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堵的山洪瞬间有了方向,重新汇聚到沟渠里,向小河的方向奔流而去......
大雨,在这天夜里终于变成小雨。
天亮之时,雨水缓缓停下。
“太阳!出太阳了!”
村民们看到太阳的时候,激动得抱在一起。
这场可怕的暴雨,终于过去了!
大家从土地庙各自回家。
住在高处的村民还好,住在洼地的村民就惨了,家里都被山洪泡了。
不少人家木器家伙、衣服被褥都拿出来晒。
秦慕修和赵锦儿的新宅地势挺高,家里没有进水,但是院子外却满是淤泥,两人也忙着清理淤泥,裴枫给她俩帮忙。
三个人正忙得哼哧哼哧,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马蹄子溅起的泥巴点子,甩到裴枫身上脸上,裴枫气得嗷嗷叫唤,“谁啊!”
赵锦儿抬头一看,连忙道,“是郝师爷。”
裴枫还是生气,管他好师爷坏师爷,他身上穿的衣裳是珍珠妹新做的,现在挂了这么多泥巴点子,等会儿怎么跟她约会?
赵锦儿怕裴枫发作,道,“阿修还有一身新衣裳,没穿过的,裴大哥拿去换了吧。”
裴枫嘟囔道,“新衣裳再好,有珍珠妹亲手做的好吗?”
赵锦儿,“......”
秦慕修给他一个白眼,懒得理会他,客气地向郝师爷问道,“郝师爷匆匆赶来,是有什么事吗?”
郝师爷急得两眼通红,“赵娘子能跟我走一趟吗?”
不等夫妻俩说话,又道,“大人被传染了!那些个老学究,压根儿就没用赵娘子留的方子,固执己见用的那些方子,屁用没有,这几日,已经死了四五个人,不少病人的病情也恶化得厉害,我们大人情急,每日亲自视察,结果也被染上了。”
赵锦儿惊出一身冷汗,“怎么、怎么会这样?”
秦慕修早料到赵锦儿的方子,肯定不会被那些自视甚高的老大夫用上,只是没想到结果这么惨烈。
郝师爷又道,“你们离开的这几天,又传染了十几个病人,包括两个大夫!”
赵锦儿知晓疫情严峻,一刻都耽搁不得。
问道,“师爷,您记性怎么样?”
郝师爷敲敲脑袋,“我们干师爷的,一个是笔头好,一个就是记性好。赵娘子你说,我都能记得住。”
“那请您现在到镇上的生药铺去,买生石膏、板蓝根各十斤,生地、连翘各八斤,黄芩、黄连各五斤,连翘、元参各三斤,知母、薄荷、赤芍各两斤,大贝母、夏枯草、马勃、生甘草各一斤。您买好药,直接回王家村,我和我相公赶我们自己的驴车去。”
郝师爷低低地重复一遍,竟是一字不差。
“好了,记住了,我去也!”
两口子套上驴车,再一次来到王家村。
王家村是大村,比小岗村人口多两倍不止。
上回来的时候,还觉得熙熙攘攘,人丁兴旺。
这次,已经村口,就感觉一股阴气森森。
整个村子,没有人,没有炊烟,连鸡鸣狗叫都没。
像一个死村。
“这才几天啊!怎么会这样!”
想到这几日死掉的病人,赵锦儿难过得想掉眼泪。
她都不敢问死去的病人是男人,是女人?
是孩子,还是老人?
男人,是一个家的顶梁柱。
女人,是一个家的定心丸。
孩子,是一个家的希望,老人,是一个家的宝啊!
四五口人就这么没了。
四五个家庭就这么破碎了。
这该死的疫情,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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