉都没皱一下,淡然的说着。
“哥你还不知道太子的性格吗,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只要穆流苏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能心安。哥,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你必须要帮我除掉那个女人,我一想到太子惦记着她,我都快要疯了。”
安小乔一回想桃花宴上太子微微眯起的眼神,强烈的不安就涌上心头,她绝对不能让别人抢她的男子,太子的她的,谁要是敢抢她的男人,她就跟那人拼命。定国将军府的将军又如何,太后娘家的孙女又如何?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小乔你闭嘴!”
安月之的脸色变得阴沉,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厉声打断了安小乔愤怒的指责。
安小乔愣了愣,眼泪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哀怨的控诉道,“就连哥也欺负我,我想要守护自己的幸福难道也有错吗?哥凭什么骂我?我恨死哥了。”
“就凭你刚才的话,太子就算要了你的命也不过分你知不知道?”
安月之邪魅张狂的脸上不再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阴沉严肃得可怕,“你以为太子是好惹的吗,你以为你是清平王府的郡主又怎么样。太子想要你死,有的是一百种一千种办法,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安小乔被哥哥的表情震慑住了,吓得停止了哭泣,诺诺的说道,“有那么严重吗?”
“你要不要试试?”
安月之似笑非笑的勾起唇,眼底一片冷意,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生气。
“对不起,哥哥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说了。”
安小乔在哥哥锐利的视线下,诺诺的低下了头,小声的道歉道。
“小乔,你应该好好的管住你的性子,不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然你怎么死的只怕都不知道。哥也是为了你好。”
安月之的神情缓和下来,轻声的劝解道,眼神幽深晦暗,一眼望不到底。
“可是穆流苏呢,难道就任由她那样了吗?哥,我不想她抢走属于我的一切,我才是太子妃,是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我不想看到她,我要她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安小乔眉头紧紧蹙着,不依不饶的说道。
“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但凡你想要的,哪怕费尽一切代价我都帮你弄到,只是穆流苏你不能杀,至少这个时候还不能杀。”
安月之很认真的说着,没有一丝玩笑的味道。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杀她?”
安小乔像炸毛的狮子站了起来,才消下去的怒火再一次升腾了起来,差点将她的心脏撕裂了,凭什么?
“你要是杀了她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安月之沉静的望着美貌如花的妹妹,淡淡的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你觉得穆煜雄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那样在沙场上赫赫有名的没有打过一场败仗的将军,你觉得他长了一颗猪脑袋?”
“可是哥哥之前不是也帮我找杀手了吗?”
安小乔忍住心底的震惊,诺诺的说道,背后忽然沁出了蹭蹭的冷汗。
“那是之前,以后绝对不能鲁莽行事。”
安月之平静的说道,“小乔,你想要守护的幸福,想要得到的东西,哥哥都会帮你拿到,太子妃之位也好,荣华富贵也好,甚至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也没有问题,但是现在你不能去招惹穆流苏,不然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安小乔闭上眼睛,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拳头捏得紧紧的,青筋暴涨,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不要一念之差毁掉了自己的幸福,不值得。”
安月之眸光深邃,留下最后一句话之后,飘飘然走了。
安小乔陡的睁开了眼睛,眸子猩红,仇恨,愤怒,不甘的情绪夹杂着,像凶猛的野兽想要将猎物撕碎。
她扯着嘴唇,嘲讽的笑了起来,果然哥哥还是靠不住,幸好她还有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父亲。
不除掉穆流苏,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哥哥说的话就是对的吗?哪怕是对的又如何,穆煜雄是定国大将军,她爹爹是权势显赫的清平王,谁会怕了谁?穆流苏必须死!
妩媚艳丽的少女眼波流转间,腾腾的杀气涌了上来,笑容冰冷而残酷,径直走向了父亲的书房······
夜幕悄悄来临,穆流苏斜斜靠在床上,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出去,皎洁的月光洒在花园里,光线柔和,像轻柔的白纱笼罩着万物,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小姐,三小姐已经往祠堂的方向去了。”
若兰将穆流星的动静报告了流苏,嘴唇抿得紧紧的,她真想直接上去将心思歹毒的三小姐狠狠的暴打一顿,真是太气人了。
“哦,知道了。”
穆流苏兴致缺缺,“她端去给姨娘喝的汤药你不是做了手脚吗?别那么生气了,日后穆流星只会对今天的事情悔不当初,放心好了。”
她不是想用苦肉计将吕慧心给弄出来吗?没关系,再加上一味慢性毒药,让吕慧心在每个月圆之夜忍受万箭穿心的痛苦,看谁狠得过谁。
“可是小姐,二夫人出来,小姐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危险了,奴婢真的很担心。”
“只不过是十天时间,小心一些就过去了,好了,不要每天愁眉苦脸的,真难看。”
穆流苏轻轻笑着捏了一下若兰气鼓鼓的脸,“你看你家小姐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快回去吧。”
这么说着,若兰也不好再坚持什么,转身走了出去,在外间的小床上躺了下来,“小姐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记得叫我。”
“知道了,你睡吧,我也要睡了。”
穆流苏语气轻轻柔柔的,应了下来,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屋顶,心底浮起了一丝丝的不确定,今天晚上,银面公子真的会来吗?
她很想问,为什么他要帮助她?他到底有着怎样的目的。
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弄得她很不舒服,好像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她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前,将整扇窗口打开,等待着银面的到来。
时间渐渐流逝,困意袭来,穆流苏趴在窗前睡着了。
寂静的夜空,精致华丽的轿子漂浮在半空中,白色的缎带翻飞飘落,缠住了穆流苏的腰肢,轻快的一卷,显瘦柔弱的身躯轻盈的飘了起来。
“银面。”
穆流苏被腰上的力道惊醒,看到熟悉的缎带时,惊慌和害怕沉了下去。
白衣飘飘的银面从轿子里轻盈的跃出,银色的面具下,明亮的眼睛灿若星辰,轻柔的搂着穆流苏的腰,灵巧的落在屋顶上。
白色的缎带翻飞滚动,从穆流苏的身上移开。
“听蔷薇说,你要见我?”
银面线条优美的下颚柔和,明亮的眸子里含着几分笑意,似乎十分开心的样子,语气也没有像之前那么冰冷。
穆流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往边上退开了几步的距离,精致绝美的脸上扬起浅淡的微笑,声音柔和温暖,“是的。”
她有满肚子的疑惑想要问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明明她就不认识他。她不会很傻很天真的以为银面公子忽然爱心泛滥,闲得发霉了所以随便找一点事情来做。
“你想要问我什么就问吧,我可是很忙的,没那么多功夫跟你唧唧歪歪。”
银面淡淡的笑了笑,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蔷薇丁香她们四个是你派来的?”
穆流苏敛了敛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轻声的问道。
银面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废话,如果不是我还能是谁?不是我今天晚上我会跟你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说一些没有脑子的话。”
穆流苏犯了翻白眼,她这是寒暄懂不懂。
算了,估计这人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拐弯抹角,那她也没有必要费那个功夫,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派人保护我?又救了我这么多次,你背后的目的是什么?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一连串的问题她都没有停下来,脸不红气不喘,流光溢彩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了银面眸子深处,想要从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看出点什么。
银面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直不起身来,看穆流苏的样子更像是白痴了,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我兴趣的?我就是闲得发霉了,觉得你还算顺眼,所以让人来保护你,你相信吗?”
穆流苏原本想说我会信你有鬼,想了想,还是没有说,闷闷的说道,“我还不如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奥特曼的存在呢。”
“穆流苏。”
银面停止了笑,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你没有任何目的,派丁香她们保护你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为什么?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帮我?”
穆流苏不肯放过这个问题,认真的盯着被面具遮挡住的大半张脸,喃喃的问道,小脸上尽是迷茫。
“因为你将要成为北堂德润的妻子了,我要保护好你的安全,就是这么简单,你爱信不信。”
银面似乎生气了,语气又急促又不耐烦。
“你欠了北堂德润的恩情,所以受他的嘱托来保护我?”
穆流苏想了想,勉强想出了这么一个稍微合理的解释来,如此也就说得通了。想到那个风华绝代,有着温暖笑容的男子,她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起来,心也变得柔柔的。
“知道就好,你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就好了。”
银面高傲的哼了一声,忽然直直的盯着她,出其不意的问道,“喂,你真的喜欢北堂德润吗?”
穆流苏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红晕,狠狠的瞪了银面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和北堂德润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