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柜台后笑眯眯拨弄算盘的掌柜，脸色骤变。
几乎同时，后门闪出几个身着劲装的修士，各个气息浑厚，赫然都是合道境高手。
他们和掌柜一起，凶神恶煞地走到凌天面前。
“你居然敢来我们程家闹事，小子，你不想活了！”掌柜厉声喝道。
在天玄城，程家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依附于城主府，背后势力不容小觑。
就算是有仇家，也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来闹事，要么是提前收到风声，早有准备，要么就是……
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很显然，掌柜把凌天归为了后者。
凌天嘿嘿一笑，这笑容在众人看来，说不出的诡异。
掌柜正准备继续发问，却见凌天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木屑纷飞，汤汁四溅。
“你们酒楼的人，居然敢骂我，我肯定要来找你们麻烦！”
凌天一本正经地装作生气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谁骂你了？
没人骂你啊！
凌天伸手指向邻桌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就是他！刚才骂我，说我生儿子没屁眼！”
络腮胡壮汉一听，顿时急了眼：“谁骂你生儿子没屁眼了！我骂的是七世子！那个恶贯满盈，滥杀无辜的七世子凌天！”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众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呆立当场。
七世子……凌天……
面前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胡搅蛮缠的家伙，不会就是……七世子本人吧？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脑海中炸响，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们战战兢兢地看向凌天，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那眼神，能洞穿人心。
络腮胡壮汉第一个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七世子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掌柜和小二也紧跟着跪下，瑟瑟发抖，口中不断求饶。
凌天见状，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负手而立，缓缓踱步到门口，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那就罚你们，把牛肉面吃完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程家酒楼。
凌天走后，酒楼里一片混乱，众人惊恐万状。
七世子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传闻早已深入人心，他们都觉得自己死定了。
有人提议，按照七世子的惩罚去做，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看向那碗被打翻的“牛肉面”。
络腮胡壮汉小心翼翼地问道：“牛肉……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都是修士，平日里吃的都是灵丹妙药，灵兽佳肴，哪里听说过牛肉这种凡俗之物？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猜测这“牛肉”究竟是何等珍贵之物。
“莫非是某种罕见的灵兽？”
“我看不像，七世子怎么会让他们吃灵兽？说不定是什么天材地宝，吃了能提升修为！”
“我觉得……可能是某种剧毒之物，七世子这是变着法子要我们的命啊！”
……
夜幕低垂，一轮弯月高悬于空，为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
凌天静静地站在程家附近的一棵古树上，俯瞰着下方被血雾和魔气笼罩的景象。
血腥味浓重得令人作呕，魔气更是翻滚不息，像一只只贪婪的鬼爪，撕扯着周围的一切。
“凌通下手果然够快。”
凌天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过多时，血炼之气和魔气逐渐消散，被凌通尽数吸收。
凌天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察觉到程家之中，似乎还有两道微弱的生命迹象。
“还有活口？”
凌天眉头微皱，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凌通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斩草除根是他的行事准则，怎么可能留下活口？
沉吟片刻，凌天决定一探究竟。
他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落入程家大院。
眼前的景象，即使是凌天也感到一阵不适。
断臂残肢散落一地，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一些尸体甚至被开膛破肚，心脏被挖走，血被抽干，死状惨不忍睹。
凌天从未见过炼魔的第一现场，他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血腥杀戮，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强忍着不适，缓缓扭转目光，看向了最偏僻的一个厢房。
那两道微弱的生命气息，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凌天走到厢房前，轻轻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的一块不起眼的石砖上。
“机关？”
凌天伸手按下石砖。
只听“咔”的一声轻响，地面上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凌天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地道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让人很不舒服。
他走了大约一刻钟，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间地下监牢。
里面有两个女人。
一个不过豆蔻年华，即使昏迷不醒，也难掩眉宇间的清秀灵动。
另一个则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护卫打扮，只是此刻，她紧闭着双眼，嘴角带着一丝血迹，脸色苍白如纸。
两人身上都有多处伤痕，显然经历过一番酷刑。
凌天心中疑惑更甚。
这两人难道……是程家家主特意藏匿的？
正当凌天思索之际，那名年轻的少女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就要醒来。
少女的眼皮颤动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迷茫的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了凌天的身上。
她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片刻之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情。
“你便是他们派来救我的吧？”
她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刚才的动静怎么这么大？难道不知道本圣女如今筋脉寸断？你下手太粗鲁，差点把本圣女震死！”
凌天愣了一秒，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遇到如此“奇葩”之人。
这小姑娘，莫不是脑子摔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