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
她下不去手。
阮蔚觉得这就很不对劲了,这么善良?完全不符合自己的人设啊!
问题出在小囚牛的身上。
这只有脑子的囚牛很会撒娇卖乖扮可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它升不起敌意。
就连最开始那最不待见它的池衿,现在也都会稍微和蔼的看着它,虽然还是不允许它近身。
但这是池衿哎。
是屁事最多最挑剔最看不起任何生物的池衿哎。
算上这回,也不过七次入石门。
不过七次而已。
阮蔚潜意识里觉得这似乎又哪里不对,但她的感官却在说服她接受面前的现实,接受自己的情感。
“唔!”
红痣烫的惊人,也亮的妖冶,那熟悉的、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从眉心蔓延到了阮蔚的全身。
阮蔚瞬间捂着脑袋向后跌去。
“师姐!”
池衿不知从哪冲了上来,一把接住了她。
阮蔚的意识混沌之前,她眼前便是池衿的脸,美人美兮,未免烦忧。
她无意识的伸手,想抚平那处沟壑。
她想说,别皱眉,姐去去就回。
但阮蔚的手只是举起了一瞬间,便十分无力的垂了下去。
然后,她的手被人紧紧的攥住,就像攥住了自己最后的希望那般撕心着。
昏黑。
侵袭而来——
再次拥有意识的时候。
阮蔚从来没有那么清晰的感受过自己的躯体被碾碎、然后又缓慢重组的过程。
她漂浮着、也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
这里是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暗。
如果说伸手不见五指只是视觉上的黑暗,那她现在所处的这片黑暗之中,已经让阮蔚切身的感受到了恐慌。
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伸出手去,暗掉的就不止是眼前而是手指了。
阮蔚开始蜷缩,她不知道自己的状态,但她莫名感到不适。
从心理、到生理,每一秒都在强烈的呼喊着。
我不舒服。
阮蔚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当她再次看见光亮时。
面前的景象出乎了她的意料。
梨木制成的床顶上挂着十分华丽的床幔,阮蔚不动声色的从床上起身,她端坐着,这是一处寝房。
熟悉的开局。
阮蔚没有再像过去那样将它当作回忆,这次她已经知道自己这是真实的穿越了时空,附身到了不知名的人身上。
这也意味着,她不能够再置身事外了。
阮蔚快速的扫了眼自己浑身上下。
是十分奇怪的装扮,她浑身上下都是叮当作响的银饰,身上的黑裙不知是什么面料做的,十分冰凉,透着刺骨寒。
四周入眼皆是各色兽骨,房内摆件十分精巧,看得出是花了大价钱装缮过的,但这些装饰的风格不太像通州,也不像蓬莱。
阮蔚看了眼自己的手。
指节纤长,有剑茧。
等等……
阮蔚大惊!
这他娘的是她自己的手啊!!!
这是怎么个事……她穿越回前世的自己身上了?
阮蔚刚想召唤出一面水镜来照照脸,就听见房门处传来一声略带疑惑的呼唤:
“大人?”
阮蔚的动作一顿,她环顾四周,发现了桌上有一个十分华丽的银制面具。
似乎是身体本能,她直接将面具按到了脸上。
从额头到下巴,遮得严严实实,面具后面还有个铁扣,要解下这面具可得费一番功夫。
阮蔚因为这面具,莫名有了几分安全感。
门外人又唤了声:
“祭司大人?可是醒了?”
阮蔚顿了顿,嗓音掐低了些,“嗯。”
说多错多,她一时有些弄不明白状况,便不会多说。
观察这房间的摆设之后,阮蔚是觉得很有几分熟悉在的,各种东西摆放的角度和位置,似乎都是她本人的习惯。
可要说多慌张,她也没多慌张。
毕竟。
阮蔚也不是第一次碰见这种失忆的情况了。
她好歹也是在浮屠塔里演练过了。
寝室冷清,没有多少生活气息,证明居住之人个性冷淡,亦或是不常住。
还是个大官啊,祭司大人。
啧,好装逼的称号啊——阮蔚如是想着。
这样的人,话少些也正常。
“大人。”
门外侍女的声音清亮,“殿下求见,他现在候在大堂,大人见吗?”
阮蔚,“可。”
侍女便应了声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关关难过关关过。
来了个殿下,这殿下听起来倒是挺厉害的,但感觉还是她这个祭司更拽一点哎。
她面子可大,能让人家殿下搁大堂等呢。
做足了心理准备后,阮蔚就将门推开。
引入眼帘的是漫天的黄,这一处的天空是澄黄的,明明是晌午时分,日头正浓的时候,天空却不见一丝蔚蓝。
阮蔚的住处似乎是主院,院中廊下皆有景致,只是这些景致荒凉极了,那石林里的水池都干涸了也没见人添上。
感觉这个身份又不太受重视的样子。
但又住着这么大一个院子。
见阮蔚出来。
那侍女连她脸都不敢看,还连忙将头低在胸前,一副紧张至极的模样。
侍女躬身行礼,“大人,请。”
她不敢多说,就想往阮蔚身后走去,侍女是不能走在这些大人物前方的。
阮蔚沉声道:“走前面。”
那侍女的脚步一顿,不知为何,额下竟冒出冷汗,连忙说道:“是!”
她走在了阮蔚前方,脚步虚浮,整个人看起来都在发颤。
阮蔚,“……”
哇哦 ~
看来自己这个祭司平时积威颇深啊。
一句话,让一个女人记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