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樱很回来禀报,她侦察能力强,不仅查清了今日在宰相府发生的事,还发现了宰相府周围莫名多出的眼线。
沐樱细细一查,才发现,那是二皇子的人。
李沐听罢,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布下的那张网里,从江氏的入祠堂,到白梅怀孕,李寂抬姨娘,李箐的发疯......
都是她想让李箐尝的苦,也是给李寂埋下的引药。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放不下。
她要让李箐和李寂一一尝遍,方才能安慰地府中的冤魂。
李沐闭上眼睛,慢慢平息心中的戾气。
她又想起那个女人了,原主的母亲吴水。
李沐自嘲的一笑,明明与她无关的人,但每每想起,心却疼的厉害。
血缘还真强大,她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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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二皇子凤凌突然登临宰相府,让众人惊讶不已,随后又释然,毕竟宰相府的二小姐与二皇子还有婚约在身。
宰相早早的在门口候着,二皇子的突然到来他是没有意料到的。
“参见二皇子殿下!”众人行礼。
凤凌上前亲自将李寂扶起来,他笑的儒雅:“本殿今日事务繁多,倒是疏忽了箐儿,不知她可好?”
李寂想起昨日的事,他迟疑片刻说:“还请殿下稍等,臣立即让人将小女唤来。”
“殿下里面请。”立即侧开身子,弯了弯腰说道。
凤凌径直走了进去,宰相立即等人在后面跟着。
到了大厅,凤凌端坐在上方品茶,李寂坐在下首。
“许久未见宰相,宰相今日可好?”
“劳殿下挂念,臣一切都好。”
“本殿听说宰相近日屡屡出府,不知可是遇到什么麻烦?是否需要本殿一助?”凤凌端起茶杯,撇去茶沫,淡淡的说。
李寂一惊,心生警惕,袖子中的手微微蜷曲。
他面不改色的回答:“哎!殿下也知道臣因龙须草一事,处境艰难。臣就频繁出去找旧日好友,望能知晓一些朝中之事,好为陛下、皇子分忧。”
“哦?宰相还真是忠君爱国啊!”
“臣不敢当不敢当。”李寂站起来,弯腰拱手。
“殿下!”一道清脆的如黄莺的声音响起。
李箐上前来,先是规矩的行了礼:“箐儿参见二皇子殿下,见过爹爹。”
“快起来,坐吧。”凤凌放下手中的茶盏,身子未动半分。
李箐低声应道“是。”接着坐到李寂的下首。
“本殿近日事物繁忙,不曾前来看你,箐儿可还好?”凤凌关心的问。
登时,李箐红了眼眶,但是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她嘴唇微微颤抖,艰难的挤出一个笑:“箐儿一切都好,殿下呢?”
凤凌皱了皱眉,对这个女子,他是喜欢的。如今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更是心生怜惜。
“你面色难看,是发生了何事?”凤凌问。
李寂低头隐晦的看了李箐一眼,警告意味浓烈。
他说:“不瞒殿下,内子几日前身染重病身亡了。”
“怎的不办丧礼?”
“内子的病恐有传染之疾,臣将其处理干净,不便与人知道。”李寂继续回答。
一旁的李箐则是手死死握着自己的帕子,咬着嘴唇,身子颤抖。
凤凌听了更是疼惜不已,他走上前拍了拍李箐的肩膀:“箐儿,节哀。”
这下,李箐忍不住了,她扑到二皇子的怀中,小声抽泣起来。
泪水打湿了凤凌的衣衫,但凤凌不顾,他抬起手轻轻拍打着李箐的肩膀。
“莫哭了,死人不能复生,生者得向前看。”
李寂看着眼前这幕,心中打起了算盘。二皇子对自己这个女儿感情大约是真的,他如今进退两难,但是他也想尝试一下,为自己多留条生路。
或许,如果那个计划败露,还可以接着二皇子的权,保自己一命。
李箐经过凤凌的安慰,心里好受了许多,她并不想离开殿下的怀里。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至少不能在众人面前这样做。
她慢慢的离开凤凌的身体,然后低下头到:“殿下见笑了,箐儿冒犯到殿下了,还请殿下恕罪。”
凤凌摇摇头:“好受了便好。”他看了眼自己湿透的衣衫,到底是皱了皱眉。
他想起自己的目的,便直接道:“本殿今日来还有一件事需要与宰相商议。”
李寂弯腰:“二皇子请讲。”
“本殿决定明日就将箐儿接到府中。”
一句话,震惊了李寂和李箐二人。
这个‘接到府中’可不是玩的意思,而是‘纳’。
昔日皇上有说替二皇子和李箐赐婚,但由于李箐庶女的身份不可做正妃,便退而求侧妃。
侧妃说到底也是个妾,不用明媒正娶,凤冠霞披,只需抬进门,吃顿饭即可。
但是李寂俩人谁都没有想到会这么的突然,并且李箐的母亲才逝世不久,头七都还未到。
李箐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她心中酝酿着另一个计划。
她知道李沐那个贱人已然得到了涵王的庇护,自己却没有。
以她看二皇子将来前途光亮,局势上二皇子最有当皇上的可能。恰时,她便是贵妃,且她有信心成为殿下的皇后。
那时李沐又怎么赢得过她?
李寂犹豫不决,他一方面认为此事太过仓促,不太妥当;但另一方面又决定这是一个绝佳的拉拢二皇子的机会。
“宰相意下如何?”凤凌问,目光一寸寸的大量着李寂的神色,却不曾从这老狐狸脸上看出什么。
“臣无异议。”
凤凌满意了,他大声的笑了笑,看着身边的女人,眼中温暖了些。
今日,他就是专门来为这个女子取得一条生路的!
李寂可疑,若查出证据,他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背叛他的人,他又怎么会让他死那么简单,他要诛他九族!
而这个女人,曾经为他带来温暖的女人,他舍不得,所以他必须要保下她。
李箐低头,看着有些许羞涩,她手中的绢帕在看不见的地方已经布满褶皱。
也没有人知道,她眼中的哪里是羞涩,而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