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李春兰都认识,而且并不怎么想见他们,带头的是白景琦,在白景琦的身边还站着刘丽红和白景琦的儿子白正明。
刘丽红手里边推着轮椅,上边坐着白小雅,看到白小雅腿部固定着石膏,李春兰就明白,白景琦一定是用白家特殊的接骨方法,给白小雅做过治疗了。
石景宁停住脚步,皱起眉头,对面白家人脸色不善,一看就知道是来找茬的,只是对方做的有些过分,找茬的话,怎么能跑到人家家里来呢?
“白老板,你带着这么多人堵在我家门口,想干什么呀?”
石景宁这话并没有给白景琦多少面子,不管李春兰和白小雅有没有血缘关系,白家目前都还没有跟李春兰相认,所以他不用顾忌太多。
白景琦笑笑,“石同志,我并没有事情要找李医生,是我妹妹有些生意上的事,要问问李医生。”
白景琦这个人固然有很多毛病,不过他也有过人之处。那就是能严格区分生意上的事情和私人感情。
这一次他还真的只是单纯送白小雅过来,因为白小雅的骨折刚刚治疗完毕,一个照顾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听到白景琦这么说,李春兰就看向白小雅,她觉得对方很奇怪,骨头都断了,还不在医院好好养着,坐个轮椅到处跑什么呢?
“李春兰,我问你,你在给杰克做治疗的时候,是不是利用便利条件收购了他手上的一批货物?”一想到公司那边还在火急火燎的等着游戏机,白小雅就觉得心里边的火,一股股的往上窜。
李春兰想了想,“不管我给杰克做治疗还是跟他做生意,那可都是我的私事,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白小雅跑这一趟不容易,称得上是兴师动众把家里的人都动员起来了,可是见面第一句话就碰了李春兰一个软钉子,谈话眼看着都无法继续下去了。
“你!真是个没有教养的人!”白小雅瞪大了眼睛,气的够呛,她之所以对李春兰说话不客气是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个方面是自然是因为李春兰的出身,一个来自穷山沟的小姑娘,不管现在本事有多大,总是会因为出身遭人歧视。
另一个方面的原因是因为白小雅知道李春兰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儿,那么当妈的不管问女儿什么事情,或者是吩咐她做什么事情,李春兰都只能无条件的服从。
“李医生,您不要着急,我小姨其实没有恶意,只不过您从杰克那里收到的货物,是我小姨他们公司急需的货物,”
白正明这些年跟着父亲打点家里的生意,人要圆滑许多,眼看着白小雅跟李春兰的谈话陷入僵局,他急忙站出来和稀泥。
李春兰一双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正明,“那又怎样?”
“杰克是我小姨他公司的生意伙伴,这一次双方出了一点误会,这才导致杰克转手把货物给了你,不过以我对您的了解,您名下并没有相应的零售企业,要这些货物,也很难出手,不如转手让给我小姨的公司怎么样?”
白正明生意没有白做,口齿伶俐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李春兰这才明白,白小雅兴师动众带着这么多人是过来干什么的,她摇了摇头,“货物已经被我转卖了!”
白小雅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很清楚那笔货物的数量,那可是一千部游戏机,以这个城市的消费水平,要是走零售的话,可是得卖上一段时间,所以她并不相信李春兰的话,还觉得是李春兰在跟自己赌气。
“李春兰,你就别吹牛了,你一个靠山屯儿出来的村姑,怎么会做生意?”白小雅口不择言,怒气冲冲的瞪着李春兰,“那些东西留在你手上,根本发挥不了他们应有的价值,快把货物转交给我!”
李春兰没想到白小雅竟然一开口就拿自己的出身做文章,经历了渡边事件,李春兰已经对白小雅很失望了,今天白小雅说的话,简直是又在李春兰的心上捅了一刀。
李春兰还没来得及反驳,石景宁已经先开口了,“白经理,你这是看不起农民吗?我告诉你,仕农工商,农民的社会地位还要排在你之上!”
“你不要以为,这几年做贸易赚了些钱,就可以看不起别人,如果没有商贸公司这个平台,没有雄厚的资本运作,你一分钱也赚不到!”
石景宁可是真生气了,小媳妇儿每天心疼还心疼不够,这个白小雅怎么敢一上来就伤小媳妇儿的心。
白小雅被石景宁抢白了几句,然而事情并没有进展,她就有些着急了,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盯着李春兰,
“那好吧,刚才就算我说的不对,不过话说回来,李春兰,你要那些游戏机真的没用,不如把货转手给我,我让你赚个差价,在原有的货款上加五百块钱给你,怎么样?”白小雅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开出的价格已经很高了。
李春兰忍不住笑出声来,石景宁转手货物也非常快,短短的时间里足足赚了三倍的差价。
这个白小雅,可是真敢说,那么多游戏机只加五百块,平均下来一部游戏机才加五毛钱,这么亏本的买卖,谁会跟她做呀?
“白经理,您想多了,我真不是故意压着货不给你,而是货物真的已经被我转卖掉了,我现在手里没货,不管你出多少钱,我也没办法!”不管怎么样终究是母女一场,血浓于水,李春兰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
眼看着白小雅还要说话,白景琦赶紧出来制止了她,“小雅做生意必须要两厢情愿,你这样单方面的逼迫小李医生是不对的!”
白小雅急了,指着李春兰反驳哥哥,“我哪里逼迫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能是她的……”
白小雅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在最后关头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把那些将要奔涌而出的话语都咽回了肚子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春兰一直歪着小脑袋在听白小雅说话,此刻看到她话说了一半,赶紧追问,“白经理,您究竟要说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