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李沐开口,她继续说:“沐姐姐可否帮我找找方才问的那人?他……与我关系匪浅,我很担心。”
说着,她抬手抓住李沐的衣袖,一手抱住手臂:“他对我很重要,我对他亦是。不久前,他说进岛寻兽丹,但几日过去,却不曾回来,我怕。”
李沐被她扯得停下来,她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好,我会帮你留意。”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女子高兴了,冲李沐笑得开心。
回去的途中,李沐像是游山玩水一样,走的慢。
“那天,我在黎栖的床上看见红色穗子了。”墨在李沐的肩膀上,摇头晃脑的说。
按理说,主子不是没看到呀?所以它来问一问,再考虑要不要给方才那个柔弱女子说。
“嗯。”
“主人没看见?”
“看见了。”
“那看见了怎么不说?”
“不想说。”
墨转头看着李沐认真的表情,不似开玩笑,主人说的是心里话。它和主人之间一直是这样,有什么就说什么,它也明白更理解主人的想法。
但是,这次它不明白。
“为什么不想说?”墨又问,‘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像是墨的风格,除了对象是自家主人之外。
李沐没有立刻回答,她抬手摸了摸旁边的一颗树,树皮粗粝,有些扎手。
一朵花打着璇儿,悄无声息的落在她的另一侧的肩上,她抬手慢慢的拢住。
“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他不想。”李沐一字一句的说,隐隐带着迟疑。
这个答案让墨更加疑惑了,什么叫‘我觉得他不想知道’,是黎栖不想让方才那个姑娘知道?
哦!对了,那个姑娘叫……叫黎情!
墨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它惊讶的说:“黎栖可不可能是方才那姑娘的哥哥?”
“或者,是她父亲的弟子?”岛上的弟子,很大部分是跟着师父姓的。
李沐轻轻摸着桃花的花瓣,漫不经心的说:“不知道。”
墨努了努嘴,冰蓝色的眼睛转了转,没有在说话。
它安静的陪着李沐漫步回去。
总得来说,这次是顺利。
回到住处时,恰巧碰到从里面出来的秦司,两人都很意外。
秦司率先弯了弯腰,喊了声:“沐师姐。”这次没有结巴。
“嗯,秦师弟。”李沐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微微歪了歪头:“你这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熟稔的调侃。
这句话让秦司慌了手脚,他皱着眉,急忙摆手:“不,不是。”
“我是来、来给孔师父送、送药的。马上、马上就回去,没有见、见阿幻……”
师父受伤了?
“原来如此,我去看看师父,师弟慢走。”
说完,李沐就越过秦司,极快的进屋。走到门口就闻见了淡淡的药味,她慢慢的走进去。
自家师父如常一样没个坐像,靠着椅背,端着茶,微笑的看着她。
李沐没好气的笑了一声:“受伤了不去休息,坐这儿干什么?”
孔渊暗道:果然没能躲过!自己徒弟鼻子怎么这么灵?上辈子是狗吗?
他笑:“老夫能受什么伤啊?”很好,中气十足,伤的不重。
不过,总是嘴硬!
李沐走上前,在孔渊旁边的位子上坐下,她淡淡的说:“凝血丹。”
“您这是吃着玩?还是兴趣来了,掰开研究研究?”
孔渊面色一遍,脸不动,眼睛向自家徒弟那边撇,谁知和李沐装了个正着!
嗯……
要怎么说,才能把这个丢脸的事给掀过去?最好是不让徒弟知道?好维护他的一世英明?
突然他冷不丁的听到自家徒弟在一旁说:“被黎栖打了?”
他眼睛瞪大,大声说:“那是切磋!”
“好,是切磋。”李沐顺从的说,随机又问:“切磋时,他将你伤了?”
孔渊愣了半晌,竟无言以对。
他张了张嘴,最后‘哼’了一声,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李沐垂下眸子,手中把玩着挂在腰间的一小块水滴玉:“他如此厉害?”
旁边传来孔渊拍桌子的声音,紧接着是他的怒吼声:“不是他厉害,是为师疏忽了!”
“小子趁为师不防备,率先出手偷袭!”
“为师不妨才被,才被……”
沉默半天,没有说出个好些的词,索性不说。
李沐煞有其事的说:“嗯,是他用了不耻手段。”
“嗯。”就是这样!
李沐转头看向孔渊,她问:“巫伯伯给的药?”
“昂。”
“那就好。”她的表情变得严肃:“师父受了伤就该躺下静养,忌油腻,忌酒。”
“屋子中的酒,我就拿了,待师父痊愈了,再给您。”
没酒可不行,这是孔渊的底线!
“酒要留下!”他紧紧的盯着李沐:“我不喝,就看着!”
李沐冲孔渊一笑:“我将酒瓶留下。”给您一个慰藉,看着心安。
——
孔渊受伤的事传了出去,却不知究竟是怎么伤的。
第二天,师伯们都来看望他,带着关心和问候。
细细看来,只有林师伯没有来,其他人也没有解释,默契不谈。
巫于的药是好的,不过三天,孔渊就嚷嚷着说自己已经痊愈。他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整天躺在榻上,哪里都去不了。
不只是自家徒弟,连院子里的婆子,打扫的人都守着他,不让他喝酒,也不让他走动。
得到李沐的拒绝,孔渊这次学聪明了,他说:“秦户那边还没有消息,这亲事迟迟不定下来,我心安不了。”
“徒儿别想着你去!亲事需要长辈出面,小辈怎么行?”
“况且,沐幻那丫头期待了好久不见白日照顾我,夜里袖嫁衣。徒儿,你忍心就这样看着?”
自然是不想的,终于,李沐点了点头,不过她有条件:“我同师父一起去。”
“好!”只要可以出去走走,谁陪都没关系!
他们前去的事没有告诉沐幻,两人一蛇悄悄离开。
孔渊带着李沐抄近道过去,很快就到了。李沐突然顿住脚步,抬手拽住孔渊。
见她面色沉了下来,孔渊不明的望着她无声询问何事?
李沐摇了摇头,继续慢慢的向前走,走了一段距离,靠近了屋子,孔渊也停下来。
虽然听墙角这种行为不好,但是此时,他就是要听一听!
孔渊的脸色也沉下来,他垂着眼,耳边的声音隐隐带着愤怒。
“你不为小司的未来考虑吗?秦宅未来是他的,管理经营,一个下人如何会做?”
“他不懂事,你也不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