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彩云朝着铺子里扫了一圈,冷脸威胁道:“许娇杏,你今儿个要是不让衙门里的人把我爹娘还有孝成给放出来,你今儿个也别想做营生!”
说着,就想去关许娇杏的铺子。
阿花急了,忙朝许香巧道:“香巧姐,快想想法子吧,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居然这么欺负娇杏姐!”
许香巧望着铺子门口,悄声嘀咕了一句:“顾三郎······他该多伤心啊。”
今日,她本过去提醒顾三郎了,可他偏偏不信许娇杏做的出这样的事儿。
也不知道顾三郎如今是在私塾,还是在继续找他爹娘?
许香巧心中想着,冷不丁的,又担忧起了顾三郎的前途。
他最是文雅,年纪轻轻就考了秀才,往后,势必要当官的,试问当今,哪个县官的爹娘是坐过牢的?
许娇杏这回,还真是把他害惨了!
阿花等不到许香巧反应,忙冲上去,堵在了铺子门口。
“彩云姐,你有什么话,好好的说,关门做什么,你和骄杏姐都是一家人,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听着阿花这话,顾彩云关她铺子的主意越发笃定了。
许娇杏不是很看中她这营生吗,她今儿个一定要她的财路,看她还告不告孝成!
许娇杏眉眼一紧,快步上去,猛的拽住了顾彩云的手腕,声音冰冷:“顾彩云,你要是阻我生意,我现在就让人去报官,反正偷小龙虾你也有份儿,县衙大牢还空着呢,多你一个不多!”
许娇杏眼神冰冷犀利,还想继续撒泼的顾彩云竟被她这样子给吓住了。
“你, 你敢!”闷了半响,顾彩云忍不住哼道,“二郎已经回来了,你要还敢这么对我,我保证没你好果子吃,你以为二郎会饶的了你吗,你做梦! ”
许娇杏嗤笑,还有什么事儿是她不敢的!
不过是抓她见官罢了,连着她爹娘,她都抓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顾彩云要是知道告她爹是顾余淮的主意,也不知道,顾彩云会做何感想?
顾彩云心神不定,本想借着二郎镇压镇压许娇杏,谁知道,许娇杏的面上居然是一点惧意都没有!
冷不丁的,她又想起了当初许娇杏打她的狠辣劲儿!
这人果真是没有良心的!
“许 ,许娇杏!你就不怕这么闹下去,你和你儿子,都会被村里人嘲笑!儿媳妇对公婆动手,这可是大不敬的事儿!”
许娇杏冷笑,到了这时候,顾彩云还觉得这些话能威胁到她?
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
沉着眉头,许娇杏还未说话,外头就来了两个衙役,其中一个是昨晚送许娇杏回旱地的,她叫不出名儿来,另外一个则是唐有全!
“许姑娘,大人让我过来请您过去一趟。” 这时,那叫不出明儿的衙役说了一句。
一边的顾彩云也紧张了起来,直接朝着唐有全问了一句:“有全哥,孝成怎么样了?”
唐有全下意识的朝身边的同僚看了一眼,适才悄声道:“让你过来好生跟许娇杏说说,怎么这么半天都没有说动她?”
顾彩云心中一紧,还想问点什么,就看到许娇杏跟铺子上的人打了招呼,径直就朝外头去了。
顾彩云担心自家男人,也忙跟着衙差们往外走去。
衙差们带着许娇杏直接去了公堂,这时候,许娇杏才发现,公堂上不光有顾氏夫妇,唐孝成,还有白里长。
白里长看了看许娇杏,又忍不住抹了一头的冷汗,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这里长也没当多久,冷不丁的,竟又被弄到了公堂上,也不知道回头,这里长还当的成,当不成。
人齐了,阮大人猛的拍了拍惊堂木,又是厉声呵斥道:“唐孝成既已承认了偷小龙虾的事儿,也签了认罪书,那我们如今便要说另外一个事儿了。”
顾青石嫌恶的看了唐孝成一眼,没想到这小子是个这么没胆儿的人,这才一天不到,他就老老实实的认了罪。
就这样的人,当初要不是看在他们唐家有钱的份儿上,他能把女儿嫁过去?
“没用的东西!” 顾青石适才冷骂了一句,很快,又听见唐孝成的声音传来:“大人,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一切都是我这丈人逼的,我也从未想过去偷虾,我是无辜的,那你就放了我吧。”
顾青石发怒了,他原本也就觉得唐孝成胆小了一些,不成想,这人竟把所有的错都推给了他们。
一旁的刘桂仙本还担心着军名册的事儿,冷不丁的听到了这话 ,她立马就怒了:“唐孝成,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
唐孝成看都不看刘桂仙夫妇,反正,他们对他也不怎么样,他也从未将他们当成亲丈人过!
公堂外,顾彩云站在听堂审的百姓堆里,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男人居然这么跟她爹娘说话!
“肃静!”这时,惊堂木声响,高堂上的阮大人将顾家族谱和军名册一并丢给了白里长。
“有人来状告顾氏夫妇偷改过军名册,你作为里长,名册都是经你的书递交上去的,我倒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白里长怔了,被衙役请到公堂上来时,他还心有戚戚,如今听了这话,他适才明白了过来。
忙翻了翻军名册,他茫然的朝着阮大人看了去,这军名册也并未有大问题啊。
“顾余淮不在顾家族谱上,按道理来说,军名册上的人也兵不应该是他,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生回事儿了?”
阮大人淡声问了一句,白里长听了这话,忙打开顾氏族谱看了看,顾余淮还当真是没有人族谱的。
这军名册是他填的,为何,他竟对这事儿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这军名册是白里长递上去的,跟我们没有关系,阮大人明察秋毫,兴许,兴许是白里长自己弄错了呢。”
刘桂仙是怕死的,特别是那种砍头之罪,她想想,心里就惧怕至极。
有了唐孝成刚刚的推卸责任之举,她整个人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赶将这事儿推到了白里长一家身上。
反正事情过去这么久,白家人也没证据是她改的,如今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她也顾不得别的了。
白里长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冷不丁的,又被人给安了大罪名,此时,他再忍不住道:“没有,没有的事儿,我怎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白里长一叫屈,刘桂仙就开始喊冤,一时间,公堂上闹的不可开交,唐孝成本还想求阮大人放他回去,如今被刘桂仙和白里长这一来一往的叫屈声压的他忘了给自个儿开脱了。
阮大人眼看着案子到了这处,双方都是各执一词,心知再争论下去,也得不到一个结果来,便让衙役们先将人给压下去,打算晚些时候再审问。
顾彩云急了,看了看她爹,又看了看唐孝成,心里就像压了千万斤的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
许娇杏叹了一口气,只道偷改军名册这事儿,时间久远,刘桂仙若是和白里长死磕下去,只怕这案子一时也结不了。
想来,还得耽搁她不少的时间!
摇了摇头,许娇杏无奈的往外走去。
顾彩云哪儿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在她看来,今日的事儿都要怪许娇杏,要不是许娇杏把她爹娘告到了衙门,如今也没这么多事儿啊。
快步上去,她还想堵许娇杏的路,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阵厉喊声:“顾彩云,你去哪儿!我儿子都进大牢了,你还真是够舒坦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顾彩云浑身一颤,扭头看去,正好就看看到唐杨氏正反手叉着腰肢,怒气冲冲的走来了。
不等她叫一声婆母,唐杨氏就指着她的鼻子高声训斥了一句:“顾彩云,瞧瞧,瞧瞧你这干的什么好事儿,我儿子好生生的在铺子上干活儿,你非得要让他跟你去卖红甲虫,还说什么一定能让他赚大钱,如今别说钱了,人都弄没了。”
顾彩云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低声道:“婆母,你这是什么话,孝成他不是好生生的吗,怎么会没了?”
唐杨氏不听这话还好,一听了这话,整个人顿时就怒目圆睁,死死的瞪着她道:“好?你给我说说,好在哪儿?到底好在哪儿,你把我儿子都送大牢里去了,你还说他好?”
顾彩云秉了呼吸,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怕说出来的话不但不能让她婆母消气,反倒被大骂一通。
唐杨氏一看顾彩云这半天憋不住一个屁来的模样,心里越发好气。
“生不出儿子就算了,还把自己男人害到了大牢里去,我们唐家,怎么就娶了你这样的人!”
唐杨氏用力的在顾彩云的脑门心上戳了几下,直戳的顾彩云连声叫痛,又不敢躲闪。
正当她还想说二郎会管束着许娇杏,他不会让自家姐夫在牢里待的太久,又听唐杨氏暴跳如雷的尖嗓门再度响起!
“你,不管用什么办法,赶紧把我儿子给弄出来,不然,咱们唐家的大门,你也别想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