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悦一早就在院子里来回转悠,身边的小厮,不停地出去打探消息。
昨儿个等到天快黑,还没等到李长安回来,裴悦就慌了。
她把叶竹和秋和都派了出去,得知李长安被困在东城门,便让人去给叶竹传话,直接去东城门,有什么事她兜着。
这一晚,她也没怎么睡好。
听到小厮说李长安平安进城,裴悦才敢稍微松一口气。
打起战来战战兢兢,是十足地折磨。
听到梅芳说了句“王爷”,裴悦才猛地回头,看到李长安是自个站着,没被搀扶,也不是被抬着,裴悦瞬间落泪。
那颗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王爷可有受伤?您还没用饭吧?不对,先去洗漱,我叫人去热下饭菜。”裴悦的鼻尖红红的,她只问李长安好不好,一个字都没问到战况。
李长安薄唇轻抿,午日的暖阳洋洋洒洒地落在身上,一直暖到心头。
“我......”李长安顿了下,上阵杀敌,难免会受伤,不过这次都是轻伤,算不上什么,但话到嘴边,他又调转话头,“是有些伤,疼得还挺厉害,我先去沐浴,待会还要劳烦王妃了。”
“那你快去,我让人叫了府医来。”裴悦说完,就去招呼人忙活。
听书跟着主子进院子时,等主子进了屋子,不解地问边上的方洪,“你说咱们王爷啥时候变娇气了,以前差点被砍下胳膊,都不说疼。现在都是些皮外伤,歇息两三天就能好的,反倒是要麻烦王妃了。方洪,我问你话呢?”
方洪比听书要大几岁,已经成了亲,瞥了眼听书,留下一个无奈的眼神,就转身去自己的院子,不愿多言。
“你这人......无礼!”被忽视的听书,愤愤说完,听到小禄子提醒他去换衣裳,才哼哼回去自己的屋里。
而屋里的李长安,沐浴后,身上才爽快了。
等裴悦带着府医进来时,李长安上身光着,从背上到前胸,确实有好几条伤痕。
虽说这样的伤势对李长安来说不算什么,但裴悦自己从没受过这样的伤,看得眉头直跳,忙让府医帮忙查看。
府医看完后,便给李长安调制了伤药,只是他给李长安涂药的时候,李长安一直皱着眉,裴悦瞧见了,以为府医下手太重,学会了后,就让府医退到一边,让她来。
裴悦坐在李长安身后,看着李长安背上的刀伤,有些怨言,“听书说您冲到最前面,您好歹是个王爷,竟然一点不惜命。”
“我要是贪生怕死,就不能服众了。”李长安墨色的眸子往下垂了一点,“这场战事结束,我解决了何永恩,如果我不能立威,就不能接手定州。你也知道,我们到了定州后,并不容易。”
“哎。”裴悦叹息一声表示同意,“之前何永恩在,我都不敢多出府,就算心中有想法,也不能去做。现在就不一样了,定州这里上通北部,下达中原万里。要想北上平内乱,就得先发展定州。”
裴家私下有不少生意,就算裴悦出嫁了,只要她想,就能把裴家的生意拉到定州来。
定州现在只是粮仓多,但本地贸易却比较平常,算不上富庶地界。
但李长安以后北上平内乱,需要大量的兵力和钱财。
要想国库支持,多半是不可能的。
皇上宁愿把舅舅撤走,也不愿意看李长安好,就能知道皇上的态度了。
李长安点头说是,“等过两日,定州城内平稳了,王妃想做什么,都可与我说。”
“嗯啊。”裴悦道。
二人说话间,梅芳进来说饭菜热好了。裴悦看得出李长安很困,让人端进来,她一早上没吃什么,也陪着一块吃。
而与此同时的定州城外,张东来站在高处已经半个时辰。
直到军师过来催了一句,张东来才握紧拳头地转身,跟上撤退大军,“好一个雍王,以往是我小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