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修的话音刚落,诺大的会议室里先是安静了一会儿,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们这么多人鉴定,两种膏药里面成分都是一样的!”最早提出李春兰仿制壮骨膏的罗教授不乐意了,差一点跳到桌子上说话。
李春兰却很镇定,“你们人多不一定正确啊,罗教授,我想问问你,你们既然能说两种膏药成分一样,那你肯定知道壮骨膏里都有什么药了?”
罗教授就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那我得先声明,我这可不是为了剽窃壮骨膏,而是为了学术研究!”
“壮骨膏里一共有十四种中药,分别是……”
罗教授也不用看资料,张嘴就来,一五一十的,把壮骨膏里的成分说了个明白。
周围一片赞同声,大家都觉得不管这个罗教授有没有自己的成果,他琢磨别人的东西倒是的确有一套。
罗教授得意地看了李春兰一眼,“而你的李氏神膏里边儿的成分跟壮骨膏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说的?”
李春兰摇头,“您都说错了!治疗风湿的膏药,大部分成分都是一样的,但是总有不一样的地方,我的膏药和壮骨膏里边一共有两种药不一样。
罗教授打量了一下李春兰,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小姑娘说话不要那么武断,你说说,壮骨膏里和你膏药里边有什么药不一样?”
李春兰抬眼看了一下罗教授,“你把大部分药都分析出来了,我再把不一样的药告诉你,这岂不是等于泄露了壮骨膏和我李氏神膏的全部配方吗?”
罗教授被她问的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大大不妥,虽然他分析出来壮骨膏的主要成分,但是像今天这样当众说出来,那就等于是把壮骨膏的成分给泄露了。
光是凭这个举动,若是枣仁堂认真追究起来,一个道歉是少不了的。
这样说起来,他罗教授还没有一个小姑娘想问题周全,想到这一点,罗教授额头上渗出汗来,却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反而态度坚定的问李春兰,
“口说无凭,你要是不肯说出来配方有什么不同,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是不是狡辩呢?”
李春兰微微一笑,“这简单!假定罗教授你说的是对的,我的膏药和壮骨膏的成分一样,那么这两种药放在相同条件下分析出现的反应就该是一样的,对吧?”
罗教授轻哼一声,“这是当然,这还需要你说吗?”
李春兰也不在意罗教授的态度,“壮骨膏里有一样成分遇酸之后,就会结成颗粒,而我的李氏神膏里边没有这种成分,所以从这两种膏药上面各刮下一点来,放进水里,再加白醋,很快就能看出区别了!”
在场的教授们都是热衷于研究学术的人物,听李春兰说的如此简单,立刻就有人拿出两贴膏药开始准备烧杯纯净水和白醋。
这些教授们动起手来,又快又利索,很快就把两种膏药按照李春兰的说法准备好了。
把白醋分别倒进两个烧瓶之后,大家惊讶的发现,装着壮骨膏的烧瓶里,很快就结出了一粒粒像是浅褐色沙子似的东西。
而装有李氏神膏的烧瓶则毫无变化。
“这小姑娘简直神了,壮骨膏里果然有结晶析出来!”
“哈哈哈,看样子老罗是看走了眼,他这水平不行啊!”
众人的议论声响起来,罗教授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儿上,这样被当众奚落的经历,他已经多少年没有遇到过了,真没想到人老了偏要逞能,结果却丢了人。
看到罗教授不吭声了,谢子修十分满意,“我们现场测试的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既然李氏神膏和壮骨膏里面有不一样的成分,那就不能说,李春兰同学的膏药是仿制壮骨膏!”
“所以我认为按照中药竞赛的规则,应该让李氏神膏晋级,进入到决赛中去!”
在场的中医药大学教授就噼里啪啦鼓起掌来,表示对李春兰的支持。
不管这些人平时跟谢子修或者是李春兰是否和睦,眼下这种情形事关中医药大学的声誉,所以大家肯定会枪口一致对外。
眼看着就要尘埃落地,却在这个时候有人跳出来坚决反对,
“李春兰,你的膏药和我们壮骨高,虽然大同小异,但是也不能排除你仿造的嫌疑,毕竟没有谁敢照搬配方,你在李氏神膏的成分上做小小的改动,恐怕就是防着我们追究吧?”随着这句话,从教授们的身后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晓雅的亲闺女刘丽红,她帮着白家舅舅白景琦做事。
看到了刘丽红,李春兰就微微皱起眉来,刘丽红对石景宁的心思她可是清清楚楚,临离开京城的那一晚,刘丽红亲自跑到舅舅家,给石景宁送东西,没有一点儿情分的话,她能做到这个程度上吗?
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中药大赛上又遇到了这个刘丽红。
李春兰可不怕刘丽红,“你到底会不会看药?我的膏药和你们白家的膏药,功效可是不一样,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东西!”
刘丽红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你说的轻巧,有没有证据?”
出乎刘丽红的意料,李春兰镇定的点点头,“当然有证据,证据就是我膏药能治的病,你家的壮骨贴是做不到的!”
李春兰这话一出,场内又是一片哗然。这个刘丽红已经到了有一阵子。教授们都知道她是枣仁堂的人,如今挂名在舅舅白景琦的名下,算是白景琦的弟子。
枣仁堂在业内非常有名。可是李春兰张嘴就说,她的药能治好得病壮骨贴却是毫无办法,这就是在打枣仁堂的脸了。
刘丽红顿时就给气了个脸红脖子粗,她自小娇生惯养,一向眼高于顶。
结果遇到石景宁之后,硬是被他身上那股又冷又酷的劲头给弄昏了头,铁了心要嫁给石景宁,被拒绝之后,这算是刘丽红这一辈子遇到的第一个挫折了。
没想到第一次出门替枣仁堂办事,竟然又遇到了她的眼中钉李春兰,而李春兰一开口就说,自己的东西比枣仁堂的要强,这怎能让刘丽红不生气。
刘丽红气的柳眉倒竖,“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