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西施遇害前一刻。
陆离和鬼僧、NPC冷松站在墙角，通过剑眼观察豆腐西施的举动，试图从她被害瞬间捕捉到剥皮怪的蛛丝马迹。
鬼僧首次进副本，惊奇的跟陆离说：“未来佛法力无边，居然能再造乾坤，时光重现，此法连诸佛讲经时代都从未出现过。”
陆离满脸高深莫测，心道这卷宗来路太正，要是路子野一点的卷，佛祖都给你整两个。
“要不说我是未来佛呢，哪个佛祖喝酒吃肉嚼大蒜的？只有未来佛才有这种无限的可能！”
鬼僧的智商说这话不能信，但出于对未来佛的尊重，他违心的点点头。
“对了，未来佛还能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你知道吗？”陆离补充了一句。
“啊？”
为难的张开嘴，鬼僧满脸苦涩，这个实在不好骗自己了。
不过...
要不是未来佛那两根腿毛，他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听陆离胡扯。
权当没听见吧。
鬼僧的表情看在眼里，陆离偷偷一乐，也没当回事。
这次带鬼僧下副本，是考虑到他们同为鬼类或许有共同语言，有利于挖掘案情中的蛛丝马迹。
NPC冷松对鬼僧很感兴趣，他觉得两人应当认识，可不知为什么，完全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好像，他本来就该在这。
“陆兄，今夜这剥皮鬼真的会出现吗？”buhe.org 非凡小说网
陆离斩钉截铁：“一定会出现，旁边这位大师，就是我请来抓鬼的！”
很荣幸被这样介绍，鬼僧双手合十：“我...也可以的。”
既然被陆兄这样介绍，那必然是超凡人物，NPC冷松不敢怠慢，稽首道：“大师有礼，不知大师计划怎样捕捉这剥皮恶鬼？”
“我计划...听陆施主的!”
“陆兄？”
被两人盯着，陆离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转头走到门口，边说边踹：“我计划？我计划夜踹寡妇门！”
说罢，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陆离一脚踹开豆腐西施家的大门儿，卷起旋风冲进去。
“啊！！！！！！”
屋内传来豆腐西施的尖叫声，边哭边骂：“畜生滚开，我洗枣呢！”
NPC冷松还没冲进去，陆离就被连盆带碗打出去，头上还顶了两颗枣。
“打开方式不太对，鬼僧，再来！”
重新刷到这桥段，陆离踹开房门，瞬间以法术定住豆腐西施和她儿子。
微薄雾气恰巧逸散出来，陆离沉声喝道：“鬼僧，快看这到底是什么！”
鬼僧毫不含糊，将手伸入雾气之中，就要仔细分析这雾气的成分。
可刚伸进去，就以更快的速度收回来，鬼僧惊恐：“这是人的阳气，好多人的阳气，怎么会这样？”
什么，阳气？
陆离也愣住了，他一直认为这妖邪当属阴冥邪物类，怎么会是人的阳气？
回想今日满城大笑的人，陆离愣住了，难道他们认知中的剥皮妖邪，竟是活人的阳气？
满城的人，都是凶手？
满城的人，也将受害？
为什么？
国师这条老蜈蚣，到底在做什么事情，让人和鬼的界限，变得如此模糊？
不忍再次见到豆腐西施被剥皮，陆离选择直接结束副本，独坐在房中沉思。
钦天监正的卷宗还没出。
这让陆离很头疼，牵涉到剥皮案最有价值的两卷，豆腐西施已经用过了，钦天监正还没出，其他受害者的卷宗也不会看出什么门道来。
心中烦闷，陆离走出门。
马厩中，老骡子已经好几天没出工，现在正悠闲的吃草，时不时尝试用舌头舔灯笼。
每次都把灯笼恶心到骂娘，这老骡子才肯老实点。
“小灯笼，你说你以仙人为材、仙法炼制，难道国师那条老蜈蚣，在参照你摸索仙器的炼制方法？”
将灯笼取走，老骡子不乐意的‘哞’了声，在逐渐变黑的马厩中发出吃草的声音。
灯笼懒洋洋道：“不可能，仙的领域，并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老蜈蚣没办法仿制仙器的...”
“不过，上次被你烧掉我肚子中保存的人皮后，他好像很生气，不知道会不会大规模杀人补货。”
陆离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这剥皮鬼的倚仗，在于满城人充沛的阳气和神魂，若杀的人多了，岂不是撕掉了保护自己的外衣？”
“不懂，我就一灯笼，我哪知道那么多啊！”
灯笼回答很敷衍，她大概仗着有无损特性，向来很傲娇，对陆离的提问向来不放心上。
陆离很无奈，把她挂回马厩，当灯泡给老骡子照亮。
调查暂时陷入僵局，陆离在等冷松消息的同时，又捡起山神庙和幽冥异界的卷宗，反复进副本，试图从中揣摩国师和赵审言的阴谋。
在这个过程中，陆离很意外的，见到官复原职的赵审言。
京城内河，扁舟。
赵审言头顶斗笠身披蓑衣，旁边站着如铁塔般的护卫，和陆离并列垂钓。
“赵太傅好有闲心，今天居然陪我这小小六品郎中钓鱼，莫非我要高升了？”
陆离手把鱼竿，左手提起酒壶押了口酒。
“见过老蜈蚣了？”
“嗯。”
静待下文的赵审言，只听见这不咸不淡的回答，微笑道：“是不是很奇怪，我的体内，依然看不出有法力？”
陆离大奇，刚才确实偷窥赵审言了，可没想到他直言不讳的讲了出来。
“我的体内，的确没有法力，我只是个凡人。”
陆离瞬间失去了兴致，大家都真刀真枪斗上了，你还在这装小倩，那就没意思了。
见陆离这幅模样，赵审言回过头去，盯着鱼漂出神：“今日不想说话，便陪老夫钓钓鱼，听听我老头子的瞎啰嗦吧...”
“不听，先走一步！”
陆离不惯他这脾气。
“倒贴门票，请个听众倾诉垃圾情绪，报酬很丰厚的。”
“那可以！”
陆离坐回去，抓起鱼竿，兴致勃勃的把钩甩出去。
赵审言也不管他耍子，盯着鱼漂自言自语：
“老夫经年苦读，五十岁才坐上太傅位子，纵然可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再久也不过二十年光景。”
“当年，我已算神童了！可在世外仙人眼里，又算什么？”
陆离表面不屑，实则听的很认真，他本能觉得赵审言这番话会超乎想象。
“毕竟，这人间因为有人，所以才被称为人间。”
“可这世上，总有人自诩隐者，谎称受道于仙，不事生产不讲人伦，在山中修习十年所谓的仙法，便可享二百寿数，阅尽人间风光，凌驾于人间秩序之上，你觉得这公平吗？”
“如那终南山纯阳道宫嫡传弟子冷松，愣头青一个，却因修有仙法，入朝便要授予六品衔，羞辱了多少读书人的经年苦学，你觉得这荒唐吗？”
陆离不吱声，我敢说我比他更过分吗？
赵审言突然发笑，抬手拽起鱼竿，从勾上解下一尾鱼，丢进水桶中，自言自语：
“倒也不荒唐吧，反正这世界，早就没有所谓天道了...”
赵审言的话，好像惊雷在陆离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