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李长安的回绝

外厢一片宁静,偶有几声轻咳声。

众人齐齐望着青囊庄的来人,尤其是那名面如冠玉的乌发儿郎。

鱼珩的爷爷和爹娘刚唤了他一声“爹”和“爷爷”。

赫连允几次想询问他老人家的寿龄,最后关头又硬生生地将话咽回了肚里。这驻颜术简直了!

公孙离和时镜禅那炙热的眼光好似在看一件绝世珍品,若非碍于礼数,早冲过去与其结识狠狠攀谈一番。

“老者”眼有方瞳,清澈湛亮,初具仙相,仿佛洞察着世间万象。

他身披素锦,发绾月冠,目光如炬,呼吸并未在候,更似在踵。那身傲然于世的气度非凡人所能比拟。

很多年前,赫连甫曾告诉过公孙离,飘渺庄有一位真半仙,传其乘黄鹤纵驾天游,吹凤笛浩弄云海。今日得见,信了个十分。

“吱呀”一声,厢门开了。

李长安和鱼珩人手一个小娃娃笑容满面地鼓步而来。

鱼晚舟和祝吉祥蹭得从座上弹起,迫不及待地把孩子接了过来。

两人的怀抱姿势极其到位,一看就知年轻那会儿没少带过鱼珩。

“你们快看我说得对不对!是不是凑了个好字?”祝吉祥得意得不行。怀里的小女娃长得可真漂亮,眼线狭长,全身粉嫩无瑕,安安静静地酣睡着,比鱼珩小时候更加乖巧更加秀气。不愧是从云启第一美女的肚子里出来的。以后还不知会美成什么样呢!十几年后定然是新一代的云启第一美女!

她一想到全云启的明珠花落青囊庄,激动地热泪盈眶,连着声音都呜咽起来。

鱼晚舟几十年没抱过小娃娃了,眼中满是宠溺,仿佛注入了这辈子所有的温柔。娶妻娶贤,人生赢家,他儿子牛批。

“抱来我看看。”鱼乃骞起身说道。一旁的鱼观雄亦等不及抱曾孙了,皱巴巴的大手伸得老长,瞬间将两个娃娃抱了过来。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一手一个极其沉稳。

两个小不点在曾祖的怀抱里,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纷纷转醒睁开了双眼。

鱼乃骞目光炯炯地看着玄孙,眼中金光乍现,又细细看了看玄孙女,思量再三,从鱼观雄手里接过了玄孙。

“待他五岁,便跟着我回后山学艺。”

他要亲自教导玄孙,至于玄孙女,就罢了。玄术一门接触得越多,见到的虚物也就越多,女儿家学深了不合适。

李长安面色陡变,连忙问道:“亲家何意?是要把孩子带走?”他又朝着鱼珩看去。

“爹,您误会了。只是到时候让孩子跟着高祖学艺,并不是一起住在仙洞中。”鱼珩笑着解释。儿子能得高祖指点再好不过,今后出师定然比自己快得多,以后青囊庄的大梁就靠他扛起了,自己也好早日歇息陪伴妻主。

原来如此。李长安这才安下心来。

刚才他好像听到了“仙洞”一词,一颗猎奇之心妥妥地被吊了起来。待亲家离开,他一定要好好问问鱼女婿。

鱼乃骞给了两个玄辈一人一只琉璃宝葫芦,只有一只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将它们绑在了孩子们的脚踝上。

此宝物晶莹剔透,雕工精细,是他亲手打造。炼制之时加入了坠入九霄的玄铁细粉以及他的一滴心头血。戴上可百秽不侵,逢煞挡煞,逢凶化吉。更有着预知险境的能力,一旦感知到危险,宝葫芦就会发出璀璨的光芒。

鱼珩震惊于曾祖父的手笔。九霄玄铁粉可遇不可求,宝葫芦的价值不言而喻。

两个小家伙睁着萌萌的大眼睛,可爱地无法用言语形容,让向来不喜形于色的鱼乃骞一时间舍不得松手。

“亲家,瑶瑶给两个孩子想了名字,男娃叫鱼哲,女娃叫鱼嘉。您可有什么更好的提议?”李长安客气道。

“鱼哲?哲人崇踵武,弘道会群龙。鱼嘉?嘉是哪个嘉?”鱼乃骞问道。

仙师就是仙师。被他那么一点拨,李长安顿时觉得自己脑中酝酿的名字不香了。这么一听,鱼哲还真是个好名字!

“欢喜嘉。”李长安心潮澎湃道。

“不错,寓意如意,与男娃的名字甚配。”鱼乃骞肯定道。他的眼中透着欣赏,曾媳聪慧睿智,李长安把她教导得很好。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见瑶瑶?”他对沐瑶越发好奇起来。难得出山一回,也好当面感谢曾媳为他们玄门一脉开枝散叶。

李长安心中为难,面上又不好拂了仙师的好意,一时陷入了沉思。

鱼珩立即心领神会接口道:“曾祖,瑶瑶身子正虚弱着,刚睡下。要不等出了月内,我带她来见您?”

鱼乃骞此次回山不知何时会再出关。也罢,总有机会见着的。

于是从怀里取出一串开过光的帝王十八子说道:“霁云,这是曾祖的一点儿心意,稍后你给瑶瑶戴上。”

好东西啊!

鱼珩眼睛骤亮,欣然收下。今日曾祖和蔼可亲得不可思议,都差点儿认不出他来了。

青囊庄告辞后,许倾城等人纷纷拥了上来,不过都被李长安一一劝回,让他们明日再来。

几人面面相觑,忍了下来,目光又纷纷转落在了那对新生儿身上。

严华神色一凛,当即让鱼珩带着孩子回了内厢,转身解释道:“郎君,你们这么多人,手上也没个轻重。小娃娃那么小,还是让他们多睡一会儿为好。待月龄大了,自有你们抱的时候。”

时镜禅微微颔首,拱手行礼先退了出去。背身之际眼中充满了落寞。

他与沐瑶已是合法夫妻,却连一日都未能独处过,在他们十人之中,怕是没有谁比他更悲惨了。

沈初堂思忖了一番,亦拱手退去。紧接着其他人跟着纷纷告退。

几位女婿克己复礼,识得大体,令李长安很是欣慰。

时光荏苒,一个月过去了。

在沐府热热闹闹地为两孩子操办了一场空前盛大的满月酒后,第二日,岚烟、纤凝和陆慎便急不可耐地上门求见沐瑶。

不过他们并没有顺利见着帝后,而是被国丈大人破口大骂赶了出去!

“我闺女不去,两孩子才一个月尚未断奶,南疆皇可是得了失心疯?你们回去告诉他,我闺女一年之内都不会去你们那不毛之地,就说是老夫说的!有什么想法让他亲自来同老夫说道!”李长安怒急攻心,这能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他就不信邪了,自己堂堂大允第一谋士还治不了这条龙。

陆慎急得快哭出来了,而岚烟和纤凝已经哭了。这让他们如何向皇上交代?左右都是死,不如现在给他们一刀算了。

“国丈,您别为难小的。咱们三人这么回去,下场怕是比死还惨。”陆慎哽咽道。他不想再吃刺鞭了。

两个姑娘在一旁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她们也不想吃刺鞭。皇上是真的心狠,在他眼里从来不分男女,那条比手腕还粗的鞭子往自己身上那么一甩,不出五鞭就得去见阎王了。

“你们等着!”李长安喘着粗气回屋洋洋洒洒地给南疆皇书信一封。

“回去把这份信笺转交给季祁,他定然不会为难你们。”说完,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赵煜早已敞开大门。三人刚抬脚迈出沐宅,未等其行完拱手礼,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紧闭地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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