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联元一直护着岑茉,他亲眼看着她抱着老师的骨灰盒,死死的抱着,明明在墓地,却不肯下葬。只知道宁静的下午,风声中掺杂着她轻浅的话和哭声,她也许没有什么倔强,没有什么大的理想,她却不得不放手曾经所执着的一切。
“为什么”
她多想去问问老师为什么?
像是在曾经的校园,在老师照理由帮她时,她的疑惑;
像是在实验室时,一滴滴的液体,培养不出目标的菌落;
像是在临床上,竭尽全力也未能成功的悲伤;
“科学不是没有边界吗,科学不是最伟大的吗。”
当秋意倾入鼻腔,当培养液一滴滴滴入培养皿,当土壤一点点被回填,当雨滴细密的织下,当月季不再坚挺,凋谢在风中,过往种种,都在这么一刻,随着万千的思绪,被迫停留在这一方墓碑上,如同史书上一个小小的边角,再波澜,也不过浅浅一叙。
也许死亡不过是一个开始,不过是丢失过所有牵挂和负担的新的开始。当一切分解为粒子,又重新归于自然,谁又能说她不在呢。他不过活在春天的雨里,夏天的露水里,秋天降下的霜里,冬天纷飞的雪里。
而曾经执着而倔强的少年,终究还是要重新出发了啊。
“老师,我要走了,希望一切顺利”。
她在墓前鞠躬三次,放上那一束盛开的红月季。曾经的少年,终究还是被迫长大,被迫成熟。
她婉言谢绝了乔联元的好意,只是决绝的坐上了前往终点的车。
也许这是老师的宿命,也是她的。
无论是AMTF函数,还是Nu,或是Noot,于人类而言,都是极难驾驭的力量,它超脱了现有的理论体系,反而以一种表象上的统一存在。也就是说,每一支药物的内容物并不完全相同,却拥有相同的效果,在提纯每一种化学物质后却又丧失所有功能。
这一切来自于那一个传说,先前物理与生物学家的研究。她将脑海中的内容,一点一点写在纸上,却在杂乱无章中看出规律。也许正是陶梦琦所看重的,她对于联系和发现规律,设计实验,有着独一无二的优势与天赋。
但是这一内容并不能完全用现有任何体系解释,但也不违背任何体系基本定理,也就是说,它也许是超脱这一世界的存在。如果,是物理呢?
她望着直升机外打在窗户上,随波而动的水流,只觉得头晕恶心,差点把吃过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她要去到CEDRC(紧急疾病研究与控制中心),也许在那里,能找到老师未能找到的真理。
她害怕还未到来的一切,是否如同从前的伟教授所说。她听过白给教授的讲座,对过去那个时代的颠覆有着深深的怀疑,而在所有现存资料中,都找不到真正让人信服的答案。而那些经历过的老人,在过世前,没有透露过任何讯息。
而这一切是否又与这一药物有关系,又是否和现在的一切有关。兴许是在老师身边呆的时间就,她不知何时沾染了老师喜欢发呆和焦虑的毛病。抛开外貌,她们有时,仿佛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
同样的,此时此刻,温蒂森,温蒂亚,约研,卞庆嵩,覃家萍等一众科学家也在赶来的路上,望着窗外的天空,思考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这所谓的力量,是灾,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