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设好骗局

李琮心道阿芍等的宫中的信是凤药传的信。

凤药他也不是随时可以见到的,要让胭脂传话。

胭脂应该刚从掖庭放出来。

一想到胭脂,他对玉容就一肚子气。

明知是自己送去的人,还与胭脂过不去,真不把他这个主子放眼里。

此时他就像在对着空气出拳,又气又急却没办法。

他强自镇定情绪,对阿芍道,“那你都安排好了?”

“请六爷等阿芍消息。”

“区区七郎是小菜,还请王爷缓上两天,阿芍会给您上份大礼。”

李琮再傻也知道阿芍是金玉郎的人,他倒真想瞧瞧金玉郎的手段。

这位绣衣直使能把曹家七郎利用到什么程度。

阿芍再次嘱咐,“请六爷再别随意上门。这么做把你我都置于险境了。我们还是密信联系。”

她让人送李琮打偏门出去,目送着李琮走开,她转身缓缓从园子里穿过走到渡船边,去了后楼。

金玉郎坐在阿芍房间暗处的太师椅上,听到推门问,“他急了?”

“是。”

“就照我们的计划行事,先拿下曹家。”

“是。”

玉郎起身要离开,阿芍走到乌木柜旁拿出只布包,走到金玉郎面前递给他。

“这是我为大人做的银貂皮大氅,冬天快到了,大人的披风也快要换厚的了。”

玉郎退后一步,低头看了眼包裹皱眉道,“不必,我的事情有人打点,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

他转身走出满是暖香的房间,头也不回离开了。

阿芍怅然若失,看着手中的包裹半晌,又收回衣柜中。

总能送出去的,她打听过,金大人从未婚配,也没有相好女子。

……

安国侯家跟着开国皇帝起了家,现已成了空架子。

现在袭爵的小侯爷没有补实缺,每年爵位补的那点银子不够他一个人挥霍的。

他喜好排场与奢华,曾是欢喜楼的常客。

玉楼一开,他又成了座上宾,但他只玩得起寻常局。

后楼听闻过,每每勾得心里痒痒,只是没钱玩。

他平生有两大喜好,美女和赌钱。

在玉楼,美女比欢喜楼的有趣。

赌局比欢喜楼的尽兴。

欢喜楼的美人有千金的款儿,他一点不喜欢。

端的是冰清玉洁的架子,顶的是多才多艺的名头。

娶回家的女人就是这样,出来还玩这样的就无趣了。

玉楼不一样,他头一次来挑选美人,过来的女子,或妩媚或娇俏或端庄,门关上,却都放得下架子。

什么浪说什么,百无禁忌,把他哄得心花怒放,正对他的口味。

却不知,这里给客人推荐女人时,正是按客人平日的喜好来挑的。

小侯爷的婚事由家中选定,挑的是端庄贤淑的三品实缺官员家的嫡女。

嫁妆丰厚,与他刚好合适。

又是世家女子教育出来的嫡女,端庄持家都是好的,但行事一板一眼,与小侯爷跳脱的性格完全不对付。

明明是大家闺秀,却被他说成木头美人。

到了玉楼,一群知情识趣放得下架子的美人儿围着他,他怎么还想得到回家。

这里人识趣,吃得是珍馐,喝的是琼浆玉液。

他开了赌局,一玩就不知晨昏,累了搂着美人儿睡一觉。

醒了接着赌。

头开始手气顺得很,注下得大,赢得也多。

他喜欢排场,赏银厚,引得几个女人为了争着服侍他大打出手。

那是他最得意的时刻。

赢的尽头就是输,他输红了眼,歌伎说阿芍掌柜可以借款,贵宾无息。

他正在兴头上,怎肯罢休,便找了阿芍借银子,签了借条。

签了多少次他也忘了。

到了第五天的早晨,他再去借银子,阿芍没说不借,只说他玩了五天,家中找不到他该是急了,要他先回家去。

不几日,阿芍坐着四匹大宛名驹拉着豪华马车,拿着账单亲到安国侯府去找小侯爷。

车子就停在“安国侯府”正门前。

车夫喊来门房,点着小侯爷的姓名,叫他出来。

小侯爷在府上正听祖父教导,门房只得偷偷摸摸递眼色。

小侯爷一听阿芍名号,连滚带爬跑出来。

安国侯祖上为开国立过功,后来没落了,小侯爷的父亲过早去世让安国侯家雪上加霜。

他这么不争气,若给祖父知道,必定请家法打他个半死。

他跑出来,不顾侯爷身份,钻上车子在垂着帘子的车上给阿芍跪下。

“好姐姐你宽限我几天,等我骗出来我夫人的嫁妆就来还你。”

阿芍心中恶心一把,面无表情,“爷要赌的时候,钱我帮你出了,现在要还钱你却要我等,爷用我的钱时我可没让爷多等一分钟。”

那样过份豪华的车辇停在侯府门前,不多时就有人来问,小侯爷着实害怕,一再恳求别在大门口说话。

阿芍又受他磕了几个头才松了口,“走吧,回玉楼再说。”

此时的玉楼已经没有致命的吸引力,只有致命的震慑感。

他灰溜溜下了马车,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阴暗的房间的大门口。

“这是玉楼的地牢,小侯爷若不还钱只能暂时居于此处,家中有人还了钱,自然放爷回去,阿芍对不住爷,我也没办法。”

小侯爷还没说话,几个粗壮的汉子,身穿黑衣,蒙着面从阴暗的房间里走出来。

光是那比小侯爷高出一大截的身高,粗出一大圈的体魄就让他胆寒。

他纨绔这么多年,知道自己遇到了硬茬,屋里飘出的屎尿臭与血腥味吓得他腿已软了。

他痛哭着拉住阿芍的裙角,“姐姐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缴清欠下的账。”

“用什么交?”

阿芍温柔对他一笑,那张漂亮脸蛋映在小侯爷眼中像是勾魂的恶鬼,笑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阿芍扬了扬手里的一叠账单,“猜猜你欠了多少?”

“五六千两?我夫人嫁妆很是丰厚,还得上。”

“动用五六千两,你夫人自然拿得出,可惜,这不是千两之数?”

小侯爷,心神俱裂,“难、难道过万了?”他哆哆嗦嗦,一想到祖父那张老如树皮的面孔,硬如铁块的脾气,心中实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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