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岩同行之后他们的速度变快了,也没有再遇到贼人。
整个队伍里最活跃的要数毛晨,他不敢多打扰李岩,就天天跟在沉吟身后,问他打仗的事。到了饭点又跑来找阿苹,送吃的喝的,和她聊兵器。
阿苹都快烦死他了,看到他就躲。
旅途漫长而无聊,姜培风倒觉得有他在有趣多了。
一开始她以为毛晨就是个纨绔二世祖,跟着家中功臣出来刷业绩。可相处下来她发现毛晨这个人其实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说话不太过脑子,但其实人不坏也很聪明。
他每到一个地方就去树林里采蘑菇,有太阳的时候就摊开来晾晒。
姜培风很好奇,什么样的病需要喝这种蘑菇泡的水?
一开始毛晨不说,后来还是告诉她,这些蘑菇是为他二姐采的。
他二姐得了一种奇怪的癔症,一到半夜就会到处乱走,大夫说要喝这种蘑菇茶。
“这不就是梦游?”
姜培风愕然,喝这种茶有用?
他摇了摇头,“梦游我们都知道,可她的情况比梦游还要严重一些。”
但具体如何严重他没再多说。
姜培风明白这是人家的隐秘事,他既然不愿意聊她也不好再问,只道:“喝这种茶真的有效果吗?”
他道:“这茶只是一个辅助,大夫另有给她开药。还是有些效果的。”
接下来几天的路特别难走,好几段都是长长的山路,加上又下雨,马车容易打滑,一行人只得弃了马车。
姜培风和阿苹的马早就放走了,她们只能与其他人同乘,姜培风自是和李岩一乘。
毛晨让阿苹和他同乘,阿苹不乐意,最后上了沉吟的马。
这一路上连个驿站也没有,偶尔遇到破庙大家将就着休息,没有破庙的时候只能露天席地。
姜培风总算体会到了走江湖是不容易的,吃喝拉撒全在野外,洗漱更是别想,真的一点也不浪漫。
路不好走速度也变慢了,连续走了五六天,姜培风苦不堪言。
偏偏在这当口,她癸水来了。
月事带早就备好了的,但是天气冷又下雨,她各种不舒服。
这天的路稍微平坦一些,她腰痛肚子痛,坐在马背上挪来挪去,极度痛苦。
“你不要动来动去的。”
自打两人同乘一骑,她一直坐在前面。
一开始她还不好意思,腰背挺得笔直,尽量不和他有身体接触。
几天坐下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疲累时往他怀里一靠还挺舒服的,他的胸膛宽阔结实,简直是最佳的人肉沙发靠背。
而此时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音量很小,似乎咬着牙在说话。
“对不起,我感觉很难受。”她还有点想吐。
她老老实实窝回他怀里,感觉身后有个什么东西顶着她。
“什么东西啊”她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伸手去拨开。
这一拨两个人都瞬间石化。
她触电一样立刻把手缩了回来,吞吞吐吐地道:“对不起,我我我”
她真恨不得立刻跳下马去,然后狂奔跑出地球。
“不要再说话了。”他咬牙切齿。
她立刻闭嘴。
接下来她虽然腰腹胀痛得难受,但她再也不敢乱动。
天空又开始飘雨,她控制不住胃里翻涌的感觉,干呕了一声。
他本来不想说话,但看她真是极不舒服,说道:“前面有个庙,再坚持一下。”
他们一路都有人在前面探路然后回报,因此他知道。
姜培风很想回应一声,可她感觉意识飘散,软软地倒在了李岩怀里。
等她再次醒来,飘入鼻端的是阵阵鸡汤香气,身下是干燥的稻草,身上盖着李岩的披风,天还没黑。
“郡主,你醒了。”阿苹守在她的床边,见她醒来大为高兴,“一会就能喝鸡汤了,是将军去打的野鸡。”
她竟然痛经痛得晕了过去。
之前她也痛经,但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可能这次赶路太劳累了才这么严重。
“他人呢?”
这又是一间废弃的庙,镖局的人正在殿中各自忙碌,擦刀的,收拾行囊的,铺草生火的
沉吟蹲在角落里熬鸡汤,四处都不见李岩的身影。
阿苹小声道:“将军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村民,说去给你买点红糖和鸡蛋来。放心吧,毛晨陪着他的。”
姜培风把身子稍微卷缩起来,这样肚子能舒服些。
她惊讶道:“他还知道这个?”
“他不知道,我说的。”阿苹吐了吐舌头,“我想看下他会有什么反应。”
姜培风笑着摇了摇头,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想窝着。
阿苹小声道:“他回京这么久了,你们迟迟不圆房,我们猜你对他还不放心。”
原来她们几个私下里也会聊他们。
“这回去归仁关,正好试探一番。刚才下马的时候将军看你晕过去了急得不行,得知你是来事儿了这才放心。一安顿好你他就去打了野鸡来让沉吟炖汤,我提了一嘴红糖鸡蛋好,这又去找红糖鸡蛋了。将军对主子挺上心的。”
她想到马上的事,脸上微微发烫,转个身背对着阿苹,喃喃道:“我困了,鸡汤好了喊我。”
是得补补,可不能生病了。
姜培风在腰痛腹痛的折磨中渐渐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又开始下起了雨,好在这庙建得还算结实,四处没有漏雨的情况。
李岩还没有回来,沉吟和朱勇还有好几个镖师都不见了,剩余的人零散分布在殿中,各自啃着干粮。
阿苹见她醒来,为她盛来一碗鸡汤,“朱大哥带人去找将军和毛晨了,这里山路交错,怕他们走错了。”
鸡汤很烫,她打算放一放再喝。
李岩武功高强,肯定不会出事的。
她想再睡一会儿,经期中她有点嗜睡,整个人感觉昏昏沉沉的,越睡越想睡。
闭上眼睛时她嘟囔道:“你自己也喝些鸡汤吧,暖和暖和身子。”
阿苹有没有回应她也不知道,她又陷入了不太扎实的昏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靠近,但她不想动也不想睁眼,有人飞快地她身上点了两下,一阵酸麻之后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