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富贵逼人

府医复诊时觉得奇怪为何一直不见好。

头次断药,开始服用府医的药,李琮慢慢见好。

黄杏子第三次同府医一起开的药中,掺了与原先毒药物相克诱发心疾的药物。

那药看似补药,却不能遇到原先的毒药。

这是很关键的第二次下药,须得隔上几天。

这药遇了身体中遗留的毒药才算种好了祸根。

只等引子。

李琮早晚要饮酒的。

最好他病发时云之不在场。

他感染风寒与云之毫无关联。

他服药时,云之在皇庄。

他吃补药时,云之在盘铺子的账。

服侍的人从头到尾只有灵芝。

其他姨娘顶多请个安,多数也被灵芝挡在门外了。

宫宴出门前,云之服食微量巴豆,腹痛是真的,不过,好得也快。

李琮病发她也不在跟前。

薛家的太医可不是吃素的,云之不敢小看任何对手。

不过,那又怎样呢?

这毒分两次才种下,症状怪异,太医心知是中毒却不敢说。

皇上要他解毒,他解不开。

也说不清中了什么毒。

连黄杏子自己也解不开。

她来送香囊时问了云之一句,“你想好了?”

“这药按方法服用后,我没解药,一时想解可解不得。”

云之接过香囊默默点头。

李琮在宫中将养几天,不见好,也不见坏。

皇贵妃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却也无法分神来照顾他。

云之在宫中的几天,细心照顾李琮。

没有比她更细心温柔的妻子。

不论擦洗身子,更换衣物还是喂药,都亲自动手。

连胭脂都几次在皇贵妃面前念叨,“我家小姐自闺阁就对六爷一见钟情,从没见她对谁这么上心过。”

皇贵妃听得多了,又撞见几次云之暗暗垂泪。

不几日,云之提出把李琮带回府中,张榜请民间高手继续诊治,皇贵妃一口答应。

好端端一个男人,竖着出门,横着抬回来。

微蓝院大得很,配房就一排,她把李琮放进主屋,重新翻修出一排配房。

用的就是李琮找来的国手级大师的遗图,那大师既建过清思殿,留下的图纸想来也不错。

为皇上重修含元殿的工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银子却没使出去。

云之找人按着图纸将配房重建一遍。

主房自然要给最重要的人住。

她自己住在新建配房中。

不得不夸大师一句,国手就是国手。

配房太大,她叫了元仪来一起住。

五个女人一起吃饭,云之坐主位,对翠袖道,“月色不错,把夫君推出来,让他也感受一下,也许能恢复得快些。”

李琮被人抱到椅子上,为了不让他歪倒,或溜下椅子,云之用绳子将他绑在椅背上。

灵芝嘴唇抖动,质问云之,“王妃怎么可这样对待我们的夫君?”

“大夫说他需要常出来吹吹风,不然脑子很快会不好使。”

“依三姨娘意见,怎么待夫君比较好?”

“男子是不能进来我们内室的,谁来一直扶着他呢?”

其他几个女人都将目光放在灵芝身上。

她慢慢起来,“我来吧。我愿意。”

云之将绳子解开,整个席间,灵芝一直站在李琮身后,扶着他的身体。

不到一个时辰,一双手臂像捆了铁块。

云之看她微微发抖的小臂问道,“姨娘累吗?不然叫翠袖几个丫头把夫君抬回去吧。”

李琮面无表情,时不时需要擦擦嘴角流下的涎水。

灵芝真的坚持不住,点头道,“那就扶进去好了。”

令云之意外的是,灵芝跟着一同进了内室,照顾起李琮。

元仪为大家倒上酒。

云之思虑片刻问梅姗,“你愿意操持一个戏班子吗?”

梅姗一愣,抬头盯着云之。

“我们可以买下个戏班子,你来指点。”

接下来她说得话像烟火一样炸裂,将几个女子惊得目瞪口呆。

她摸着自己肚子道,“我肚里怀的有可能是皇子,皇上许了我,皇子出生便可封王。”

“我们家没了丈夫,也不能就此败了下去,有钱有势这两条不说占完,必得占上一条吧,你们几位姨娘放心,有我和元仪在,必不会叫你等吃了亏。”

“产业想做大,我们需得团结。”

“我会将现有的银子拿来买商铺,田产,投到各种有钱赚的行业里。”

“梅姗就来管理戏班子,我们先搞一个试试。”

大家都呆看着云之,云之端起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这里没人逛过青楼吧?”

“也没人知道咱们爷经营着一个青楼。”她笑了一声。

“我瞧过,那里只接待官员。”

“我想好了,我们就搞一个只接待贵女的戏班子。”

她点子很新奇,这戏班子每月唱两出戏。

想看戏就得加入她云之的女眷圈子。

也不费事,每月每人收一百五十两银子。

这便是踏入圈子的门槛。能来看戏的非富即贵,钱不会少赚。

接下便开最好的首饰庄与绸缎庄,只接待圈子里的贵妇。

“鹤娘你要帮梅姗搞经营,她盯戏子们功课。”

“绸缎庄你也要管起来,月底我要查账。”

“每月结余的钱,我会和大家报账,我与元仪拿七成,余下三成,你们一人一成。”

满院安静,她的声音在院中回荡,“这府里离开你们还能运转,离了我与元仪就转不动了,所以我们拿大头。”

鹤娘激动万分站起身道,“哎呀,这怎么话说得,我们都是空手套白狼,一分没投就白拿一成。王妃真让我们无地自容了。”

梅姗也欣然同意。

这事便这么定了。

众人散去,云之转过脸对元仪绽开个笑容,“你可有与家中商量抱养个孩子?”

元仪不吱声,一直处在惊愕之中。

“怕了?”云之淡淡地问。

元仪醒悟过来,左右看了看,云之肆意笑起来,“如今,这院里谁还敢冲我们说什么?”

她对元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别问了。总之再没人能把你关在小院里。”

灵芝在房内暗自落泪。

李琮像活死人一样,不管她是亲吻他,还是打他,都毫无反应。

…………

当凤药同金玉郎和九皇子得胜还朝时,李琮已卧床一年有余。

她抽空看望了云之,她身后跟着满地乱跑的女儿,怀中抱着一岁的儿子。

整个人喜气洋洋、精神焕发。

元仪抱养了曹家一个男孩儿也已半岁。

梅姗与鹤娘已成了云之有力帮手。

鹤娘生下个女儿,也打算再抱养个男孩子。

梅姗暂时把所有心思投入戏班子里。

她的“梅染班”如今一票难求——

票友圈的票。

戏班是不卖票的。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每年一成的利竟有这么大的数目。

云之将所有内外宅佣人全部细查一遍,内宅只留用自己亲自掌眼的人。

外宅留用没有过任何不良记录,忠厚老实之人。

她还组织了自己的府卫队,解散了从前李琮的府卫。

可以说现在的京城贵妇圈,云之可谓只手遮天。

生下儿子后,皇贵妃奏请皇上封赏小皇孙,皇上守了承诺,封云之的儿子为端王。

这是大周最小的王,也是唯一出生就封王的皇族。

常家势微,云之凭借端王之母,贵不可言。

她终于不必依附娘家,还能对娘家施以援手。

“你呢?受了这些罪,如今有什么打算。”

凤药黑瘦许多,手掌上生出了茧子。

“实在不行,出宫,来我府上,你那么能干……”

暖暖的太阳从树叶间隙洒下,云之关切地询问凤药。

凤药站在树荫下笑笑,那么大的太阳,云之觉得凤药的笑只浮在表面。

内心仿佛没照入阳光。

她变化太大,不只外貌。

外貌风吹日晒所伤,凤药仗着年轻,娇养一段时间就能变回从前。

她的变化由内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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