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堂不动声色,接下来的两天都坐在马车里在街上观察卖糖葫芦的人,每天也都会买一些带回去。
而他的出现第一时间就引起了牧北宸几个人的注意。
同时,段家的资料也都放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段玉堂是个非常孝顺的人,同时相当有远见,而他之前和燕国皇室的关系也都明明白白的摆在几个人的面前了。
石晗玉看过资料之后,笑了。
当晚,她连夜挑选了品相极好的山楂,用筷子去核后,制作了红艳艳的,甜糯的山楂罐头,没有透明的玻璃瓶,石晗玉就用了一个瓦罐装好,配上长杆木勺,五个山楂一勺糖汁,两文钱。
制作好后,第二天就交给了每天都来领取糖葫芦的百姓。
这边都安排妥当,石晗玉坐在马车里等在段家不远处,很快段玉堂的马车出了段府,段玉堂这几日想着怎么才能和顾家攀上关系,如今顾家的动作只有糖葫芦,他只能沉得住气继续等待。
今日看到卖糖葫芦的人都不走动了,反而是守着一个瓦罐,嚷嚷的除了糖葫芦竟然还有山楂罐头。
罐头?
段玉堂这次没观望,过去直接把瓦罐都搬走了,给了卖糖葫芦的人二两银子,带着瓦罐就回去了,回去后直奔后宅。
这一幕刚好被石晗玉看到了,石晗玉舒缓的靠在马车的软靠上,段玉堂这是着急了。
虽然有些意外,毕竟段家的买卖是粮食,自己本意是想要引出来上官家,但这段玉堂显然要更合适一些。
段玉堂到了后宅是去见自己母亲段闵氏。
段闵氏如今七十开外,身体硬朗,满头华发脸色红润,微胖的身材坐在软榻上,看上去就是个富态的人。
看到儿子亲自抱着瓦罐进来,忍不住笑了:“我儿这是又得到了什么稀罕物了?”
“母亲,您见多识广,这罐头可见过?”段玉堂把瓦罐放下来,吩咐丫环去取来碗,用长杆木勺盛了一碗山楂罐头亲自端着送到段闵氏面前。
段闵氏看到这红艳艳的山楂和略有些粘稠,泛着浅黄色的糖汁,微微眯起眼睛。
“母亲,您尝尝。”段玉堂递过来汤匙。
段闵氏咬了一口山楂,酸到微微蹙眉,但软糯的口感深得她心,再喝了一小口糖汁,品尝过后放下汤匙:“玉堂啊,咱们大燕来高人了。”
“高人?”段玉堂坐下来:“母亲,儿子这几日都在查探,糖葫芦也好,这山楂罐头也好,都是出自顾家。”
段闵氏摇头:“不是顾家的本事,这人在顾家不假,看来顾家是存心要收服大燕的臣民了。”
段玉堂微微蹙眉。
段闵氏看着段玉堂这表情,缓缓地说:“一年了,顾家是军旅出身,平乱有楚阳,虽说看着没什么大风大浪,可真正从细微上入手的事情,做过吗?”
段玉堂想了想,确实没做过。
段闵氏又说:“大燕的人要动,动谁?必是我们这些人,因为我们手里的东西本应是当权者掌控的。”
这话,如当头棒喝,段玉堂茅塞顿开也愁了,真要把手里的粮食买卖交出去?段玉堂不干!
“我儿当知,他们掌握粮食,不等于就真上街叫卖,这卖糖葫芦的人都是大燕人,顾府分文不取送给他们,这一箭双雕,一来收了百姓的民心,二来也是在告诉我们这些人,他们要治理大燕,必越要给大燕人活路,是给我们看的。”段闵氏看了面前的山楂罐头:“我说的这个高人啊,不是顾家的人,否则不会一年后才动手了。”
段玉堂思来想后,问:“母亲,儿子要直接去顾府行吗?”
段闵氏年轻的时候可是段家当家大主母,眼界和本事都不弱,不然段玉堂也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来找她了。
“去也不是现在,你再等等看,再者这人的目标不是咱们段家,应该是上官家。”段闵氏说。
段玉堂也觉得是这样的。
段闵氏说:“真正掌控住大燕百姓日常生活的人是上官家,但上官家这一代的家主性格过于谨慎,只怕抓不住这个机会。”
娘俩商量了许久,第二天段玉堂去见上官展,结果吃了个闭门羹,上官展已经回去了锦官城。
而段玉堂如此动作逃不过牧北宸等人的眼睛。
第二天,顾府的请帖就送到了段玉堂的桌子上了。
段玉堂拿着请帖去见自己的母亲,段闵氏缓缓地说:“这样吧,咱们也准备赏花宴,邀请王妃和各家的掌家夫人们到一起坐坐。”
“母亲,您安排就是。”段玉堂说。
段闵氏看了眼段玉堂:“你如此,让容姿如何自处?”
乔容姿是段玉堂的妻子,为人温婉端庄,平日里执掌段家内务,但在段玉堂看来,妻子掌家绰绰有余,可这样重要的场合,到底是差了经验,听到母亲这么说,段玉堂有些不好意思了:“母亲教训的是,那就让容姿操办,母亲可以提点着,这件事关乎咱们段家的以后。”
段闵氏点头算是答应了。
翌日,段玉堂去了顾府。
并没有隐瞒任何人,所以柳南鹤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气得破口大骂段玉堂龟孙子,以前靠燕皇,如今马不停蹄的去舔顾家。
只不过这种事情他也就背地里骂几句解解气,再就是找李福源商量对策。
段玉堂威望不低,柳南鹤想得也不是和顾家作对,而是想要靠自己的财力占据一些主动权,毕竟这个平衡是早晚都要打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可不想受制于人。
李福源是柳南鹤的妹婿,两个人打从年轻那会儿就一起合作,彼此都很了解对方的秉性,相比于柳南鹤来说,李福源要更谨小慎微一些,所以他也知道了一些顾府的动向。
“舅兄,这顾府只怕想要拉拢民心,针对我们了。”李福源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柳南鹤沉默了好半天才说:“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是冲着上官家去的,段玉堂这么快就贴上去,不对劲儿啊。”
“这有啥不对劲儿的。”李福源冷哼一声:“段玉堂要不是靠这溜须拍马的本事,能这么多年都压咱们一头?燕国都没了,你还真当他是有情有义的人?能辅佐燕国皇室的人复辟?不过就是一条狗,谁给的肉包子大就跟谁去罢了。”
柳南鹤眉头紧锁:“这么说,咱们得给上官展去一封信了。”
两个人在研究当前时局的时候,段玉堂第一次正面见到了顾长生,两个人分宾主落座后只交谈了几句,段玉堂就知道自己的母亲说的没错,顾府里有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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