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府,徐梁手里拿着枪,虎虎生风的挥舞着,听见城外忽然响起了战鼓声,不由的摇摇头,对着一旁观瞧的白蔷薇笑着说道:“这闯贼真的是没完没了,我去城上看看,他们想耍什么新花样。”
“去吧,我在家里等你。”白蔷薇微微一笑,给徐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正在这时,外面跑过来一个传令兵,喘着粗气,跪在徐梁面前,瑟瑟发抖说道:“大人,大人,黄龙岗失守了。”
“什么?”徐梁心头一阵绞痛,眼前顷刻间就是一黑。
骑着马,赶往城头,额头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
手里拿着千里眼一阵观瞧,这才发现,黄龙岗已经换了主人。
“这?怎么回事儿?”徐梁心头震惊万分,“这顺军怎么就突然攻占了黄龙岗?他们应该连黄龙岗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啊!”
一旁的方以智知道瞒不下去了,苦涩着脸将他不在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徐梁并没有发怒,而是稳了稳心神,琢磨着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
而大眼儿听说了黄龙岗失守,顿时万分的悲切,黄龙岗失守,岂不是黄韬这个家伙死了?邵一峰也死了?
当初的老兄弟就剩下自己和白豆腐了?
“他们在干什么?”
徐梁忽然发出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数不清的顺军将士,用大车将黑乎乎的东西运上黄龙岗。
他们费那么大的力气,想要把什么运上山?
众人心头疑惑,猜不透闯贼要干什么,这时候赶上城来的毕懋康大吃一惊说道:“是火炮!他们要在山上对我们发炮!”
其实这一段时间,在攻城中,顺军也曾使用火炮,只是真定府在方以智的修筑下,非常的坚固,他们使用了好几次都没有什么效果。
而且顺军对于火炮的使用并不是非常的擅长,所以就没有在使用,谁曾想到这个时候,李过会将火炮搬出来。
一时间,众人的心头的阴云变得更加浓郁。
这一次,顺军有了前几次使用火炮失败的经验,这一次准备非常充足,将火炮布置好以后,便开始放炮。
这一次,由于占据了有利地形,准备又充分,着实震撼了所有人一把。
豹韬军的将士惊骇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在震天动地的声响中,一团团火球在城头炸开。,
无数的石块,铅弹,铁片,迸溅开来,将城头的士兵砸的头破血流。
徐梁只能吩咐士兵躲进藏兵洞去。
“顺军也会使用火炮了啊!”毕懋康震惊的说道。
“小心大人!”说话间,大眼儿一把将徐梁扑倒,只听轰的一声,一枚炮弹落在徐梁身侧数米开外,一枚枚碎片激射而来。
“噗”的一声射入了徐梁的肩膀,额头也被碎片蹭破了皮。
徐梁闷哼一声,急忙喊道:“没来得及撤退的,抱住头,卧倒!”
顺军居然会使用火炮了,而且还有那么多。这仗可怎么打?
徐梁毕竟是三军统帅,不可能诶眼前的劣势这样就吓倒。他很快镇定下来,从腰里抽出雁翎刀,喊道:“诸位别慌,所有人隐蔽。”
在顺军火炮的轰炸下,真定府下准备的诸多的防御工具被炸得粉碎。
金汁流的到处都是,床弩也被炸得粉碎,弓箭洒落一地,来不及撤退的士兵,被炸得尸横遍地。
徐梁默默的计算对面火炮的参数,大喊一声说道:“将他们的炮兵阵地摧毁!”
炮兵刚从藏兵洞里钻出来,推着火炮准备还击的时候,却见顺军已经将火炮推进了山上的藏兵洞中,一时间有一种有力没有地方使得感觉。
徐梁被李过的指挥能力深深的震撼了,他明白,自从黄龙岗失守的那一刻起,自己的战斗,注定会格外的艰难。
一袭白衣的李过看着城头狼狈的明军,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来亨我儿,你看到没有,这满城的炮火,都是爹爹我的怒火,我正在给你报仇,你小子可以好好休息了。”
胯下的马慢悠悠的走到阵前,远远的望了望空荡荡的城头,李过大喊一声,“攻城!”
随着他一声令下,顺军分五路,分别由经验丰富的将领带领,推着云梯,迅速靠拢过去。
徐梁一挥手,城头的战鼓也响了起来。
火铳兵紧急的从藏兵洞里钻出来,将火铳伸出垛堞,岗亭,对着城下的顺军便是一顿噼噼啪啪的射击。
辅兵们用大杆子对准云梯拼了命的往前顶,将一架架云梯推翻。
老人和孩子则搬着滚木和雷石,从城头扔下去。
战斗,顷刻间进入了白热化。
战斗再次进入了豹韬军的节奏,方以智长出了一口气,今日若不是徐梁在这里指挥,怕是真定府真的失守了。
“徐梁,调动配军营之事,都是我的过错,我只是希望让城中的弟兄少死一些。”方以智充满歉意的说道。
大眼儿愤怒的咆哮道:“少死一些?你看看因为你的愚蠢,我们少死一个人了吗?你看看,我们配军营的兄弟还有吗?老……”
话还没有说出来,徐梁一鞭子抽到了大眼儿嘴上,顿时肿了老高。
“这个时候跟自己人争吵,能退敌吗?”徐梁冷冷的看了大眼儿一眼,走上前去,对着城头的将士,辅兵,大声说道:“诸位,我是徐梁,顺军是比以前强大了,他们会使用火炮了,将我们城头的准备炸得面目全非。可是诸位放心,他们只是会使用火炮,但是他们的弹药是有限的,只要我们坚持住,他们早晚会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办法!”
徐梁的话音,鼓舞了士兵的士气,豹韬军的士兵忍不住呼喊起来。
“杀敌!”
“杀敌!”
“杀敌!”
徐梁心中的热血也沸腾了,他挥舞着双手在呐喊,忽然一个浑身是伤的士兵跑过来,凑到徐梁耳边,颤巍巍的说道:“大人不好,瓮城失守了。他们在牌车里藏了数门火炮,突然轰击瓮城的城门,城门塌了,附近的兄弟全部阵亡,此时闯贼已经杀进来了。”
一旁的方以智听得真真切切,他只觉得双耳翁的一声,再也听不清楚后面的话,仿佛被人用石头砸在了脑袋上一样。
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他死死拉住徐梁的手说道:“我是罪人,徐梁我求求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真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