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是扛着麻袋,也在此刻映入众人眼帘,并道:“哪有?娘亲都担心死了,你与李兄,在那灵隐寺,可是出尽了风头。”
莫如雪道:“是道盟.........”
想起萧回风在场,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低头,不知在咕哝什么。
但说起灵隐寺,青云众人呈三五之势,开始窃窃私语。
何焕生道:“殿下,于灵隐寺之事,老夫亦有所耳闻,这事,您怎么看?“
萧回风道:“小女子代表道盟到此,就是来问问诸位长老的意见,于当今天下,始终还属青云为最。”
何焕生道:“殿下过誉了,只是........”
萧回风道:“只是什么,老先生但说无妨。“
何焕生道:“说出来.....殿下可能不大高兴,不过既然说到这里,殿下也不妨听听,就当是多一方观点,殿下长居天道宫,可能有所不知,这些年分布于大陆各地的道盟执事,已是与多年前......有了许多改变。”
萧回风柳眉一蹙,疑惑道:“改变?”
何焕生道:“是的,他们与多年前抗击魔族时,有了许多不同,若说之前乃胸怀天下的仁人义士,在今日看来,却已然变得与魔族无异。当然,老夫说的,并非全都如此,至少很大一部分,都已经改变了。”
萧回风道:“为何我一点不知情?“
于这些事,萧回风的确不知,在她接触的信息中,大多为一些正面的资料,对地方上为非作歹的道盟执事,可能连半点消息不曾透露。
想来,道盟也不会让她知道这些,要是圣女接触了太多这样的事,那还怎么展现道盟的美好。
何焕生道:”对于这些事,也许有人不想让你知道,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若老夫猜的没错,这次殿下前来,定是道盟试探我青云派口风的,因为在这次灵隐寺事件中,不仅我青云派参与了,且干涉的,还不少,也由于七师弟的参与,让整个事件走向,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所以他们想试探我青云派,是不是主导了这次事件,当然,也想知道我青云派,是不是也有退盟的想法。要试探我青云派,纵观整个道盟,没有人比殿下来的更合适。”
萧回风听何焕生这么一说,似有所悟,她并不傻,只是接触的事情不多,导致认知上,多了许多盲区而已。
萧回风道:“那玄空上人.....及诸位长老对此,怎么看呢?”
何焕生道:“其实在刚得到消息时,我们就开了一次长老会议,认为此事,本可以大事化小,道盟只需轻描淡写,就能很好的处理此事,奈何道盟一些人,硬是放大化处理了整件事情。导致现在以望月斋为首的整个南盟,都有了退盟的想法。”
萧回风道:“这次处理的,的确有些欠妥,灵隐寺要退盟,让他退就好了,没必要造成如此大杀孽。毕竟这本就是他们的自由,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何焕生道:“圣女能如此想,不过长期位居高位的那些人,可不这么想,这种行为,可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威。说句不好听的,道盟当下仗着势大,有些良言,已是再也听不进了。”
萧回风道:“老先生说的是,既然老先生已猜到小女子来此的目的,那青云派怎么想呢?”
何焕生道:“老夫暂时不能告知殿下。”
萧回风道:“为何?”
何焕生笑道:“老夫终究不是掌门,于此事,我与几位师弟,虽商讨了一番,但终是不敢僭越行事,当下大师兄还在闭关当中,已是有了些时日,于近日,想必也要出关了。”
萧回风道:“那诸位长老的意思呢?”
何焕生道:“我们的结论,也仅仅只做参考,最终,还是要大师兄定夺。当然,我们的意思还是继续留在道盟,虽然道盟出了一些蛀虫,但道盟终究承担起了它的历史责任和使命,老夫有预感,不久之后,大陆还会发生入侵之事。”
萧回风道:“入侵?魔族不是已被清除的干干净净了吗?”
何焕生一笑,道:“也不一定是魔族,殿下不用如此当真,只是老夫预感如此,说不得预感错了,大陆继续相安无事,直到永远。”
萧回风道:“那小女子就要预祝何老先生预感错误喽。”
何焕生笑道:“这样自然为最好。”
萧回风道:“小女子还有一事。”
何焕生道:“殿下但说无妨。”
萧回风道:“天门教,想必何老先生也听过,您怎么看?”
何焕生道:“自然听过,这些时日,想不听见都难,这也是道盟让您来打探我青云派口风的?”
萧回风毫不遮掩,点头承认,道:“还请何老先生,解惑一二。”
何焕生道:“殿下果真乃坦荡之人,说与您听也无妨,您有此一问,想必道盟已然怀疑我青云派与天门教,亦有所勾结,想来也对,五师弟主持这届幽冥域界之行,且刚好这届幽冥域界之行,就出现了天门教掳掠大陆优秀弟子之事,若一件事如此,想必也只会被陆定国定义为偶然,但接着灵隐寺事件,青云派想不被道盟怀疑都难,毕竟又是七师弟阻挠了此事,且眼睁睁放走哪些天门教教徒。这就不能再是偶然,至少对陆定国来说,不再如此。“
萧回风道:”那到底是不是偶然呢?“
于这毫无心机的姑娘,莫如是已是有些无语,道:“殿下,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心机,若我说是偶然,你信吗?”
萧回风回头,望向莫如是,似笑非笑中,一丝暧昧,夹杂其中,道:“我信。”
莫如是见不得她这样,撇嘴不看,也不敢再说什么。
何焕生道:“不瞒殿下,这些事看似与青玉派有牵连,却也皆是偶然,我都说了,大师兄一心向道,于统领天下门派之事,毫无兴趣,而老夫,又是一瘸子,更无任何野心,至于我们七师弟,那更是超然外物,一年之中,连青云派都很少踏足,更不用说困于某处,你若叫他去天道宫宣和殿待上一个月,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想着苏定方在宣和殿办公的场景,何焕生已然笑出了声,众长老,则笑意更盛。
萧回风道:“老先生说的极是。”
何焕生道:“殿下也知道,我四师弟和六师弟,与老夫无异,至于三师弟和五师弟,他们都是有家室之人,于这些,也无甚野望,可能想着将子女抚养成人,此生也就不过如此了,哪有那些雄心壮志。”
说到这,看向莫如是和莫如雪,甚为欣慰。
萧回风面带微笑,也看了来,她可不会错过任何这种机会。
对于此,莫如是有些无奈,想及早结束这种局面,道:“殿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萧回风道:“没有了。”
何焕生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如是作陪,引圣女殿下在青云山走走,殿下,你是不知,这青云山风景,老夫看了一生,都还未曾看厌,殿下定要好好欣赏一番。老夫只能失陪了,实在抱歉。”
萧回风道:“今日叨扰诸位长老清修,已是让小女子有诸多愧歉,老先生还如此说的话,不是让小女子无地自容?有莫兄作陪,已然是天大的荣幸,怎敢再继续烦扰老先生您。”
莫如是扛着一麻袋东西,手中还拎着一大袋包子,与萧回风站在一起,依然让人感觉璧人一对,佳偶天成。
听于此,莫如是有些不情愿,却也不能表现出来,想来也对,任谁扛一麻袋东西,都没有瞎逛的心思。
莫如是当下如何想,众人也不知道,当然,众人也懒得去管莫如是如何想,即便他是莫如是。
众人一一抱拳,向圣女殿下告退而去。
大殿,也因此空旷许多,莫问天不知何时,斜依在大殿门扉处,对场间之事,看的清清楚楚,也听的明明白白。
看的兴起时,还对莫如是竖起大拇指,莫如是只当没看见。
莫问天从门口行来,向萧回风道:“见过圣女殿下。”
萧回风急忙道:“伯父不需如此,我与雪儿妹妹是朋友,这样平添几分隔阂,岂不太美。”
莫问天道:“那倒也是,若仅仅只与小女做朋友,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莫如雪怒道:“老爹,怎么说话呢?”
萧回风亦有些困惑,道:“为何?”
莫问天不搭理莫如雪,道:“我这小女尚年幼,没他大哥有经验,要想欣赏青云山风景,如是他,乃最合适的人选。”
萧回风笑道:“这样啊,那定要麻烦莫兄了。”
莫问天从莫如是身上接过麻袋,一只手抢过那袋包子,另一只手像拎小鸡仔一般,拎着莫如雪,给莫如是一个心领神会的眨眼,然后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大殿外,只留下莫如雪愤怒的声音传来。
“爹,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有老爹走的快吗?还有,让爹娘担惊受怕这么些时日,你是不是已忘记我莫家,还有家法这件事?”
“不要啊,亲爹,我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