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赵锦儿把药庐的事都撇到一边,在晋文帝的授意下,每日扮成个小书童模样,随秦慕修一同进。
秦慕修去学宫给慕懿上课,她则是折去御书房给晋文帝治疗。
针灸、汤药、放血,十八般武艺,都搬出来试了。
有的有效果,有的没效果。
治疗期间,晋文帝吃了不少苦头。
好在他年轻时南征北战,养成了坚毅无比的性格,常年积月的锻炼,也让他有一副比常人更强健的体魄,不管多痛苦,他也没有跟任何人哪怕太监们发过脾气。
只要治疗起效果,精神稍微好点,他就会强打精神上早朝,只是时间会比从前缩短些。
久而久之,朝野中不知怎么传出了流言。
说晋文帝近来沉迷龙阳之色,隔三差五的从民间私召年轻俊美的白面书生进宫,大抵是把身子淘空了,都不爱上早朝了。
赵锦儿听到传言,气个半死,“皇上是多么勤政爱民啊,这些人竟然能编出这样的谣言,真真是没有心!”
秦慕修也听到了,他让慕懿的人手在宫里打听了一圈,最后确定流言就是从未央宫传出来的。
未央宫里的宫人,全都是晋文帝亲自筛选出来的,大都跟了他十年以上,每个都是心腹,嘴巴更是出奇的紧,不可能乱传这种无聊的谣言,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所谓流言,是晋文帝自己故意放出来的。
“皇上自己放的?”
赵锦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皇上干嘛要给自己泼脏水?”
“身为一国之君,坐拥天下,勤勤恳恳过了半辈子,如今东秦国力昌盛,想放松放松,无伤大雅,不至于乱了人心。”
赵锦儿茅塞顿开,“皇上是在借助流言转移朝臣的注意!沉迷男/色女色什么的,可不比病入膏肓强太多了吗?”
“只是委屈了你。”
想到流言中那祸乱君心的“妖孽”,就是自己无辜的妻子,秦慕修心里是不快的,甚至有些怨怼晋文帝——帝王就是帝王,为了维护自己,可以牺牲任何人。
赵锦儿倒是没大所谓,大喇喇道,“我有什么委屈的,人家传的是个白面书生,跟我这个白面医女有什么干系。”
秦慕修见她颇会苦中作乐,微笑着摸摸她如绸缎般顺滑的青丝,“皇上现在怎么样,还有希望吗?”
赵锦儿面露愁色,“我也讲不好,脉象始终不大好,但我看他的精气神倒是还不错。这种情况,我是没见过的,也许那大限的脉象,是为体内余毒所影响,只要把毒清了,就能恢复如常也未可知。哎,外公要是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
温府。
温婵娟入宫之后第一次回家省亲。
按说,她如今是妃嫔,温居正该当与她行君臣之礼。
但高高坐在太师椅里的温居正,显然没有这个意思。
排山倒海的压迫感袭来,温婵娟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从前,还是那个一切都要听从父亲安排的待嫁之女,无论将来的夫君是谁,她这一辈子,生而要为父亲的野心所用。
“父亲。”
等不到父亲行礼的温婵娟,反过来给温居正服了服身。
温居正略点点头,用下巴点了点身侧的椅子,示意女儿坐下。
温婵娟在侍女静香的搀扶下,细步走了过去。
温居正问道,“整个朝中都在盛传皇上近来沉迷男宠的事,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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