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招娣脸上一红:“二伯娘,这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崔氏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招娣啊,二伯娘就知道没有个人帮你想法子,这样吧,我娘家侄儿和你年貌相当,人也是老实本分的,在家行二,入赘过来顶门立户事情不就解决了?”
石招娣愕然的看着崔氏。
崔氏热络的拉着石招娣的手:“这事儿我和你二伯商量过了,如今老宅那边闹腾的狠,你大伯那脚多半是废了,要是族里真把你们放在老宅那边的话,可没好果子吃的,这事儿你想呢。”
石晗玉把草药收拾妥当,偏头看一样和自己听墙根儿的石迎娣,小声问:“二姐觉得这事儿行?”
“看看再说。”石迎娣抬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磨了磨牙:“再者,香饽饽呢。”
石晗玉顺着石迎娣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门外又来了赵氏,赵氏是石老大的媳妇儿,也是挎着个篮子进门来了。
“二丫头啊。”赵氏五短的身材,走路带风的样子像极了滚动的腌菜缸。
石迎娣站起身:“大伯娘来的真巧,二伯娘前脚刚到。”
赵氏撩起眼皮儿往屋里看了眼,撇嘴儿:“她那娘家侄儿是个瘸的,也敢来说和?”
石晗玉把草药放在药罐子里,默默地坐在一边熬药,赵氏拉着石迎娣小声问:“三丫头真的能说话了吗?”
“嗯。”石迎娣脸上带着笑:“和好人儿一样呢。”
赵氏心里就一喜,三个丫头挨肩的岁数,石招娣议亲都有些晚了,石迎娣十五正是议亲的时候,就是石晗玉都十四了,议亲也说得过去,这三个丫头拉拢到手里可就是银子!
想到这里,叹了口气:“我回娘家一趟的功夫就闹出这么多事情来,你奶是个不省心的,怎么能撺掇你大伯来闹事,这事儿你们姐仨别往心里去,对了,你爹咋样了?”
“进屋说。”石迎娣引着赵氏往屋子里去。
石晗玉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正所谓熙熙利来,攘攘利往,这话在任何阶层都是颠覆不破的真理,特别是这赵氏,自己家男人脚落残疾是没跑的,竟也过来讨好姐妹仨,能吃能装的赵氏算得上人物了。
熬着草药,默默地倒数:“1、2、3,开始。”
“老二家的,这话我说错了?你别假惺惺给大丫头保媒,他们不知道你那侄儿啥样,我还不知道?瘸腿吧唧的废物,占便宜都占到自己家头上了,真当老石家没人给孩子们做主了?”赵氏单手叉腰,指着崔氏的鼻子:“也不打听打听,老石家在这村子里,是谁都能欺负的?”
崔氏脸上涨红,一拍大腿站起来指着赵氏:“我侄儿啥样用你说?我过来是和招娣姐仨商量事情的,你有脸来?也不问问大伯和老太太在这院里做了啥,那是人干的事?”
“呸!”赵氏啐了一口:“关起门来动刀那是家事,你这石家的媳妇儿操心着娘家的事情,还硬气了?”
崔氏扬起手照着赵氏的大脸蛋子就是一嘴巴。
这动静可真是不小,石晗玉噗嗤笑出声来,她就算准了两个人一见面准没好事,石迎娣的心眼儿挺黑啊,不然哪能一个劲儿让赵氏进屋去呢。
屋里被打了的赵氏哪里肯让,嗷一声:“你打我!我和你拼了!”
“打你嘴贱,怕你啊?”崔氏不甘示弱。
石晗玉走进屋子里,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石招娣姐俩,清了清嗓子:“要打去外面打,我爹那屋还死活不知呢,真要是被你们气死了可好说不好听。”
正滚在一起的赵氏抬头:“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你就是听说老三死了,想要过来占这房屋给你儿子结婚用!”崔氏趁机起身,理了理被抓乱的头发:“招娣,这事儿二伯娘和你通个气儿,你们姐仨商量好了去找我。”
说完,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赵氏紧接着爬起来:“你个臭不要脸的!咱们没完!”
看着追出去的赵氏,石晗玉过来坐在一边:“阿姐,二姐,她们还会来的,咱们得想个办法才行。”
石招娣心乱如麻,搓了搓手:“说是入赘,哪能那么容易。”
“入赘啥?没听说是个瘸子吗?”石迎娣冷哼:“一个个黑肠烂肚子的,石老三不死,谁也别想到这院做主。”
石晗玉小声:“那就不让他死,这还不容易吗?”
石迎娣和石招娣看着石晗玉,三个人默默的点头。
“我去熬药,阿姐昨夜咳嗽的不轻,开春容易头疼脑热的。”石晗玉出门继续制药,除了汤药还有丸药,草药碾成粉后,熬蜂蜜成水丸。
石迎娣修门,石招娣收拾屋里,忙完天就黑下来了,一直都没动静的石老三醒过来,疼得哎吆哎吆直叫唤。
石招娣端了粥过那屋,一会儿又出来了:“三丫,看样子熬不住了。”
“我去看看。”石晗玉进门,石老三正疼得嗷嗷叫,看到石晗玉的刹那立刻闭了嘴,目光中是惊恐和愤恨交织。
石晗玉扫了眼石老三血粼粼的左腿,转身出来了:“死不了。”
要真是伤到了静脉或动脉,早就流血而亡了,如今人还活着,只能说他走了狗屎运,至于用药?别闹了,药不贵,没工夫。
夜深,好不容易踏实下来的姐妹三人倒头就睡,至于石老三那边给送了吃喝就算完事。
这屋子中间开门,左右两间,所以只要不是凄厉的惨叫,影响不大。
三个人正睡得香甜,一道黑影落入院中,掏出匕首慢慢的拨开了门栓,一闪身就进屋了。
片刻之后抱着个人出来,一路往落霞山而去。
山谷深处,黑衣人进了山洞,再往里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眼前明亮起来,视野开阔。
“主子,人带来了。”黑衣人把石晗玉放在地上,说。
坐在上首的人扫了眼石晗玉:“叫醒她。”
一盏凉茶泼在石晗玉的脸上。
石晗玉脑子清醒过来,依旧闭着眼睛没动,她是对气味非常敏感的人,周围环境的变化让她警醒。
“嗯?”牧北宸看着一动不动的人,不悦出声。
黑衣人过来要检查石晗玉是否醒来,突然抱着手臂飞身倒退,脸上血色尽失,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脉门上的绣花针。
石晗玉站起身来,看着带着面具的牧北宸,心里忍不住吐槽一句--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