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一分一秒的煎熬着。
大概半年之后,顾欣冉和慎斯年的孩子出生了。
是个男孩,名叫:慎司寒。
督军府和顾家大摆宴席,当然在南城算是头等大事。
一年之后的慎斯年苍老了很多,也少了一些英气。
现在的他几乎都没有笑,就连儿子出生了他都没有笑过。
“斯年,这是我们的儿子。”
顾欣冉几乎九死一生,她也算是在鬼门关里走一回,这才如愿生下了属于他们的儿子。
她是为慎家添枝散叶,也是坐稳了督军夫人的位置。
可即使她拼出了命,也没有换回来他一句安慰。
慎斯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还是不爱她,哪怕把那个贱人关了起来他依然不爱她。
顾欣冉在这一年中为他付出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
她学会了体贴,学会了包容,做慎斯年的女人,模仿那个女人的样子。
可是,她模仿了她,但终究不是她。
慎斯年明明知道是她抓走了殷婉淑,也知道是她的父亲将殷婉淑关在了顾家。
可他却无能为力,还是那句话,他没有能力推脱掉顾家,也无法抵抗顾家,所以他一直在隐忍。
他知道她是安全的,只是需要时间和机会。zuqi.org 葡萄小说网
慎斯年整日装作颓废,实际上秘密的扩大兵力,将顾家一点一点的架空,从而彻底推翻他们。
时机不到,他只能隐忍。
可是,想要摧毁顾家弹劾容易,顾世宗早就有心防着他,现在他们两家也是明争暗斗。
慎斯年见到殷婉淑的时候,是慎司寒的满月酒,也是顾欣冉故意安排了的。
她就是要看看,慎斯年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女人,或者亲眼看到她是什么感觉。
她以什么身份出现?
当然是佣人,最卑贱的那种。
殷婉淑为了能够见她家人一面,所以才答应了这个条件做交换。
“你想见你家人,就得必须听我的。”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顾欣冉,也是她唯一的机会。
顾家一直软禁她,一年之中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想见,当然最想见的是慎斯年。
“好,我答应你。”
记得半年前,她还不是这个态度,人啊,就是死到临头才知道服软。
顾欣冉轻佻着眼神:
“但是你不可以接触慎斯年。”
不可以接触?
当然,她现在没有资格接触他,她只想确定自己的家人好不好。
“好,我答应。”
“如果你违反了规定,那么你就害了你的家人,到时候可不要怪我。”
留着她,留着她的家人,完全是因为慎斯年,如果远离他,也许她的家人都不会有事。
“嗯,我会做到的。”
顾欣冉并不担心她会不听话,毕竟杀了他们任何一个人都那么易如反掌。
之所以留着她,正如她所认为的,因为慎斯年。
她要看着他心爱的女人离开他,亲口的说不爱他,让他尝尝什么是心碎。
心碎的滋味,好像并不好受。
所以,当殷婉淑看到了慎斯年的那一刻,连头都不敢抬。
慎斯年并没有发现她,他作为今天的主角站在台上讲话:
“感谢各位参加我儿慎司寒的满月酒……”
灯光扫过的地方,他发现了她的脸。
殷婉淑?
他迟疑了,所有人都在纳闷,一片哗然。
大帅这是怎么了?
顾欣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微微上翘。
好戏开始了。
殷婉淑发现了他在看她,转身离开了会场。
慎斯年不顾在场的人,随之追了出去。
在走廊,慎斯年追上了她,拉住了她的胳膊。
殷婉淑不敢回头,此时她的心都在滴血,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那么难堪。
“淑儿。”
慎斯年低语到,他的声音有点哽咽,这么久了第一次看到她,他的心像刀剜一样的疼。
她在等他,可他在为他们的儿子办满月酒。
好滑稽啊,她真的很可笑。
她还在做无谓的等待,像是一个注定被抛弃的抹布,一点价值都没有。
顾欣冉说的对,如果他想救她,早就来了,为什么等到现在还不出现?
殷婉淑扬起头,45度,这个角度眼泪不会流下来。
她的眼泪果然没有流下来,都流向了她的心里。
静等一会,她调整好了状态,冷冷的转过身去,看着他。
他的眼神充满了自责,内疚和心疼,但那个时候她真的不懂,也不想懂。
以前的她太懂事了,每一次都为对方着想,即使明明做错的不是她:
“恭喜大帅,喜得贵子。”
她试图挤出一个笑,可那个笑比哭还残忍。
慎斯年的心绷紧着,越来越疼:
“淑儿,听我解释。”
殷婉淑从他的手中抽出了胳膊,冷漠的像个陌生人。
她的动作冰冷的没有温度,就像她现在的表情。
他知道她一定气他,怨他,可他没想过她会不爱他。
是啊,她一直爱他。
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就爱上了他,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能害了全家的人?
殷婉淑去牢里见过了父亲,他的头发都白了,被关在一个地牢里。
阴暗潮湿,终日不见光的地牢,殷婉淑恨不得代替父亲,可她只能隔着牢门泪流满面的看着父亲:
“爸……爸!”
她泣不成声的跪在牢房门口,父亲看见她来了才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父亲上了年纪,本身就有风湿的毛病,现在旧疾发作,连走路都成了问题。
“淑儿。”
一年前他被士兵带走,那个时候他就猜到了和慎斯年有关。
所以,他并没有埋怨女儿,这并不能怪她。
“爸,是女儿不孝,是我害了你们。”
殷婉淑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父亲心疼她,拉住了她的手:
“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父亲说不是她的错,可明明就是她惹出的事端。
“是我教女无方,所以我也有罪。”
父亲曾经阻止过她和慎斯年在一起,是她一意孤行,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我会救你们出来的。”
殷婉淑擦掉了脸上的泪,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么这个世界都会公平。
她终于明白,不能指望任何人,包括慎斯年。
所以,当慎斯年对着她想要听他解释的时候,她只觉得有点嘲讽。
机会给过他了,一年还不够吗?
如果他可以,那么她也不会出现在这。
“大帅,你我之间没有什么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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