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对劲。
她立马将大纸箱子放到李博怀里,催促道:“你快走!他们的目标是我。”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李博一点也没耽误,拔腿就跑。
他非常清楚祝夏的实力,他知道他留下来只会给祝夏拖后腿,所以先溜为敬。
祝夏亲眼看着李博成功跑出医院大楼,而她身后,一大批如同丧尸般的病人正在朝她而来。
祝夏看都没看他们一眼,随便找了个方向就往前跑。
她之前治病救人没错,但那是有前提的。
金银玉石、古董字画、或者物资作为诊金,正在追她的这些人,看起来像有这些东西的人吗?
就算退一万步,她不收取诊金,免费帮他们看病。
这么多病人,她一个个看、一个个治,哪怕看一年都看不完!
他们哪只眼睛看她,觉得她像个冤大头?
“医生,你别跑啊医生!”
“我们真的好痛苦,好难受,医生,你既然有医术,那就应该帮帮我们,救救我们啊!”
“你有医术你不救人,你跑什么?你这样还配当医生吗?一点医德都没有!”
祝夏听到这话简直想笑。
她从来都没自诩过是医生,如果非得用个词来形容,她更像是“商人”。
她的医术就是“商品”,需要合适的“价钱”才能买下她的医术,让她医治。
什么医者仁心?什么医德?
都什么时候了?明天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大问题,还想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祝夏一直往前跑,走廊上都是人,房间里也全是人,她想了想,闷头朝卫生间冲去。
总不会有人挤在卫生间里吧?
她只要进一个没人的地方,就能躲进空间里,这些丧尸般的病人就不可能找到她。
但让祝夏没想到的是,她刚推开卫生间的门,就迎面撞上宋时真!
她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时真显然已经偷听、偷看很久,他二话没说就拉着祝夏进来,把门关上。
末世半年多,医院的下水道系统早就坏了,但人们还是习惯性来这里排泄。
卫生间里的味道又刺鼻又辣眼睛,环境比小时候农村茅厕还脏臭。
祝夏穿着连体防护服,感觉还稍微好点。
宋时真的眼睛直接被熏红,泪光闪闪,仿佛随时都能掉下两行清泪。
来不及许久,宋时真抓住祝夏的手腕,拉着她跨过障碍物,来到窗边。
医院的窗户比研究所的窗户大,已经被卸掉,能看出来宋时真是这样进来的。
他说:“快走。”
祝夏也没矫情,翻过窗户跳下去。
宋时真很快也翻过来。
祝夏手脚麻利脱掉防护服,把它丢到一边,这样至少没有那么显眼好追。
因为是滂臭的厕所附近,又离正门比较远,所以这里没有病人排队。
宋时真带领祝夏,轻车熟路从一条小路直接走出医院,全程没遇到其他任何人。
离开医院范围后,他们不用着急赶路,终于有时间说会话。
祝夏重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你看起来对这里很熟的样子,你经常来吗?”
宋时真说:“我来取一些活体样本回去研究。”
什么样本?自然是那些感染了冰雹病毒的活体样本。
祝夏曾经给政府官方匿名投送过天灾预言信。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官方应该是在每一个天灾快开始、或者刚开始时,往下发布命令。
比如极热开始前,让研究所研发耐高温种子;比如冰雹病毒开始活跃时,让他们研究病毒。
祝夏打量什么防护都没做的宋时真,“你就这样取活体样本?你就不怕被他们传染?”
“带了,热,脱了。”
“哦。”祝夏点点头,“不过你不是等级挺高的吗?这种小事也要你亲自来?”
提到这个,宋时真声音略微低沉,“两个月前的民众暴乱,让研究所元气大伤。
“不仅死了很多人,也毁坏很多设备和原材料,人手资源严重不足。
“很多环节只能靠自己,能继续维持研究就已经很不容易。”
祝夏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又想起死去的华美,不禁问道:“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上辈子祝夏是无家可归人群中的一员,所以她可以理解暴民们的心情,但她无法理解他们的迁怒行为。
华美说过,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在为人民努力,为未来努力,人民却觉得他们在享福,还要攻击他们。
那天的暴乱,虽然是韩修明收买人里应外合,但事情是暴民实打实干出来的。
研究所的人们不会因此心寒吗?
宋时真的答案却出乎祝夏意料:“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我做研究不为任何人,只为我自己。”
“啊?”祝夏愣住。
从她第一次在恒辉制药看见宋时真的工作牌,看见他研究的中药汤试剂开始,她就以为他是一个心怀苍生的研究员。
她以为他这么努力做研究,都是为了人民能更好地生活,能更健康。
没想到他竟然另有想法!
宋时真看祝夏太过惊讶,解释道:“我选这一行没有其他原因,纯粹是因为它很难,很有挑战性,我很感兴趣。”
祝夏:“……哦。”
可真让人意外啊。
不过既然是这样,祝夏就完全不用担心他的心情。
“那你快带着样本回去吧,我也该回去跟我的队员汇合了。”祝夏朝他挥挥手。
祝夏转身,走出几步后,身后传来宋时真的声音:“等等。”
祝夏回头,“嗯?”
宋时真暗暗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收到消息,江城人未来会北迁,但有前提条件:身体必须健康。
“刚才你在医院里也看见了,很多人染病,甚至有重病患者。
“其中一部分人染病的原因可能和冰雹有关,你别碰冰雹,也别化水喝,小心一点,不要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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