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看着萧竺雪的目光中充满了失望。
萧竺雪心知她已全然失去了信任。
“呵呵......呵......”她笑得悲凉。
目光眷念地看向千天逸所在的地方:“母亲,您可以不信我。
“但关于天逸,我未曾骗过您。
“如果今夜没有得到救治,那他就真的永远无法醒过来了。”
说到最后,声音逐渐由哽咽转为了冰冷。
她擦干脸上的泪痕,一脸坚毅地说道:“你们不救他,我救!”
话音落下,屋内瞬间弥漫着烟雾,看不清人影。
待烟雾散去,哪还有萧竺雪的身影。
王氏神色严肃地吩咐:“看好大少爷。”
千天纵安排好一切,正带着人向盛南院走去。
“二少爷,不好了。”双毅急匆匆地找到他。
千天纵心一紧:“大哥出事了?”
“不是。”双毅摆手,“是夫人,一大早便带着人去了盛南院。”
千天纵当即便加快了步伐。
等他到时,屋里只有母亲坐着,不见大嫂的身影。
“母亲,您是来看大哥的?”他问。
王氏抬眸看向二儿子:“我是来清理门户的。”
千天纵凝眉:“母亲这是何意?”
“你不必再瞒着我,一切我都已知晓,千府的诸多不顺皆因府内之人而起。
“而你们早就知道是不是?”
王氏看上去很平静,却又不是真的这般心无波澜。
她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母亲,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千天纵没有否认。
已然到了如今的局面,他也无从否认。
“果然......”王氏心绪复杂不已。
千天纵:“大嫂呢?”
王氏:“逃走了。”
外面并未有人发现府里有人出去了,能在这么多禁军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位大嫂果然不简单!
“她说你大哥过了今夜,就再也醒不来了。”王氏神色恍惚。
如果这是真,那天逸应该怎么办?
同样都是自己所生,要拿女儿去换儿子的命,她做不到。
可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离去,她也做不到。
老天这是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母亲,您别担心,大哥他一定会没事的。”千天纵安慰道。
虽说灵儿身边那女子说她可以救,但还没真正落实,他不想到给了母亲希望又让她失望。
王氏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可却是怎么都遮不住愁色。
不知从何时起,丞相府早已布满了阴霾,不知要到几时才会再次明亮起来。
森林外围。
萧竺雪停住了脚。
霍淼不耐烦地回过身:“你还想做什么?”
萧竺雪望着丞相府的方向:“天逸还在那里。”
霍淼冷笑:“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情爱!
“你现在就回去,让他们将你抓进牢里,我不会拦着你。”
萧竺雪念念不舍地收回眼神,转身离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一别,他日再见之时,他爱的人已经不认识她了。
刺向她心口的剑,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感。
而在日后,当缘生阁的麻烦不断之时,霍淼万分后悔没能在今日杀了这个人。
一觉睡到自然醒,千灵感觉到神清气爽。
没想到睡了一夜,头竟然不怎么疼了。
原来睡觉还有这样的功效?
看到向着她这边走过来的两人,好心情地抬手打了招呼:“嗨!”
林顺像见鬼似地退了一步。
这笑容他总感觉没有什么好事。
千灵眯起凤眸,收回手。
她本没打算做什么,现在看来,不做些什么,貌似对不起他的这份害怕。
心里暗中记了一笔,转而看向了夏墨辰:“走吧。”
夏墨辰:“我饿了。”
千灵:“......”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了。
没人打扰,她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都已经到了这时候,用早膳太晚,用午膳貌似还有些早。
她怎么有种这人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的错觉,于是她问:“你这是用早膳还是午膳?”
夏墨辰:“早膳。”
千灵惊讶:“你也睡到这时候才醒?”
夏墨辰:“等你。”
千灵:“......”
她貌似没有叫人等吧。
但人家这么说了,她又确实这时候才醒了来。
估计大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至于事实究竟是怎样,想必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吧。
千灵并不觉得饿,是以她将自己当成了陪衬。
然而在用膳间,她发现自己面前的碗里菜就没少过。
吃了还有,好似永远都吃不完。
她抬眸看向造成这种现象的人,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王爷,您不是很饿么?怎么不见您多吃些?”
说着,将那碗都快冒尖了的才推到他面前。
“这些是祝菀特意为你做的,对你的精神恢复好。”夏墨辰淡淡地说道。
千灵:“我想只是对我好,而不是必须得我吃完吧?”
夏墨辰挑眉。
千灵直接道:“我不饿,你若是饿了就吃,我等你。”
夏墨辰放下筷子:“走吧。”
听到这话,千灵就如听到了命令般,瞬间站起了身。
夏墨辰眸光闪烁。
这丫头看似对谁都冷淡,实则对千家人还是在意的。
千明珠危险,她愿以身犯险。
千天逸先前误会于她,指责于她。
她虽不说,但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如此,在祝菀说她愿意为千天逸看病之时,她说应该回府了,实则也还是担心的吧。
她还是她,丝毫未变。
“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夏墨辰这话是对祝菀说的。
后者神情认真地应下。
赤峰山附近。
一个世家大小姐一个皇子,就这么在荒郊野外风餐露宿过了几日。
叶盈盈依然是那般清冷,衣衫整洁,丝毫不见狼狈。
而夏宣就比较惨了,虽说看上去还算整洁,但外袍的褶皱依稀可以瞧出他对这环境的不适应。
毕竟自小便在宫中,金尊玉贵地养着,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尽管如此,他都未有半分不满与怨言,更没有要离去的心思。
叶盈盈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
单就这心性,皇子中恐没几个及得上。
“出来了。”夏宣忽然出声。
叶盈盈收起别样的心思,打起了精神。
他们一直蹲守在此,没成想里面的人进去了竟是一直不曾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