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狰狞的残脸，黎晨忍不住皱眉。
“知道其他两个人的下落吗？”他问道。
从吉拉寺出来，他们一行人的行踪恐怕都在桑吉他们的掌握之中。
卓嘎看了眼桑吉，如实告知：“那两人现在应该过了圣湖。”
黎晨沉吟片刻，做出决定。
“我得先回吉拉寺一趟。”
桑吉没有多问，“好，让贡布他们三个跟你一起。”
黎晨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他们身上带的东西很充分，于是在山缝出口的平台好好休息了一夜之后，就带着贡布、次仁和丹增直接回吉拉寺。
以他们的装备、体力和对雪山的了解，脚程可比张海客他们快多了。
他们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回到吉拉寺的，早课后不久，张海客他们就出现在了寺门口。
黎晨自己去迎他们。
在寺门口，他看到了形容狼狈的张海客。
和穿着阿宁衣服的......张海杏！
看到黎晨，两人惊讶得愣在原地，几乎不敢想相信自己的眼睛。
“黎晨，你......回来了？”
她一开口，黎晨就听出来了。
这是阿宁。
不是张海杏。
“我们先进去，详细的，稍后跟你说。”张海客说道。
黎晨自然是没有异议，接过了阿宁的背包。
人既然回来了，他也没急着追问，而是先去找了师父，把自己的际遇告诉了他。
这么做，他事先跟桑吉长老打过招呼。
因为张家人的记录，达西对康巴落族是有一点了解的，可没想到自己养大的孩子会跟康巴落族有如此深的渊源。
“孩子，这是一条很艰难的路。”长久的沉默后，达西眉目慈祥地看着黎晨，“但是，我相信，你有克服一切困难的勇气和智慧。”
黎晨眼底一热，双手紧紧握住师父苍老但温暖的手。
“放心，我会好好的。”
“镇上有康巴落的族人，我走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就让人去找他......”
黎晨细细交代着，达西笑盈盈听着，直到吃完晚饭，张海客才有机会找到他。
屋里的火塘烧得很旺，黎晨看了眼阿宁，她还带着张海杏的面具。
黎晨指了指她的脸，问道：“这面具，该不会是用张海杏的脸皮做的吧？”
阿宁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扭曲。
“不是。”
黎晨大大松了口气。
那就好，不然也太那个了...
“海杏的面具，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张海客开口解释。
“四年前，海杏因为伤人罪被判入狱。”
“去年出狱后，我发现她有些不太对劲。”
“反复试探后，我确定，她并不是海杏。”
黎晨暗忖：果然如此。
“但是，你没有立刻拆穿她。而是顺藤摸瓜，要找出她背后的人。”
张海客点头，“通过她，我发现了一股很隐藏得非常深的势力，汪家。”
“他们是个很神秘的家族，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能继续利用假海杏把他们进一步引出来。”
黎晨在心里认同他的做法，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
“所以，你利用那个假的张海杏放出风声，要进雪山寻找董灿他们当年发现金球的地方。”
“没错。”张海客啜了口茶，好整以暇看着黎晨。
“现在可以确定，德国安静公司和裘德考的公司里，都被汪家渗透了。”
“为了揪出公司里的汪家人，阿宁决定跟我合作。”
阿宁迎上黎晨的目光，点了点头。
“好吧，我尊重你们的选择。这件事，我权当不知情。从雪山里活着走出来的，就是你们兄妹俩。”
黎晨端着茶盏朝他们俩举了举，飞了个“我很识相”的眼色。
张海客默默挪开视线。
没眼看！
阿宁直接低头无视。
黎晨浑不在意，喝了口茶，直接说自己的正事。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他看了眼阿宁，对张海客说道。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有一件战国帛书，是当年裘德考从咱们国内窃走的。我想买回来，还请张先生帮忙。”
“只要能拿到东西，价钱不论！”
“佣金两成。怎么样？”
说着，他从兜里抽出一张黑卡。
张海客一看，玩味地挑了挑眉，答应得也跟干脆。
“成交！”
因为黎晨要这件战国帛书要得急，张海客和阿宁在吉拉寺没有多逗留，只多休息了一天，就驱车离开了墨脱。
两人虽然对黎晨是怎么从青铜门里脱身的极为好奇，但都识相地没有刨根问底。
趁着还没有大雪封山，黎晨跟贡布他们回了康巴落一趟，赶在十月底出雪山回到吉拉寺。
一起出来的，还有卓嘎和格桑。
就在他们回到吉拉寺不久，黎晨就收到一个国际包裹。
里面是一份战国帛书，和一张黑卡。
十一月初，黎晨带着贡布他们五个，开着德国佬和阿宁他们留下来的越野车，离开墨脱，踏上前往杭州的路途。
这是黎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离开吉拉寺。
七天后，站在杭州西泠印社旁一间铺面并不算大的小古董店门前，黎晨恍然生出一种预感。
走进这个门，他就要跟平静的生活彻底说拜拜了！
看了“吴山居”的招牌良久，他还是揣着那份战国帛书，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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