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律意识清醒时,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身上不太对劲。
他强撑着精力睁开眼一看,便看到自己正躺在温暖甚至有点烫的炕上,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
当然,这不是不对劲的来源,真正不对劲的地方在于——他身上的空荡感!
靳律又努力清醒几分,费尽全身力气推开被子,这才看见,被窝里的他只穿一件内裤,其余衣物全都不见了!
靳律的脸“腾”一下就红成猴屁股,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是他人生26年来第一次遇到这么窘迫的局面,实在是尴尬到他想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偏偏这个时候,祝夏从楼上下来。
屋子里烧炕烧得非常暖和,她只穿了一身休闲居家服,看起来轻便舒适。
她端着一杯温水走到靳律面前,递过去问道:“脸这么红,是不是太热了?你要喝水吗?”
靳律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张了张嘴道:“发生什么事了?我记得我已经沉进冰窟窿里。”
他试图岔开话题来缓解尴尬,但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干涩难听,他都惊了一下。
要不是声音从他嘴巴里面发出来,他都要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
祝夏开始叙说她事先编好的台词,“当时的情况非常紧急,幸好有个厉害的大佬经过,是他救了你,还帮我带你一起回来。
“如果不是他,我们两个人可能都得死。我想让大佬待在这儿,至少等你醒来再走。
“但是大佬好像有很着急的事情要办,没等一会儿就走了,我拦也拦不住。”
靳律听完这番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遗憾,“这么厉害的人才,如果能跟我合作就好了。”
祝夏配合说两句,“是啊,我也从没见过这么有勇有谋的人,他看见你沉下去,二话不说就往下跳。”
祝夏顿了顿,又说:“但是你当时真的太冲动了,如果没有这个大佬出现,你掉进冰窟窿真的会没命。”
靳律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现在也回忆不起来当时他是怎么想的。
可能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的念头:他不想让祝夏掉进冰窟窿。
至于为什么他会产生这种念头?他不愿意深究。
“有些事我必须要解释一下。”祝夏轻咳一声,表情有点不自然,“你身上的衣服,也是那位大佬帮你脱的。
“他说被冰水浸泡过的衣物如果一直贴在你身上,就算你在炕上也会影响到你的身体健康。
“你的衣物我全都放在另一个房间的炕上,现在应该也干了。我帮你拿过来,等你体力再恢复一点,你就可以穿上。”
听到祝夏这么解释,靳律的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谢谢你,祝夏。”他诚挚道谢。
祝夏摇头,“要论谢,也该我先谢谢你。
“你说你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是保护人民,但我想说的是,下次再遇到危险情况,你首先要保护自己。
“天灾末世之下,不用总想着他人,自己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们不需要对救不下来的人心存愧疚,每个人都有好好活着的权利。”
祝夏将温水放到床边的小板凳上,关门离开,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靳律。
祝夏回到自己房间,背贴在门后松了一口气。
什么大佬?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物。
是她带着昏迷的靳律进空间,是她脱掉迅速高烧的靳律的衣服,用热毛巾擦干他的身体。
是她用厚毛毯里三层外三层裹住他,再把他放进有暖水袋的睡袋里,开着雪地车带他回到自建房。
她在空间里喝了一大锅姜汤才缓过劲,直到回到自建房,手还冷得发抖。
但为了不让守房子的乔惊岚看出异样,她硬生生搓了半天的雪,手都快热炸了,这才进去让乔惊岚先回家。
她才带靳律进屋安顿好。
祝夏自言自语,“进空间的时候他睁过一次眼,不过我立马就把他打晕了,他应该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吧?”
祝夏觉得应该没有,不然刚才他多多少少应该会表现出一点异样。
当时她别无选择,只能带靳律进空间,否则在天寒地冻的情况下,掉进冰窟窿的靳律一定会死。
幸好靳律也处于昏迷状态,不会知晓她的秘密。
但假如百密一疏,靳律真的知道,而且以此来要挟利用她的话……
祝夏危险地眯起眼睛。
到那时候,她也会毫不犹豫杀了靳律。
另一边,靳律休息大约十分钟左右,恢复部分体力,他端起水杯喝水。
刚喝第一口水,他就尝到姜汤的味道。
脑海中有模糊的画面闪过,似乎是一片碧蓝的天空,还有一朵造型漂亮洁白的云。
靳律皱眉,那是什么?是梦吗?
自从天灾末世后,天空再也没那么好看过,绝不可能是现实里的美景。
但这模糊的画面实在是太过陌生,他26年的人生里并没有看过这一幕。
因为这画面是喝姜汤才会带起,而他嘴里又确实有姜汤的味道,应该是他受冻昏迷后祝夏喂的。
但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靳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脑海中有关蓝天白云的画面也毫无头绪,只能作罢。
他不可能想到,他看到的这一幕,正是他昏迷中被祝夏喂姜汤时,睁开一眼看见祝夏空间的天空。
祝夏也没想到,靳律确实看见了。
不过他没看见重点,只有一片令他每每想起都觉得疑惑的蓝天白云。
因为祝夏受冻需要调理,她请了两天假,在家好好休息。
第三天早上,她照常先测外面温度,温度计上显示零下45度。
祝夏知道极寒的最低温度是零下65度,和极热是正负值。
虽然温度还没降低到最低值,但外面俨然已经是末世的样子。
积雪没过膝盖,直逼大腿,今天走路势必要比前两天更困难。
但祝夏不怕,她有雪地车,照样可以如履平地。
不过去医院的路上不能用雪地车,她只能苦哈哈徒步走过去。
积雪被踩出一个个坑,就像是有雪萝卜被拔出来留下的痕迹。
等祝夏千辛万苦来到医院,却发现医院的大门紧闭——它和其他行业一样,支撑不了,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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