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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投机半句多,蓝鬍子被陆小凤和银票一唱一和的挤兑,要是再听不出问题,他这么多年也就白活了。
陆小凤此人不好掌控,让他入局本就是一步险棋,若非西方魔教太过棘手,他也不会藉助这人之手来保住罗剎牌。
罗剎教三位长老相互制衡,他已经和寒梅达成合作,如果事成,到时罗剎教就不会再有多余的长老护法,可现在寒梅三人尽数死在六扇门,罗剎教内没有接应,倒是就算拿着罗剎牌去崑崙山也不好服众。
他是飞天玉虎的消息非常隐蔽,只有寥寥几个亲信知道,可是现在,这个看上去和赌坊格格不入的傢伙显然知道些什么,他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他的亲信绝无背叛的可能,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线索能够让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蓝鬍子阴沉的眯着眼睛,看着已经脱离掌控的陆小凤,以及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的陌生青年,毫无徵兆忽然暴起伤人。
银光乍现,诡谲的招式几乎瞬间封死了陆小凤的退路,房间本就不宽阔,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再厉害也没有太多施展的空间,世上没有永远破不开的招式,陆小凤也是人,当然也不是无敌。
「朋友,偷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陆小凤咋咋呼呼躲着,没有一点和他对打的意思,一把将赵明钰贊助的打手推出去,然后找个安全的角落开始叨咕,「你我怎么说也相识一场,我帮了你那么多,你却一点也不念救恩,这做人不地道啊朋友。」
楼下赌徒们的嘶喊怒吼声源源不绝,楼上很少有外人进,别说楼下听不到屋里的动静,就算听见了什么,没有蓝鬍子的命令也不敢上来探究竟。
银票不着痕迹的白了陆小凤一眼,胳膊一甩把蓝鬍子的攻击引导自己这里,他学的武功杂,暗杀保护正面对敌样样擅长,宫里的暗卫侍卫大内禁军加在一起也找不出几个比他更厉害的来。
主子说了,只有他这么优秀的崽才有资格跟在优秀的小王爷身边,他们出门就是优秀三人组,东南西北四条街,谁都不敢招惹的那种。
蓝鬍子的武功很高,可是他的心已经乱了,心乱了出手就容易出差错,更不用说还有陆小凤在旁边逼逼叨叨。
银票把衣摆往腰带上一塞,繁琐的贵公子服饰一点儿也不耽误他打架斗殴,他要是蓝鬍子,这会儿拼着重伤也得先堵上陆小凤那张嘴。
没有他们家主子的俊俏可爱就不要学他们家主子,不然出门容易挨打,就算是主子也不是从来没栽过跟头,这不,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哼哼唧唧不下来。
房间只有那么大的地方,里面摆放的装饰很多,样样都是价值千金的宝贝,有银票牵制蓝鬍子,陆小凤躲闪的格外轻松。
「朋友啊朋友,这一套玉杯得好几千两银子,你们打的时候注意点,杯子碎了你不心疼我心疼。」
「还有这不知道名字的大花瓶,这么大的个头,肯定也价值不菲,哎哎哎,碎了碎了碎了!!!」
「朋友!花盆里的树得罪你了吗?打人就算了,把树弄断算什么事儿?」
「我单知道玉罗剎坐拥西域有钱的很,没想到飞天玉虎的财力同样不可小觑,银子银子银子都是银子,哎呦喂,你家的钱不叫钱是吗?」
「你说你已经那么有钱了,黑虎堂的势力也不算小,把现有的势力经营好不行吗,非觊觎人家罗剎教干什么?」
「西方魔教玉罗剎成名多年,是你这种小辈能超越的吗,西域还有个石观音石娘娘在,如果罗剎教出了问题,石观音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你争得过石观音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风日下啊!」
蓝鬍子气血翻涌,出手愈发没有章法,「陆小凤,你别给脸不要脸,我黑虎堂的势力遍布天下,怎么可能比不过石观音那个老女人?」
「天吶,你竟然主动承认你就是黑虎堂总堂主飞天玉虎,这可是证据,必须得记下来,待会儿到六扇门省的他们再审。」陆小凤大呼小叫指着蓝鬍子,从满地狼藉中翻出纸和笔,瞅了半晌没有找到墨,只能遗憾的放弃取证。
记不下来也没关系,他和银票两个人都听到了蓝鬍子的话,升堂呈供词的时候肯定有用。
银票听到他主动承认后眼睛也亮了起来,招式更加凌厉,只想赶紧把人抓起来,要是金锭在就好了,他们两个人抓活的肯定比自己动手快。
杀人不过头点地,抓活口可不行,在对方反抗意识强烈的情况下,这活儿简直没人想干。
不过,想想把人抓了之后能够得到的银子,忽然又有动力了呢。
银钩赌坊在京城敛财甚多,原本觉得把银钩赌坊抄了就能得到一大笔钱,没想到还能有意外之喜,玉前辈大好人,对他们家主子好的都是大好人。
开封府多年前对城中的大小赌坊有过清扫,那一次抄出来的银子就供了京城开销整整两年,可见赌坊的盈利之巨。
而且那次只抄了没有背景以及行事过于恶劣的赌坊,像银钩赌坊这种在京城扎根多年的大赌坊并没有动,大赌坊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当时的开封府并没有把握能成功。
金风细雨楼和六扇门关系匪浅,势力范围内只剩下几家规矩立的格外严格的赌坊,银钩赌坊在六分半堂的管辖范围内,现在六分半堂只剩下一个狄飞惊,不管蓝鬍子和雷损以前有什么交易,现在都不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