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当然送,这些特地为她准备的礼物,怎么能不送呢,我可是亲自问过侯爷的,侯爷这心可真偏啊,娇儿养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却抵不过那个贱人生的一个贱丫头,才一见面,居然就要让娇儿事事让她!”
想起方才卫洛文话里的意思,冬姨娘咬了咬牙道,那些礼物,她当然要送,这是她特别为卫月舞准备的。
来的路上,她可是己经接到了李氏的信,原想着不过一个黄毛丫头而己,却想不到连自己不小心之下,也吃了亏。
既然如此,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姨娘,侯爷会不会多想啊?”董嬷嬷不放心的道。
“多想?跟我有关吗?我只是多送了一份礼而己,在于我的地位,要讨好她这位侯夫人所生的嫡女,不是很正当的吗?”冬姨娘冷笑道,秀美的脸上露出几分狰狞。
差一点点,自己就要成为侯夫人了,卫月舞却在这个时候回到侯府,早知道她会坏了自己的事,当初自己下手就更狠一点,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后患。
“是,姨娘说的对,姨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六小姐好,如果六小姐自己不自爱,又怪得了谁啊!”董嬷嬷奉承道,扶着冬姨娘回了她的院子。
这会外面的东西也都整理停当,许多东西都往冬姨娘的院子里送进来,然后再由冬姨娘派人发送出去。
头一份的当然是太夫人,太夫人的礼自然是最贵重的。
接下来是二老爷和二夫人、三老爷和三夫人的,之后是几个侄子,最后才是女儿和侄女。
二夫人李氏虽然不在府里,但必竟还顶着尚书夫人的名头,所以这礼冬姨娘就让人特地跑了一趟李氏的娘家,特意的替她送了过去。
南安王府的卫风瑶也得了一份礼,也自派人送到了南安王府。
清荷院里,卫月舞才坐定在窗口的书案前,目光再一次落到了放在笔筒里的那只笔上面,那只笔给她的感觉很怪异,但偏偏她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除了这上面抹过让引起狗注意、疯狂的药粉,其他一无所有。
伸起手,拿出笔,再次翻看起来,笔尖、笔竿、笔帽无一不正常。
笔早己被重新擦拭过,这上面的药抹早己被抹了一个干净,一支没有任何标记的笔,就算是想陷害自己,也少了指引。
“小姐……会不会就只是怕事后小姐拿出证据来,大小姐才特地用这么一支笔的?”书非也跟着卫月舞一起在看,这时候忍不住插声问道。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应当还有其他方面的!”卫月舞的目光凝视着笔,心里盘算,从上次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卫风瑶手段不少,而且还心思恶毒,谋算不少,自己当然需小心才是。
还有那天卫风瑶事败后看向自己的目光,恨毒而幽深,那样的场景下,显得特别的意味深长。
“小姐,小姐……”画末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因为走的急,不小心还撞到了卫月舞的手上,立时卫月舞手中的笔落到了地上。
“奴……奴婢……小姐,这是什么?”画末一看闯祸了,急忙道歉,却在看到地上的笔时,手一指,脸色大变!
因为太急,画末就这么笔直的撞了进来。
卫月舞手中的笔,拿捏不住,蓦的掉落在地面上,一间闭合紧密的笔头,居然就这么摔落了下来,里面还掉出来一张卷和在一起的小纸条。
画末惊叫了起来:“小姐,这是什么、”
卫月舞心头一震,弯下腰,捡起那个小纸条,展开,里面的内容其实并不多,只是一首含情脉脉有情诗,但下面的署名却是青昭,而上面的名讳不用说,就是自己的名字,舞儿!
“小姐,这笔帽居然是能拉开的?”书非捡起地上的笔和笔帽道。
之前卫月舞也曾数次检查过支笔,但是发现这笔是一体的,笔头部分虽然有一条小小的痕迹,但这痕迹并不及底,也就是说这笔是一体的,笔帽处的痕迹,只是笔的纹路而己,并不具有实际意思。
但这时候摔下来,才发现,切口居然平展,分明是早就切开的口子,只是从外观上面看不出来而己,如果不是方才画末冲的太急,用力过猛,恐怕也不会断开来。
之前小狗也曾经在桌面上把笔筒弄翻,这支笔没有一丝一毫断开的痕迹。
“又是那个谢青昭!这人怎么跟牛皮糖似的啊!”画末这时候也看清楚了上面的署名,怒道。
卫月舞的目光冷冷的落在纸条上,唇角无声的勾起冷笑,谢青昭参合在内,就表示卫秋芙也伸手了,当然以卫秋芙的心计,必不可能直接伸手。
“舞儿”这两个字的抬头,再加上后面的署名,可是坐实了她和谢青昭之间的私情,这位曾经的谢探花,为了卫秋芙,可真是很拼的,他怎么就肯定华阳侯府上不会把这事情宣扬出去。
影响他的仕途呢!
看起来,待这件事了之后,自己一定要去会会这位,一直在华阳侯府跳出跳进,和华阳侯府几位未出阁的小姐都扯上关系的谢翰林。
她倒要看看这位谢翰林的脸皮有多厚,为了卫秋芙可以害多少人!
“小姐,怎么办?”书非把笔捡起来,问道。
“画末,你有什么急事?”卫月舞却是不慌不忙的转向画末,问道。
被她这么一问,画末才想起之前自己要进来禀报的事,急忙道:“小姐,听说冬姨娘正在分发各院的礼物,连被回到自己娘家的二夫人都有礼物,奴婢路上碰到一个冬姨娘院子里的嬷嬷,还一个劲的客气的表示,冬姨娘给小姐准备的礼物最多,对小姐最看重!小姐,冬姨娘是不是又要拿小姐做以妖娥子?”
清荷院的几个丫环,自从跟了卫月舞之后,连最不善于揣磨人心的画末都开始动脑筋,觉得冬姨娘可疑起来。
卫月舞微微一笑,拿起书非放置在边上的笔帽,两下用力合上,果然从外面看起来,真不觉得这笔帽和笔是两部分。
“你碰到的是在给谁送?”她低头问道,这种送礼的事,也是长幼有序的,既便卫月娇是冬姨娘的亲生女儿,论起来,也只能放在最后,当然为了公正,最好自己和卫秋芙、卫月娇、以及卫秋菊一起送。
卫月舞相信一向会做人的冬姨娘一定不会弄错这顺序。
“是给二夫人的,这时候正在出去。”画末想了想道,她当时碰上的婆子,手里还捧着礼物,应当是才送出去。
那就是说自己和卫月娇那里都还没送了!
卫月舞心里一动,从笔竿里抽出纸条,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另一支笔,想了想,沾了墨在纸条上面动了动笔,然后把纸展平,重新坐定。
“书非,认不认识三小姐的院子?”卫月舞拿起纸条稍稍晾了晾问道。
“认识!”书非点点头。
“冬姨娘的院子在什么位置,可知道?”卫月舞把纸折了起来,重新小心的灌入到笔竿中,水眸扬了扬问道,“冬姨娘和院子和清荷院,以及三小姐的院子,有一个三叉交口之处?”
卫月舞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华阳侯府的格局往往都是这样的,几乎都是在数处有三叉交口之处,以便于大家各自回院子。
“有的,奴婢想起来有一处地方,正巧是交叉的地方,一边可以通往小姐这边,另一边是三小姐之处,冬姨娘的也在那里。”书非想了想道。
卫月舞把笔头合上,递给书非,淡冷一笑:“你就在那里候着,如果冬姨娘有礼物给三小姐送过去,你装着不小心把礼物撞翻,把这支笔混进去。”
“是,奴婢知道!”书非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一亮笑道。
“小姐,会不会被冬姨娘发现啊?”画末却是有些担心。
“不会!她这个时候正在表现对我的‘厚爱’,怎么可能会对我的丫环斥责呢,况且为了表示公正,她的这些礼物应当一起送出来才是!”
所以在那个叉口的时候,不只有卫月娇的礼物,还有自己的礼物,礼物如果很多的话,送礼的下人,根本分不明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卫月娇的,况且一支小小的笔呢!
“是,奴婢明白!”
书非己完全明白卫月舞的意思,笑着拿着笔转身离开。
她这一路过来,就候在三叉路口的边上,一副走路走累了休息一会的样子,算算时间,二夫人送完,三夫人,三夫人之后是几位公子的,然后才是几位小姐的。
她看到三个婆子带着三份礼物,从这里经过,应当是三位公子的。
然后没等多久,就看到一共来了四个丫环,走最前面的丫环手里捧着的礼物并不多,倒是最后一个礼物最多。
四个人在前面的路上分成两拨,两个往三房那边去,应当是去给卫秋芙和卫秋菊的礼物。
另两个的礼物捧的极不对称,任谁看了都觉得冬姨娘偏心,或者偏爱那个多的。
乍一看上去,多的那个是少的几倍,高下之间立辩,走过的数位婆子、丫环都开始指指点点起来,她们早得了消息,说多的礼物是给六小姐的,一时间对于冬姨娘更是赞誉有加,觉得冬姨娘真是极护着六小姐。
三叉口就在前面,二个丫环马上就要分开,突然站在那边休息的书非,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阿呀”叫了一声,急匆匆的从她们边上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心慌意乱,走的不稳了一些,立时就往那个捧的礼物多的丫环身上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