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没有走远,就在路边儿的长椅上坐下。
“白先生,有什么话您就直接说吧,我的时间不多,”两个人以前相处都不怎么愉快,所以李春兰也不打算啰嗦,开门见山直接追问白景琦的来意。
白景琦又喘了口气,“春兰,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不知道你对自己的身世了解多少?”
听到白景琦这么说,李春兰就明白,多半是白小雅忍不住,回家以后把刘世勋这件事情跟哥哥说了。
白小雅肯定是不想提到自己,可白景琦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他只要认真追查刘传峰这段时间的经历,肯定就能顺藤摸瓜把自己也查出来。
想到了这里,李春兰也不打算遮着掩着就坦率的点点头,“估摸着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白景琦很是失望,“春兰,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要认回自己的生身母亲,要认回白家么?”
看到白景琦似乎想谴责自己,李春兰来了气,“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或者是你根本没有调查清楚?”
“我和白小雅的亲子鉴定,至少半年前就到了她手里,她始终压着这个消息不想认回我,你让我怎么回去?”
白景琦叹口气,“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连这也知道了!听我说,春兰这件事情总得有个了断,你母亲她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你是白家的人,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无法改变的!”
李春兰冷笑一声,并没有迎合白景琦的话,“你错了,我并不是谁家的人,我就是靠山屯一个农民的养女,自食其力,谁也不靠!”
这段时间以来,李春兰得到的一切全靠自己的努力,所以她说起这两句话来真是掷地有声。
白景琦苦笑道,“春兰说到底是你母亲糊涂,而且白家亏欠你太多了,导致你流浪在外边这么多年,不过你听我说,落叶总要归根,你必须要回到白家来!”
“如果我说不呢?”李春兰就不想认回白家,白小雅对她的确有生恩,不过母女两个也算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李春兰自认为,白小雅对她的恩情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
而且白景琦手上的那只神笔有些邪门,时灵时不灵,需要人来滋养才能发挥出功效,李春兰很是担心,万一她认回白家之后,让她去养毛笔可怎么办?
白景琦苦笑一下,“春兰相信我,认回白家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说别的,但是枣仁堂这些年积累下的财富就是你想象不到的……”
“够了!我对白家的钱不感兴趣,也不想认回白家,如果您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件事的话,那我不想再听了,”李春兰简单粗暴的结束了这场谈话,站起身来就走,她还要回家做饭呢。
“春兰,你等等……”白景琦猛的站起来就想追,可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袭来,他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李春兰当然没有看到这一切,她脚步轻盈,这一会儿工夫已经走得远了,而白景琦挣扎着从上衣口袋里面摸出一粒药,吃下去才好了一些。
白景琦捂着胸口,知道自己的情绪是过于激动了,也不敢再追李春兰,缓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的走开。
对于李春兰的反应,白景琦早在意料之中。
这件事情要怪就得怪白小雅做的绝情,亲生女儿明明找到了,她却不肯相认,偏偏要把那个不知所谓的刘丽红当成亲生女儿,如今报应来了,李春兰根本就不想回到白小雅身边。
白景琦之所以一了解到情况,就找李春兰谈心,就是担心李春兰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儿。
与刘世勋相认,反而没有李春兰这么多的障碍。
因为白家虽然没有养育刘世勋,却也没跟他打过交道,就是念在白家的血脉亲情上,刘世勋也不会拒绝叫他一声舅舅。
而李春兰却不一样了。
以前李春兰跟白家打交道,处处都是白小雅刘丽红在刁难李春兰。
这也不要紧,毕竟不知者无过。
要命的是白小雅后来明明已经拿到了亲子鉴定,知道了李春兰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偏偏还要作死继续刁难李春兰,这就实在是让人伤心了。
白景琦一边想一边走,他的车子就停在路边,司机老远看到白景琦捂着胸口,赶紧下车来把他扶了上去,“先生又犯病了,要不要我先送你去医院?”
白景琦痛苦的摇了摇头,他这一段时间称得上是心力憔悴,白家没有神笔坐镇,面对疑难杂症束手无策,声誉江河日下。
枣仁堂全靠白景琦一个人勉力支撑,早已经是外强中干。
偏偏白小雅和刘丽红还频频捣乱,接连闯了几次祸,搞的枣仁堂愈加狼狈。
眼下白景奇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助手帮他渡过难关,李春兰毫无疑问就是最佳的人选。白景琦跟李春兰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她的医术自成一家,非常高明。
如果李春兰能到枣仁堂坐阵,白景琦绝对不会让她接触神笔。
白景奇自己也养过神笔,他知道只要用过这东西身体里的精气基本上就被掏空,就比如他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精神越发不济。
白景琦相信,以李春兰的医术,完全不需要借助神笔的力量,就能够帮助枣仁堂再创辉煌,然而他没有想到李春兰对白家芥蒂如此之深,就算拿巨额财富来诱惑,她也不肯回来。
这种事情就是着急也没有用,只好徐徐而图之了。
白景琦这样想着,过了好久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车子很快就开到了枣仁堂门口,司机停好车,转身就打开车门,想要搀扶白景琦下来。
“你就是白景琦吧?你怎么老成了这个样子?”枣仁堂的大门口,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不客气地打量着白景琦。
白景琦也是混江湖多年了,看到这人目光不善,就推开了司机,挺直腰背,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
“请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站在我的枣仁堂门口?”
那男人冷笑起来,“白掌柜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十年前被你逼死的安庆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