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往前伸,精准的摸到女人的脸的位置,却不敢贴上去。
“钟意。”低沉沙哑的声音,他又喊了一次。
钟意忽然就冷静了,她跟他说话,声音虽然冷漠,但还是能听到因为情绪失控后的沙哑和颤音。
“季尧川,你都听到了?”
“我听到了。”
“我不欠你。”
“嗯,不欠我,是我欠你。”
“如果你真觉得亏欠我,那就跟我离婚,我们俩个一拍两散,从此各走各的路。”
季尧川摇摇头,“我还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钟意低吼,眼瞳发颤,额头上青筋暴起。
“季节季风她们都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点时间,等我把这件事给平息了。”
钟意做不愿意听的就是这种合稀泥的话。
他能平息吗?那些人当着他的面肯定会答应,可一转眼,就给她亏吃。
钟意站起来,可因为蹲的时间过长,腿脚打颤,幸好给男人扶住。
她猛地推开他,一个滚字从喉咙里咆哮而出。
男人忙放手,海伦把人接过来。
季尧川冷冷看着她,“是你把人带来的?”
海伦点点头,还不忘了给同伴挖坑,“大家不忍心看到你痛苦,一致商量后,才……”
季尧川摁摁额头,显然不想听她说下去。
“带着她马上走,别再来这里,我很好,不要用你们杏仁大的脑子胡思乱想。”
海伦这就不服气了,都瞎了,还好个屁,这个时候装装可怜能死吗?
钟意也推开了海伦,从她手里拿了车钥匙。
海伦忙去追,季尧川拉住了她,“她做什么了?”
“拿走钥匙要自己开车。”
“那你还不赶紧去,她不认识路。”
海伦心说你要不是不耽误我这一会儿,我就追上了。
车子在酒店前面,海伦以为自己很简单就能追上去,她却不知道钟意走了另外一条路,等她赶到,就发现钟意已经发动车子。
看着女人把车子狂飙到要飞起来,海伦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她只要转身回酒店借车,等准备好之后钟意早已不见了踪影。
幸好,她手机上有钟意的手机定位。
刚要发动车子,季尧川拉开车门上来。
海伦想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车子开起来的时候,季尧川的脸色煞白。
他从出事后,就一直很排斥坐车。
那天,他接到了龙标的电话,没有迟疑,他开车就要去救钟意。
可是没想到的是,席一欢驾驶的车子竟然从另一条路上冲过来。
没等季尧川反应,那车子忽然就爆炸了,掀起的冲天巨浪席卷而来,没等他做出反应,车子就失去控制滚下山崖。
事发后,到现场抢救的专案人员起先没注意到还有受害车辆,等发现他,他已经在山崖下待了一夜。
那个时候,恰好是钟意在医院了昏迷的时候。
季尧川的车子安全性能高,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只是头部有淤血,能醒来后眼睛就看不到了,伴随着失眠头痛等很多症状。
肯不敢自己擅自处理,第一时间联系了季云书,他做主把季尧川送回到米国,由他以前的那些医生会诊。
原来,当年侥幸活下来的那一次,他就是头部受了重创,季云书很怕他是激发了旧伤。
可怕什么来什么,一会诊,还真是。
刚开始的前半个月,他是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可一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钟意。
季云书早就在回国的时候先把钟意送到了米国,自己先留在国内,然后和季尧川一起乘坐专机回去。
钟意住院的时候,季尧川也在住院,苦了季云书,担心完这个担心那个,俩个人还都要瞒着。
后来,俩个人都康复的很好,钟意在手腕上纹了不死鸟,而季尧川却还是两眼一抹黑,啥都看不见。
医生说,他有很大一部分的问题是来自心理,如果心理的疾病能复原,那身体上受到的伤害就没问题。
季尧川的心病在哪里大家都知道,那就是钟意!
虽然钟意最后获救,但是救人的不是他,这成为季尧川耿耿于心的病。
再看看钟意的态度,这更是不要太明显。
虽然季尧川父子都百般瞒着钟意,可保镖们却不忍心看着自己的老大受苦,肯几个人一商量,就由海伦出面做了这个“局。”
却没想到弄巧成拙,海伦手脚冰凉,要是钟意有什么闪失,她也不要活了。
一侧头,看到副驾驶上双眼紧闭的季尧川,海伦忽然计上心来。
“老大,你要去救钟意,钟意给黑手党劫持了。”
海伦入戏很快,立刻给钟意编造了个危险。
男人的脑子有些不灵光,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困在花岗岩里的猴儿,锁在弹丸之地连脑子都没任何思考空间。
但很快的,他又进入到那个紧张的营救时刻,他开着车,行驶在一条也许永远无法抵达的路上。
钟意不辨方向的开着车,幸好这里车子很少公路又宽,她一路都畅通无阻。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身体里的那股子郁闷在高速行驶的刺激中发泄出来,她整个人变得酸软无力。
在海边,她停下。
整个人都瘫坐在驾驶位上,她把头抵着方向盘,大口的喘息。
果然,这样的放肆比哭似乎更有发泄的能力。
钟意趴了一会儿,情绪恢复了不少。
她走下车,漫步在海滩上。
海风吹拂着她的脸,凛冽刺痛。
钟意皱起眉头,准备回到车上。
可还没走到车子的位置,她就看到那边来了俩个高大的男人。
身在异国,最起码的警惕性还是有的,她立刻加快脚步。
可是,对方也看出了她的动机,提前一步走到她的车子那边,挡在了驾驶室的车门前。
钟意捏紧了拳头,心里感觉到了紧张和害怕。
对方看着年纪不大,却一脸的痞气,应该是那种街头混混。
如果求财还好,她给钱就是了,就怕……
想到那种可能,她不寒而栗。
俩个男人看清了钟意,目露惊艳。
那个红头发的打开了怀抱,嬉皮笑脸的说:“到我怀里来,美丽的东方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