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劭带着一个少年来到县衙报案,据那少年说,今早清晨去采药,路过一座假山时,闻到了血腥味,并且走进山洞时,发现了死人。
随即,县令立即派人跟着那少年一起去查看,而张劭不知为何,也跟着过去了。
当事情传到许府时,余家父子倒是有些诧异,随后又松了口气。他们正想着怎么去告知县尊,没想到,还没准备,县尊那边就已经得知了。而且还是李祎发现的,既然张劭准备将他培养成极上阙文传人,对于李祎自然会偏心多一点,也要保证他的安全。不仅立即去报案,还陪同他一起去现场查看一下。
后来经过县衙搜查,从最里面的洞穴发现的壮汉身上有一块摩尼教的令牌,断定这些人是邪教中人。县尊在与张劭商议之后,上了一道奏疏,并且大胆的将陈检的失踪以及山洞里的邪教尸首联系在一起,推断陈检的确与邪教有关。至于杀死山洞邪教的功劳,县尊听从张劭意见尽数推到了另一拨人身上。是的,他们在假山不远处发现了被埋藏的尸首,而这还是一个王姓少年发现的。
张劭只想一下就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押送犯人还行,但是想要应付高手的发难,还是很乏力的。他将功劳全部推给这些死人,自然是给背后的人一个提醒。
余家父子因为没有什么其他的事,自然是又开始练习武功了,因为余世承已经将《九龙十三刀》的招数以及要诀都记在脑中,所以就将功法给余寻苦修炼了。随后开始白天教余寻苦练刀,晚上全身心修炼《梼杌心法》,与赵延吉那一战,他发现了自身的不足,由于《九龙十三刀》过于依赖内劲,而他的内功也没有达到那种入化之境,甚至大成都不到。所以导致了他几乎每用出三刀,都必须调息运气,否则就会出现丹田“干涸”的状况。
而他的儿子,余寻苦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他已经将《大风歌》练至大成,调息运气只在须臾之间,且一次运气便可使出《九龙十三刀》的五刀,虽未必能施展出第六刀,但从表现上已经超越他的老爹。
如此又过了几日,他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益州的书信,送来信件的是一位背着长剑的青年,这年头背着长剑的任侠已经是极少的了,出于好奇,他就问了一下他的名字。此人名为简上虞,不过弱冠之年,年少家贫,却有着一颗希望成为大侠的梦,曾经被送上青城派,却因为学不会青城派基础的松风剑法而在大比时被逐出师门。
回到家乡后,遇见几个流氓在铁匠铺打秋风,遂准备教训一遍,却不慎失手杀人,在乡亲们的遮掩下,带着一些干粮盘缠,背着铁匠铺东家赠与的传家宝剑背井离乡。后遭遇官府通缉,流亡在外。每日流亡,只能靠乞讨为生。若非遇见来益州的金易禄,他已经成饿死鬼了。
余寻苦见此人在将死之时得金易禄救一条命,忠心暂时是不必担心的,但只有忠心是不够的,未来金易禄越做越大,觊觎之人必然不会少,敢于铤而走险的更不在少数,所以得提升这人的武功,好保护金易禄,有一个忠心且强悍的心腹,自然是最好的。若是实在不行,到时候写信让金易禄花钱找些武林人。
“你想学什么武功?”
“剑法!”简上虞张口就说。他来之前老爷就说了,对这个小孩子要尊敬,并且要知无不言。但是这句话说出口,他还是有一点小别扭的,前面才说过是因为学不会松风剑法被逐出师门的,现在又说自己想学习剑法,说来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但余寻苦却并没有露出诧异或者鄙视的表情,反而皱起眉头:“我也不太会剑招,只有这些基础的剑招,来,你的剑给我,我给你演示一遍,你且看看能记上几分。”
简上虞见状,有些吃惊,也有些不信,但出于对老爷的吩咐,还是将自己的剑拿下来递给余寻苦,余寻苦也不犹豫,拔出剑,闭上眼开始演习脑海中的基础剑招,立剑,提腕,施展点剑式。立剑,沉腕,施展崩剑式。不过片刻,基础剑招十七式就已经被他演示完毕。
“好厉害!这是什么剑法!”简上虞原先以为眼前的小孩不过是哪个家族的大少爷,给了老爷一大笔钱,所以老爷才会对他这么尊重,但直到现在他才直到,这位小少爷可不是那世家少爷一般的花瓶,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武艺,将来必是位大侠。
“剑法?剑法我倒是没有,这是练习剑法的基础剑招,一共十七招,你看懂了几招?”余寻苦一边说,一边将剑收入剑鞘。这剑确实是好剑!这是?靠近剑格位置的两个草书字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立秋”,这是这把剑的名字吧,或许这真是一把名剑。他并没有太在意,将剑还给简上虞,说道:“若你能在送信回去之前学会这些基础剑招,我便让金掌柜帮你找一本适合你的剑法,并且,我还会给你一篇内功心法,下次见面若是能学成心法,我另有奖赏!”
是的,他改变主意了,有可能就是看到那把名剑的心态问题吧,之前他只当这家伙有用就用,没用就弃。但他看到那把刻了字的好剑,他就觉得对于宝剑来说,自然是自己的剑主能够带着自己成为一代传奇,收世人追捧。他前世的那把名刀“清江月”就在他手上成为了无数武林人谈之色变的大杀器,也成了无数人觊觎的名刀。
给了简上虞一袋装着银子的小布袋,让他去找个客栈住下,随后自己回到屋内,拿出了那封信件,查看一下火漆,随后撕开,拿出里面的信纸。引入眼帘的就是金易禄对余寻苦写的一些让人头皮发麻的话。登时就想起两人告别时,金易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让他感到一阵恶寒,急忙略过恭维的话,直接开始找有用的消息。
因为选择相信余寻苦,金易禄南下直接带着人分头去益州以及大理,还有小部分人去桂州查看情况,果然不出所料,桂州最近开始有人借着各种名义大批量置购铁器,周围的郡县也是如此,这也导致,桂州及周边郡县的铁以及铁器价格飞涨,不少人也看到了商机,开始去外地找铁。
而益州以及大理,并没有听到那里的消息,也没有人第一时间觉得这两个地方有丰富的铁,而是开始北上寻铁。这就给了金易禄很大的操作空间,不仅收购了数家铁匠铺,还雇佣了不少穷苦百姓挖铁,为了防止有竞争对手耍滑头,他又雇佣了十几个吃不上饭或是没有稳定收入的武者。
没日没夜的开山挖矿,没日没夜的开炉锻铁。因为他这里供应带着肉的饭,以及远超于寻常商户三倍的雇佣薪酬,所以就出现了有的人明明白天干完可以休息了,可是晚上还是想干活。
随后他又用他的路子找到了桂州郡里面一个负责起义军军用补给的管勾账司,与他谈拢了,以低于当前市面上三成的价格卖给管勾帐司,但是要求在起义之后,起义军不得破坏他们的产业。管勾帐司向上头报告,随后一套人模狗样的官服就下来了,并且被封为了勾当公事。如此他们就正是成为了起义军起义前的官方合作伙伴。
金易禄将这这些事情告诉他,不只是想说,事情很成功。另一层意思就是,他们现在相当于已经与起义军站在一条船上了,与他的初衷违背了他的本意只是想捞钱,大发一笔财就拍拍屁股走人,并不想牵扯到国家大事之中。
他作为商人自然不傻,余寻苦与他说过,虽朝廷看似腐败,但是内部大梁尚且稳固。而且皇帝虽有些昏头,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听的,大宋常备近四十余万,虽多老弱,但这其中也有当朝左枢密亲自培养的近十万精兵。起义更像是找死!现在起义军将他押到贼船上,他是不从不行啊!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得担心命的问题了。有钱挣也得有命花呀!
余寻苦思考片刻,抽出一张信纸,随后开始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