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寅是高洋和李祖娥的长子。
天宝元年。
公元550年被立为太子。
时年6岁。
在高氏的整个大家族中。
高洋的性格当属另类,和他的父亲高洋,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高寅自小,“天资聪慧,饱读诗书。”深得礼仪之道。
长大后,更是,“温玉爽朗,待人和蔼。”有人君之度。
性格外向,少年老成,高寅急遽亲和力和感召力。
作为太子的高寅,对其工作非常勤奋,也非常务实。
高寅,“惯忠精业,行揽实政。”绝不是吃饱了混天黑的主。
为此,高寅还很喜欢交朋友,经常在北宫设宴,与志同道合者谈诗论经。
独令,河间王,“误入”却单单不让河间王,高孝宛参加。
人们问其原因,他便说,“莫不是吾不让河间王入,而此地乃是我大伯遇害之地,他来不合适。”
按说这么一个谈吐儒雅,举止端庄。
几乎无可挑剔的懂事男孩,应该是人见人爱,可父亲高洋却不喜欢他。
这一点是极为致命的,犹如一个“诸班皆好。”人人夸赞的下属,却始终不受上司的嘉许。
高寅所有的一切,都与高洋的期望,相差而甚远,他时长看着儿子叹息道。
“寅儿得汉家兴致,不似吾。”
嫌儿子的性格太过懦弱,不像彪悍的草原人的后代,更不像自己一般,风风火火雷厉风行。
高洋倒不说自己是间接性精神病发作,别人根本学不来。
这也像一些不着四六的人,总把别人的善良当做软弱可欺,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一样。
他们从不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却总喜欢把自己的龌龊强加于人,用肮脏和卑劣来繁荣人类的物种。
高洋就是这种人其中的一个。
他曾经试图强行改造这个儿子,结果差点没把高寅给整成精神病。
高洋喜欢杀人。
于是他让高寅也学着杀,说。
“往后帝国之事,乃孺子之事,胆其小,怎能任帝乎?。”
招人将囚犯绑来,按在地上,让高寅拿刀砍着脑袋玩。
以锻炼其单量,及那种骨子里的狠劲。
在高洋的眼里。
胆量和狠劲,无疑是一个王者所应该具备的两个最基本的素质。
“以沐儒风。”整天杯酒识文,吟诗作复的高寅,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不觉恻然,而有难色。”比划了好几次,都不敢下手。
看着哆哆嗦嗦,面如土色的儿子,高洋恨铁不成钢,抡起马鞭,对着高寅就是一顿乱抽,一下比一下狠,骂道。
“庶子,庶子,高家世代豪杰,寡人又怎生出你这么个玩意。”
高寅连吓带怕,外加破伤风,“犹事契记如痴。”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脑子愣是给吓出毛病来了。
一连好几天胡言乱语起来,尽说些不着边的话。
高寅的性格。
让父亲高洋很失望。
曾一度有废掉他、另立世子,太原王高少德为太子的想法。
“寅胆小怯懦,将来帝国不眷与孺,莫不如立少德甚好。”
甚至在极度无奈之下,高洋也动过传位给常山王高演的心思。
在酒宴上。
在各种公开场合。
在清醒时,或者喝多之后,高洋多次表态,说。
“太子性懦,社稷为重,重当传位高演。”
多亏了太子的老师,太傅,魏收,丞相杨铵二人力劝,说。
“陛下,太子乃国之根本,不可动摇,至三皇五帝到如今,长幼秩序乃可破也?”意思是,您老说传位给常山王,就会臣下犯上,人心不齐,不利于帝国的发展大忌。
高洋这才打消了念头。
再怎么不喜欢,高寅也是亲生儿子。
就像一个人再怎么夸邻居家的小孩,漂亮,懂事,有出息,也不会把自个的家产留给他一样。
所以高洋还是将皇位传给了高寅。
高洋宾天后。
皇宫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高寅将父亲的那些杀人工具全搬了出去,把大殿重新布置一新。
并在事后,出台了一系列的改革和清贫举措,下令说。
“诏九州军人70以上受归职,吾观60以上即有隆病者颐养天年也,帝国照月作五铢薪。”军人70以上,就可以回家养老了,百姓60以上,凡是生病的,享国家的补贴金。
又特批下令。
“天下凡做奴,分配入宫的婢女,皆可遣还,并赐米面三十斤。”
“土木营造,金,银,铁,以杂工徭役,皆停罢。”的人性之举。
诸如此多诏令,无一不受到朝野上下的大臣竖起大拇指赞赏。
由于北齐的南疆和全国接壤。
又有西魏不断的窥视和骚扰,历来为战乱必争之地,驻军很多,军粮需求很大,总是不能及时供给。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
尚书右丞相,苏珍之的上书建议。
“如稳帝国之社稷,应向南而迎,率解粮草问题。”
高寅采纳了这个建议。
在南疆等处,修整屯田,保障了淮南一带部队的军粮供给,一度令敌军不敢小视,极大的稳固了南部的边防。
高寅是个有想法,有主见的智慧皇帝。
在他的带领之下。
北齐迅速的从恐怖阴影中走出,逐步恢复了往日的强国生机。
就在高寅干的风生水起,有声有色,北齐臣子看到希望的时候。
叔叔高演。
却升起了一颗觊觎皇位的不臣之心。
当他这个可怕的念头,普及形成,高寅的皇帝生涯,也就到头了。
高寅即位之后,对这两位叔叔的安排还是很不错的。
四叔常山王高演。
被封为太师。
九叔常广王高湛。
被封为大司马,兼三军节度使,同处帝国中书,守护着高氏家族至高无上的权利。
然而堡垒总是先从内部攻破。
最后偏偏就是在这个看似坚如磐石的权利中枢出了问题。
辅佐幼弟高寅的,并非只有高演和高湛两个人。
高洋临终前,特别托孤交代。
“寡人将死,其言也哀,太子年幼,寡人令杨铵,侍郎颜子现,黄门侍郎郑仪,共同辅佐于政。”
主事的人多了。
之间的交集也就多了,矛盾自然也就显现出来了。
杨铵是高洋的亲信,重臣,在高洋精神不正常之后,多亏有杨铵。“总设机横,摆渡修饰。”帝国的各个机关,和各项政务,才得以勉强维持和运转。
杨铵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有一餐知慧者必重报之。”意思就是,谁请他吃过一顿饭,他两顿的还你。
杨铵的报答,也不是违规升迁,安排工程之类的幕后交易,
而是以诚相待,民商往来。
打下的群众基础很好,有着极强的感召力。
杨铵对于高洋的知遇之恩,也是心存感激的。
高洋疯癫之后,虽几次酒后胡闹,戏耍与他,还让他差点见了阎王爷爷。
尽管高洋怎么对他,杨铵始没有生出二心。
高洋死后,群臣长出了一口气,发丧时都在假装嚎哭,表面实则暗自庆幸。
只有杨铵。“声泪俱下,呜咽不止。”
现在高寅当上了皇帝。
杨铵更会尽心维护,以报先帝之恩。
他不允许任何人抢夺主子的风头,包括高家的实权派。
高演。
高湛。
两兄弟。
北齐帝国的权利顶端,也并非只有高寅一人所具。
还有两位位极人臣的权利顶端掌握者,母亲和奶奶,皇太后李祖娥,太皇太后娄昭君。
三人中,娄太后倾向于自己的儿子。
娄昭君则和高洋一样,并不喜欢这个孙子,她很中意儿子高演,并用尽一切办法,想让孙子让出身后的那尊龙椅,给高演来坐。
北齐帝国的势力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北齐的高层很快就分裂为两派。
在上。
是高寅母子,和娄老太后。
在下。
是高演兄弟,和宰相杨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