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药后,阎如玉从包里倒腾出来一小包珠子,上面还有一块带有许多小圆坑的木板。
“此为何物?”楚墨匀好奇道。
“好玩的。”
阎如玉兴奋的搬了一张桌子过来,将木板放上去,又将珠子全部在小坑里摆好。
“是不是少了一个?”楚墨匀指着空出来的一个坑道。
“不少,这叫孔明棋,拿这其中的一颗珠子,然后一颗跳过一颗,就可以把后面的拿到,直到整个棋盘剩下最后一颗你就赢了。”
阎如玉兴致勃勃的说着,一边说一边走,楚墨匀在旁边认真的看着。
一会儿的功夫,棋盘上大部分棋子就走没了,不过剩下最后六颗她死活都走不动了。
“糟糕,怎么剩下这么多?”
“我来。”楚墨匀将珠子全都摆放在棋盘上,学着她的样子开始从空出来的一颗开始走。
结果,剩下啦八颗,比阎如玉的还多。
她开心的拍着桌子捧腹大笑:“哈哈哈,还以为你多厉害,我来!哈哈,剩的比我还多。”
楚墨匀板着脸,无比严谨的开始在棋盘上走着,不过这家伙的速度显然比她快,一盏茶不到,棋盘上就只剩下最后一颗了。
他侧过头,眼底透着得意的看着她。
阎如玉不服气的看来看去,“你一定作弊了!我走过几十次了,根本剩不下一颗。”
“那咱们比比?”huci.org 极品小说网
“比就比!”
结果……阎如玉输得奇惨无比。
“不玩了不玩了,病人就应该休息。”
她将棋盘和珠子全都收起来,把他按回床上。
其实,是楚墨匀打了哈欠,她这才将棋盘收起的。
在没有止疼药的时代,骨伤手术全靠忍,只有这样才能分散腿上的注意力。
随着腿骨的愈合,外面的肉也逐渐生长,但仍旧有腐烂的部分存在所以每三天都要再去一次腐肉。
她在逸水山庄这一住就是半个月,直到楚墨匀腿伤的肉长得近乎与其他部位的肉长至一平,这才开始最后一次的针灸。
“今天的针灸有些疼,我得给你绑起来。”
楚墨匀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连刮骨都忍过去了,你跟我说针灸会疼?”
“不一样。”
阎如玉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布条错开伤口和即将下针的部位,把他像木乃伊一样缠在手术木床上。
楚墨匀像看孩子一样的看着她在那倒腾,嘴角噙着笑意。
然而,等阎如玉那一针下去的时候楚墨匀就笑不出来了。
阎如玉用的是火针,而且下针的全都是赤白肉际和足三里、环跳等敏感穴位,那感觉他说不上来,就像用烧红的铁条直接从他的大腿筋穿进去似的,如果不是绑着他人直接就能从床上跳起来。
“最后一针了。”
楚墨匀深吸口气,攥紧拳头咬牙忍着,然而她最后一针竟然是涌泉。
烧红的银针嗖地从他脚底板扎入,楚墨匀嗷的一声叫了出来,连带着整张床在地上咯吱咯吱的开始挪动,就跟长了退似的。
通络是最后一步,也是最难受的一步,就像触电一样,那一针是从足底直击天灵盖,没有人能忍受的住。
过了会那种又麻又痛的感觉终于消失,楚墨匀一张脸憋的涨红。
阎如玉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怎么样?”
楚墨匀一张脸憋的涨红,他堂堂战王,驰骋沙场,就连当初身中毒箭就地割肉都没发出过半声,现在竟然扎个针灸就大叫出声,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将脸别到一边对她的询问置之不理。
阎如玉讨了个没趣儿,撇撇嘴收拾东西出去了。
山武和水丘赶紧进来伺候他更衣。
换好后,他让人去把阎如玉叫进来,结果吓人禀报说阎大当家已经走了。
楚墨匀心里突然有些失落,更有些恼火。
“不打招呼就离开,当本王的逸水山庄是她的后花园吗?来人,把她给本王……”
山武和水丘连忙躬身听候差遣。
楚墨匀抬起的手顿了顿,转而指向外面,“把她给本王的孔明棋拿来。”
……
阎如玉回到山上的时候,发现黑风寨新修好的大门紧闭,上面一丝缝隙都没有。
怎么回事?
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胡三魁趁她不在带人来闹事了?
这么一想她急得就要从寨墙上爬过去,谁知脚刚落地,就听见一片欢呼声响起,紧接着一串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在院子里响起。
她吓得差点摔个狗吃屎。
“要死了,你们发什么疯!”
刚骂完,整个人彻底呆住。
那个老旧破的院子里,如今白墙灰瓦,三进三出的房屋大套坐落在她面前。
阎如玉惊喜的围着那些屋子转了又转。
“什么时候盖好的?这屋角上还有个小兽?”
“昨天上的最后一片瓦,韦工匠上梁时就让人开始修里面,屋子里和屋顶同时完工,大当家,我带你去里面看看,这白灰墙面比姑娘的脸蛋儿都滑,可好了。”二当家说的满脸激动。
阎如玉瞧见他那没见识的样子嘴角跟着抽搐。
还别说,进去后她心中也是叹为观止,没想到古人屋子里的墙面做的竟然比现代的乳胶漆还要光滑细腻,真不知道是科技的进步还是退步。
“窗户还没上是吧?”阎如玉问。
“我们都是些粗人,选不好,想着等你回来选呢。”
“走,咱们现在就去。”
阎如玉带着一行人如火如荼的开始选门窗,选家具,忙的不亦乐乎,一时间把楚墨匀忘到了脑后。
这天中午,楚墨匀一个不小心,手指将棋子拨到了地上,一个飞速将即将落地的珠子接在掌心。
水丘恰好进来送药,整个人愣在那里。
“王爷,您能站起来了!”
楚墨匀还保持着接珠子的动作,这才发现此时的自己竟然是站着的。
他目光一点点下移,落在自己直立的两条腿上,试探着向前挪动。
一步、两步、三步……
从缓慢的移动再到大步前行。
可惜他这双腿残废探究,一时间极其的不协调,差点被高起的门槛给绊倒。
楚墨匀手扶着门框,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笑,狭长低垂的目光如同勾勒的工笔画,魅惑动人。
“去,通知阎大当家,就说本王能行走了。”
“是,属下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