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育峰很明显有些坐不住了,看来他还真是小瞧了眼前这人,如此抽丝剥茧,真相呼之欲出。
“兄长,我知道了,”唐冰璃一拍巴掌,“将阴阳镜藏在书册卷轴或者简牍当中,即便他们探测出来,也发现不了啊!况且,书籍乃重要物件,下人们打扫时也不会随随便便扔了,兄长真是英明!”
沈育峰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如此才女,又有心投诚,若是收为己用,必是一大助力,也能令对手损失惨重。可惜,自己与之有不共戴天之仇,绝无可能冰释前嫌!
唐冰璃不管他此刻内心的纠结,诚恳地望着他的脸:“果真如此,那么与我们而言更是有利,只要我前去禀明掌门,掌门一定会相信,并全心派人前去搜寻。到时我们只要抢先一步,不仅可以快他们一步拿走阴阳镜,还可以暗中设下陷阱,诱他们上当,一举两得。”
沈育峰被她说得有些心动,不由拦住了她,犹豫着开口:“你就说……我把阴阳镜变成笔杆,不要说是画卷。”
“噗哈哈哈哈哈……”唐冰璃再也忍不住了,“所以,你的确是把阴阳镜变成画卷,隐匿于莫宅书房当中了吗?”
说着,闪身钻出牢门,一把将牢门反锁。
沈育峰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这是从头到尾都在耍他?
他怒不可遏,拖着痛苦难忍的身躯爬上前去,拍打着牢门怒吼:“唐冰璃……我与你势不两立!”
“哈哈哈哈哈……”楚天宝的爽朗的笑声从大门口传来,一同前来的还有江继咏和林旭。
“你们……”沈育峰羞愧难当,自己何时被人玩弄至此?他恼羞成怒,却指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阿璃在这里过得舒心,比在你们家里受虐待不是好太多了?又不是傻子,哪里会想跟你这种人同流合污啊?”楚天宝一张口便是毫不客气的嘲讽。
沈育峰垂眸一想,冷笑着道:“她方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如果不是心有所想,又如何会这么说呢?”
众人听了,都有些恼怒,事到如今,还在挑拨离间?可惜,他低估了灵云派的团结。
江继咏笑吟吟地道:“呀,刚才那些投诚的话,好像是我们四个一起想出来的呢,那我们是不是都……”
“天哪,我们居然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楚天宝怪叫起来,“还被这家伙听到了,怎么办?”
“虽然很是不忍,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灭口了……”唐冰璃闭上双眼,别过脸去,一副心神俱伤的模样。
沈育峰:“……”
“哈哈哈……好了,我们快去找回阴阳镜,这家伙就留给长老们解决吧。”
欢喜镇·莫宅
楚天宝等人痛打沈育峰一顿之事,早已被下人们得知,并禀报了莫财主。莫财主得知唐冰璃的真实身份,吓出一身冷汗,正着急忙慌地准备迎驾,结果遍寻大宅,他们的人影竟一个都见不到。
“怪事,他们何时走的,我还能不知道?”莫财主正嘀咕着,一名小厮前来告知。
“江姑娘方才已然离去,托小的前来知会老爷一声。”
莫财主闻言忙接着问道:“公……与她一同前来的另一位姑娘……也走了?”
公主前往家中一事,还仅有少数人知晓,那小厮不明所以,点点头道:“对啊,他们是一起走的。”
莫财主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不然,还真要吓死他了!他就只是这一小地方的一位小小的财主,哪里能够劳驾公主殿下亲自登门拜访呢?
尤其是那些话……莫财主回想着下人们适才传达的,殿下几人与那名自称公主兄长之人的对话……更是让他不敢再回想。
那自称兄长的人,看着也不像王上,王上也不可能受到这种待遇。听闻长公主是唐玉泽国主失而复得的妹妹,那么那位被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理应就是公主之前的兄长了。
看起来,他们之前也是颇为不和啊!
只不过,人家的家事,又是牵扯到王室,他一个小老百姓还是不知道的为妙。
下人们也都战战兢兢,生怕听到了这些事情会被灭口。得知对方已经离去,才纷纷松了口气。
没想到,气还没喘匀,又有人匆匆来禀。
“老爷,不好了,外面一大帮人,自称是灵云派的,说我们这里藏有他们的秘宝,要前来搜寻。”
“什么?!”莫财主一听,双眼瞪得老大,“灵云派……我记得公主殿下也是灵云派的弟子……怎么会如此之巧?”
“这……”下人们闻言也有些慌乱。
莫财主刚刚擦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原本不解的眼神被惊恐代替。
“他们……该不会是想借着什么搜宝的名义……暗中陷害,好替公主灭口吧?”
下人们一听,一个个呜呼哀哉。
“这下糟了……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快逃啊!”
“对对对……赶紧收拾东西去!”
“还收拾什么东西?逃命要紧啊!”
不知情的人也被知情者带动,纷纷东逃西窜,大门不能出,就只能走后门。待到莫财主找到妻子,告知她赶快逃命,两人赶到后门之时,后门已经被丫鬟小厮们堵死了。
“……”
冷鸣带着一众弟子候在门外,迟迟等不到动静,只好率领众人进入莫宅。
“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楚天宝呆愣着,眼前一片萧条,桌椅盆栽东倒西歪,一副被洗劫了的模样。
众人面面相觑,冷鸣暗道不好,沉着下令:“快带我去书房。”
江继咏迅速回道:“是!”
他们来到书房,这里面的东西倒是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被扫荡过的痕迹。冷鸣跑过去翻看卷册,唐冰璃也在墙上挂着的画卷上一一查看。
“找到了!”江继咏呼唤一声,一手拿着罗盘,另一手从一堆轴卷中抽出一卷画册。
罗盘上的指针稳稳地指着那一幅画。
冷鸣眼神一动,变幻符自动燃烧,画卷变成一面镜子。
“这就是阴阳镜?”
“长得……很普通嘛……”
“何止是很普通,根本就是……一言难尽呐!”
众弟子们窃窃私语,便是冷鸣,接过阴阳镜后,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嘴唇动了动,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继咏四人面色沉着,早已习惯了这种场景,内心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