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三哥,谁又给你气生了?”
崔凤兰一笑,王老三眼珠子瞪得溜圆,“这不是么,前天路过公社,我说眼瞅着来到秋要收拾地了,买两根绳子备用着,就去供销社,我就说买绳子,那个小鼻子小眼的服务员就开骂,你说我招她惹她了……这个来气!以后我买东西都上你这,可不去惹那份闲气!”
他掏出两毛钱,放在柜台上,崔凤兰给他拿了盒烟,又附赠一盒火柴,这才把钱收了塞进钱匣子。
“那个供销社卖货的是人家郎主任的侄女,叫啥郎玉婷,小姑娘嘴才黑呢,前屯二子媳妇小嘴巴巴能说会道的,那天不也让她给撅得哇哇哭!”
“嘿嘿,这路货,跑这找骂来了!”妇女掏出瓜子嘎巴嘎巴嗑起来,咯咯的嘲笑声从身后传来,臊得堂堂“调研员”脸红脖子粗!
蒋明奇恨恨咬了下牙齿,“好,今天算我认栽,钱给你,烟我不要了!”
蒋明奇来到柜台前,手撑着玻璃柜台往里面看,“把那个烟给我拿一盒。”
孙建平笑着点头,心里却也纳闷,为啥这些当官的,尤其是当大官的都这么喜欢说教别人呢?
是因为他们见多识广,知识面丰富,还是……
“我不买了!”蒋明奇看到这货也有点肝颤,转身要走,壮汉抄起铁锹杆咣当杵了一下,“站住!你他妈溜人玩呢,今天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叔您还要买啥东西不?”崔凤兰总算忙活完这阵,扭头一看那人还站在门口,有些好奇走过来,眼角一瞥,看到站在外边的孙建平!
“听叔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都记住了!”
“我就说么你这么俊的小伙不愁找不到对象,不过建平啊,叔跟你说,爱情和婚姻,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爱情是荷尔蒙刺激和彼此倾慕的产物,而婚姻代表责任、义务和担当……”
看着这幅其乐融融的场面,让蒋明奇一时有些恍惚!
供销社……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啊!
服务百姓,服务社员,解群众之难,为乡亲们提供便利!
蚂蚁沟再往西走,就到了包图大哥他们的草原地界了,相比太平山大队,这边的民风更加彪悍,俩人进了村子,路上所见尽是一群群咩咩叫的羊,把路堵得水泄不通,气得乌龙马嘶嘶暴叫,恨不得拉着车冲过去,把这些蠢萌蠢萌的白毛小东西全部碾死!
“得了吧你,你狗肚子有几根花花肠子七婶还不知道?对了凤兰,啥时候办事啊,咱屯子可都指望着喝你喜酒呢!”
“叔你这是……”
“嗯嗯!”孙建平转过身,“叔你看咱们接下来去哪?”
“七婶这话说得对,真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郎主任都够绝性的,他那俩侄女一个赛一个!”
“那不能,他顶多拿扳子削一顿。”崔凤兰捂着嘴笑,“慢走!”
“那是,我姐往那一站,就是妥妥的活招牌!”孙建平噗嗤一笑。
蒋明奇捂着脸掩饰尴尬。
见他从狼狈不堪的走出来,脸上多了好几道手指印,孙建平想笑却又不敢笑。
“哎呀三哥我就不坐了,我怕你对象打我!”王老三嘎嘎一笑,和她俩开玩笑。
“你要不要吧!”这名妇女把眼珠子一瞪,啪的一声将烟拍在柜台上,气焰十分嚣张!
“咋,这种迎春烟社里统一定价四毛钱一包,怎么到你这就多了一毛?还有火柴,一包火柴才五分钱,一盒你就敢要三分?这不是明抢吗?”
“回见!”
“没事,没事姐你忙着吧!”孙建平冲她使了个眼色,崔凤兰虽不解其意,但也明白了个大概,瞟了一眼握着小本本记个不停的蒋明奇,“那我先进去了,叔你要啥跟我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