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微搬进了绿竹院后还真就消停了,每天只在院子里养病。
于画住了几天也回去了。
期间李岩始终对她很冷淡,与她保持着距离,但她一点都不气馁,反而更加痴迷。大将军该当如是。
阿桃为了照料生意已经搬到外面的宅子去住了,培镜虽然生了培风的气但没有把阿桃赶走,并且也如培风所言,对宝珠庄进行了改良,并且开始筹备开分店的事。
如此看来培镜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情绪和生意不会混为一谈。培风放心了些,只要利益继续绑定,她就不怕和培镜彻底翻脸。
之前她故意压着九华庄不说,其实就希望培镜求一求她,她好在两人的关系里占据更主动的位置,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为了道歉,她把九华庄的改良计划让阿桃转交。
怎么和上次一样哎。
得知培镜收下了,她心里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她想来想去,这个坏人还是不能做。既然李岩和培镜是命中注定的男女主,那他们肯定是会相遇的吧,上天注定的最大嘛。
而她这个“恶毒女三”只要不搞破坏,到时及时让位就行了。
主意打定,她就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既然姜培镜不参与她的“大盛养成系”,她就自己来吧。
剧院在大盛是新兴产物,她要搞“养成系”,就必须得把剧院建在人气旺交通好的地方,先得吸引到人进来,才能让他们了解。
可她设计的剧院占地太大,这几天她跑了城南城北,都没有合适的。城西已经被排除在外了,因为那边紧挨着皇城,皇族宗亲高官显贵多住在城西,那边不允许建任何大型的娱乐设施。
看来,只剩下城东了。
若不是不到万不得已她真不想选在城东,因城东是“红灯区。”
她的剧院是正经剧院,可别人一听到戏伶便先带了几分暧昧的笑。如果开在别的区域,开起来后就算有人误会,那纠正起来也简单些,如果开在城东可就要费大力气了。就好像一件事明明出三分力就能做好,现在却要出十分力。
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培风带着阿梨阿苹去城东走了一圈,可惜仍然没有合适的地方。
现在不是她想选在何处的问题了,而是根本没地方给她选。
走累了,培风挑了一处建在河边的酒楼吃饭。她们出门时都戴着面纱,打扮也很普通,并不如何引人注意。
三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
等上菜的时间培风望着窗外发起了呆,如果在中心地带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那么也只能选在偏僻处了。
“你不能卖我的女儿啊。”忽然有妇人凄厉的哭声传来。
培风循声看去,只见河岸边停着一艘小船,一妇人跪坐在船头,一手紧紧拉着船舷,一手紧紧抱着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的另一只手被一个男人拉住,他使劲地要把她拽上岸,嘴里污言秽语不停地咒骂着。
小姑娘被扯得大哭,妇人心疼之下手松了松,只这一放力,那孩子立刻就被男人扯了过去,抱起就走。
妇人手脚并用连扑带爬,以极快的速度抱住了男人的腿。
“你还我女儿。你这个畜生,我是你的亲姐姐啊。爹娘死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你长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姐夫刚死你就要把我女儿抢去卖了。你这个畜生”她哭得声嘶力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男人脸色通红,因怀中抱着孩子使不太上力气,一时挣脱不开。
没办法他只好先把孩子放下,小姑娘哭着跑回到妇人身边。
那男人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也不顾路人都看着,卷起袖子对着妇人的头就打了下去。
“老子要点钱你不给,让你卖船你不卖,留着这个丫头片子有什么用?不就是个赔钱货?早点卖了还省心。你放心,梦楼出了个好价格。小渔后半辈子都能吃香喝辣。转头老子把你也卖了,不会让你孤单的。”
他下手很重,妇人被他打得缩成一团,声音也小了下去。
“看什么看,没看过热闹回家看你们爹去。”他恶狠狠地扫了一圈围观的人,又要去抱小姑娘。
“娘,娘”小姑娘嗓子已经哭哑了,“舅舅,别卖我。”
“小渔听话,梦楼是好地方,等你有了钱还能回来孝敬你娘,孝敬舅舅。”他一脸狼外婆的神情。
路人听闻莫不鄙视。
他的手刚刚碰到小姑娘的肩膀就被斜里伸出的一只手捏住了麻筋,他顿时半边身子没了力气。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背摔在了地上。他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哀嚎着起不来身。
“你他娘的”
脏话刚一出口,衣服又被拽住,刹那间就被提了起来,整个人再次在空中翻腾了一圈,重重地摔在了另一边,地上的灰尘扑起一大片。下一瞬一只脚踏在了他胸口上,他一口气喘不上来,脸上来来回回被人扇了十几个大耳光。
“别给打死了。”姜培风和吃瓜群众站在一起,眼看那男人的眼神开始涣散这才出声。
阿苹犹不解气,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男子像只虾一样弓起了背,不知他是想骂人还是想喊痛,一张嘴先吐出了一口血水,牙齿也跟着掉出来几颗。
“救、命啊,报官啊”说话漏风了。
没人理会他,都是看热闹的。
城东这个地方鱼龙混杂,出什么事都不稀奇。报官?才没人自找麻烦。
培风对阿梨阿苹使了个眼色,两人扶起妇人带着小女孩走了。
“他不会死吧?”穿过人群,培风小声问了一句。
阿苹道:“放心吧,肋骨断了几根而已。”
培风稍稍松了口气。
那妇人被打得不轻,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她们直接把她送去了刘益和的益和堂。
刘益和帮她扎了几针,过了一会儿她才悠悠醒转。看着面前一堆陌生人她一时有些恍惚。紧接着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神色一紧就要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