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适才所说,可是有法子让这仙灵种子快速成长?”王景问道。
“法子也不是没有!”老榕树的声音浑厚而有力,“仙灵种子何时发芽、何时生长、何时结果,都是看它的心情。若是有人肯消耗灵力为它催熟,也是可以很快让它长成的。”
林旭听了喜不自胜,拉过楚天宝便要去播撒种子。王景留在原地,总觉得还有些问题要问个清楚。比如:很快是多快?一夜就能催熟吗?
还未等王景开口,老榕树哎哟一声,语气中颇有些恼怒和无奈:“你又要贪玩跑出去?赶快给我回来!”
王景和唐冰璃面面相觑,此处除了她们二人,便只有老榕树了,还能有谁?
细看之下,原来是老榕树新长出来的叶子,十分顽皮,离开树梢,跳到不远处的花丛中去。
王景望去,几片新叶正围着草地上的一棵野菊花打转,还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冲着老榕树扮鬼脸呢!
老榕树气得胡须一抖一抖地,将根须尽数抽离大地,迈开矫健的步伐朝那几片调皮的榕树叶跑去。
那几片翠绿的嫩叶回头见状,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景:“……”
唐冰璃:“……”
是夜,林旭心急如焚地端坐在撒有仙灵种子的泥土前面,眼巴巴地望着它。
几人费尽灵力地催促仙灵树的生长,对方却也只长出几片嫩芽,而后,便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动弹了。
“种下不久,便已发芽,这已是极快的速度了,难道还能再快吗?”林旭每说一句话,内心便犹如刀绞一般,痛得呼吸困难。
石板床上传来一阵呻吟。
林旭眨眼间便来到江继咏身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让她尽可能舒适地靠着自己的肩膀,躺在自己怀中。
江继咏虽虚弱不已,语气却一如平常的温柔:“阿旭,你们为我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林旭抱着江继咏的头部,话尚未说出口,眼泪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师姐,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来救你的,我……”
林旭哽咽的声音一句句撞进江继咏的耳膜,她艰难地抬起手,往林旭的脸颊上抚去。
林旭泪眼朦胧地看着江继咏的动作,下意识地去抓住她无力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边。
楚天宝看着二人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上前搭上王景和唐冰璃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三人离开洞府,将山洞的空间留给二人。
江继咏露出一个笑容:“阿旭这么大了,怎的还哭得像个小孩子似的?”
林旭吸了吸鼻子,说道:“师姐,莫取笑我,只要你能好起来,你要我变成什么样的人我都答应。”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或许是我命中与仙途无缘,阿旭,答应我,若我死……”
“不!”林旭堵住她的嘴,“师姐不会死的!我不许!”
“阿旭,听我说!”江继咏正色道,“寻找离火珠的重任是我们九班的使命,即便我死了,也不可因此中断。”
“我们一起去找!我是万万不愿与你分开的!”
江继咏吐出一口浊气,接着说道:“阿旭,在我心中,你一向是最为沉稳的,懂的也多,要替我多照顾他们。小景外向跳脱,她有苏长老护着,我倒是不担心。阿璃内敛,却总似是有心事的样子,外人难以走进她的内心,修仙路途最忌心神不定,这一点最是令我放心不下。天宝正义直率却有些冲动鲁莽,凡事你多拉着他,免得他闯出什么祸来。”
“师姐……”林旭将脸颊靠在江继咏的额头上,“那你呢?你才是我最想关注的人啊!”
“阿旭……我可能……真的挺不过这一次了……”
林旭抓着江继咏的手,二人一阵相对无言。
过了良久,林旭方才开口打破这片沉寂。
“师姐,一直以来,我都不曾对你吐露过我的心声,”林旭轻笑一声,目光悠悠地望向远方,“回想起你我初次相遇,说起来也是个乌龙!”
“那时我替小景去寻小梨花,见到一只白猫,以为那就是小梨花,便追着它进了你的院子。”
江继咏也回忆起那一幕:“是啊,当时我的猫受了惊从外面翻墙进来,随后就见你也从墙上跳了下来。”
林旭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认真地看着江继咏,仿若将这一生的深情灌注在此刻:“当时只是见你长得好看,见之不忘,却不曾想,竟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你的柔情、你的笑容,皆是我想守护的。所以,师姐,你一定要活着,哪怕……拿我的命来换我也愿意!”
“阿旭说的什么傻话?”江继咏微笑着摇摇头,“我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怎会?师姐不要胡言,你看起来如此精神,定是没事的!”
“阿璃,咏儿师姐她……这是回光返照吗?”王景坐在石头上,盯着眼前的仙灵树嫩芽,闷闷地问道。
唐冰璃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楚天宝跪趴在嫩芽前,几乎欲以头磕地:“小树苗啊小树苗,求求你快些长大吧!还有人等你去救命呐!”
这时,仙灵芽无风自摆,仿佛在回应楚天宝的话。
王景愣了一下,旋即站起来说道:“这……它刚刚动了?”
楚天宝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她:“那又如何?风吹的嘛,又没长高有什么可高兴的?”
“可是,刚才有风吗?”王景反问一句。
楚天宝仔细回想了一下:“对哦,虽说这夜晚时常凉风习习,可刚刚确实没有风啊!”
王景靠向树干,沉吟片刻后说道:“我有一个想法。”
唐冰璃仔细观察王景的面目表情,试探着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要一边施法,一边求它生长吧?”
王景调皮一笑:“知我者,阿璃也!”
唐冰璃:“……”
楚天宝:“……”
王景重申一遍:“没错,就是这样!”
楚天宝十分排斥:“好傻啊!”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楚天宝:“……没有。”
“哈哈哈哈,这小姑娘,倒是让你给说对了!”白日里那个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榕树爷爷?”王景转过身去,之间那棵老榕树迈着颤悠悠的步伐缓缓走来,与之前离开时那矫健的身姿截然不同。
“您……抓到那几片新长出来的叶子了?”
“抓到了!被我重新安回身上去了!”老榕树轻松地说着,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小姑娘,我刚刚跑得急,话还没说完,这仙灵树的种子要催熟还有另一种方法,那就是让有心人一遍一遍地念叨它的功效,有针对性的催熟,这样,会事半功倍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