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仆们抱在一起尖叫,秦音迅速抬头,直到确定上面不会掉下什么奇怪的东西才走过去:“你没事吧?”
“嗯。”柴戈站起身,弯腰拔起斧子,在手柄的地方看到一个小洞,正疑惑着尖叫声又响了起来。
那声音不像女孩子,像是男人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伴随着砸门的砰砰声。
“是放娃娃那里!”
秦音找到声音传来的方向,打开手里的伞就冲了出去,柴戈拎着斧子和她一起,孙一君和瓦|尔特面面相觑,犹豫了会儿也跟着他们去了。
那栋房子灯火通明,有人大叫着从里面砸着门,但从外面看门并没有什么异常。
秦音一把拉开了门,一个男人狼狈地摔在了地上,抬起脸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村下涉。”秦音没有看摔在自己脚边的男人,而是看向站在房子中央仰着头的男人。
村下涉转回头,苦笑一声:“我还以为会死这这儿。”
柴戈看着那些娃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娃娃表情有些奇怪。
村下涉脖子上缠绕着细细的丝线,他的手上和脚上也都有,一动这些丝线就会收紧,柴戈拿过女仆拿来的剪刀把他救了下来,他被丝线缠住的地方都留下了泛着血丝的勒痕。
村下涉和他们一起回去了,女仆为他擦药缠绷带,所有的玩家都聚集了过来。
“真的很可怕啊,那些娃娃的眼睛都看着我们。”
村下涉从外面回来想去娃娃房的时候遇到了那个运气好的韩国男人郑玄彬,两人打了招呼后就一起去了。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两人把雨伞放在外面,郑玄彬还摸了摸娃娃的脸,直到他们摸到白无垢前一切都很正常。
他们掀开了白无垢的裙摆之后便突然陷入了幻觉。
郑玄彬倒在地上睡着了,他洗完澡回来后心有余悸地描述自己看到的:“呀真是很惊人的一段经历啊,我眼前一黑一亮我就出现在了古代的日本,街上的人都穿着和服,店铺也都是矮矮的两层小楼,突然出现在那种地方真是吓死我了。”
“啊不过我后面就开始逛了起来,还去了花街,那里的女人真棒啊……呃咳,不好意思,我接着说啊,总之就是我在那边喝了很多酒后就睡着了,等我再醒来所有人脑袋都不见了!但是地上一点血都没有,你们说可不可怕?”
孙一君和他的好兄弟瓦|尔特应和:“啊这确实吓人。”
郑玄彬满意地接着说:“我当时虽然吓坏了但很快就冷静了,然后我就去了街上,然后好大一只蜘蛛就落在了我面前,我就被追着跑,我跑啊跑跑了很久就快跑不动的时候村下就把我叫醒了,我们就一起往下面跑了。”
村下涉拿出烟起身走到门口,靠着门框点燃烟抽了一口回头看坐着看他的玩家们笑了笑:“真的很可怕啊,我没有睡着,一直睁着眼,但我什么都看不见。”
和做了香甜美梦的郑玄彬不同,村下涉什么也没梦到,或者说他的视力被剥夺了。
他在黑暗中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通过摸索知道自己身边有什么东西。
这一模他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已经走到了边缘,如果他没有那么谨慎贸然行走说不定就会从楼上摔下去。
村下涉扶着低矮的栏杆坐下,静静感受着身边的一切。
在黑暗中感知不到时间,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只能不断摩擦着栏杆让自己保持清醒和理智。
终于他快忍不住被黑暗逼疯跳下去是他听到了郑玄彬的叫声,突然眼前的黑暗散去了,雨声慢慢清晰,他跪在栏杆前,眼前是盯着他的娃娃们!
村下涉连忙后退,缓了缓连忙叫醒郑玄彬和他逃了下去。
到了楼下村下涉才意识到灯被打开了,而这个时候明明除了他们两个不应该在有人,也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救了他们一命。
郑玄彬被他拉住领子摔在了楼梯上,而他却突然被人推了一下,村下涉连忙拽住了扶手但还是被丝线缠绕住了。
郑玄彬原本想骂的脏话咽了回去,村下涉冷静地指挥他从丝线中爬出去找救援。
郑玄彬连忙跑向门边,恐惧终于在发现门打不开时爆发了,他大叫着砸着门,希望能有人发现他们,也希望门能被砸开。
“为什么你们同样碰了衣服待遇却不一样呢?”短头发戴着发箍的漂亮女孩发问。
“不知道呢,我如果知道一定会告诉吉田妹妹的哦。”村下涉冲短发妹妹眨眼睛。
叫吉田的女孩笑了笑转而去问秦音:“姐姐,你们过去后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秦音撑着下巴也笑:“嗯是呢,你们都没有见到呢,村下先生像人偶一样被吊着的样子。”
吉田诶了一声,甜甜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秦音笑眯眯地说,“啊对了,你好像有什么想说的样子,能说给我们听听吗?林原小姐。”
在角落坐着的黑长直女人身体缠了一下抬起头。
她长得很漂亮,齐刘海遮住了眉毛,眼尾涂着紫色的眼影,嘴上的口红也是紫红色的,但因为气质阴郁,反倒让人不太注意她。
她穿着黑色的纱裙,脖子上手上都戴着珍珠首饰,手上戴着几枚暗紫色的水晶戒指,在她腿上,双手交叉遮住的是一个透明的水晶球。
她与秦音对视了几秒后移开视线:“我看到你们中有人身上缠满了红线,但我不知道是谁。”
秦音看向了柴戈,柴戈一脸莫名:“看我干什么?”
“哎呀,这不是我以为红线是你和你男朋友的姻缘线嘛!”
柴戈:“……神经病啊。”
秦音噗噗笑了两声,这时一直咬着指间的黑皮女孩站了起来。
这个女孩叫相田祐子,皮肤晒的很黑,头发染成了灰白色,还挑染了几缕蓝粉色,她的妆容也很夸张,眼影叠加了好几层,都是蓝色粉色这类的颜色,口红也是蓝色的。
她的衣服也是很夸张的泡泡裙,腿上的条纹袜一只高一只低,脖子和手上戴着和林原很像的首饰,但大多都是看起来很劣质的塑料玻璃制品,颜色五颜六色看得人眼花,十根手指上也戴着造型夸张的戒指。
这个女孩是柴戈第一个记住的人,她总是满脸不安地咬着贴满了碎钻的指甲,此刻更是害怕的声音都在抖:“吉田酱,你能陪我一起去上厕所吗?”
吉田愣了下起身:“啊这倒是没问题。”
“我也想去,可以一起吗?”秦音举起手笑眯眯地说。
相田祐子连忙点头,巴不得人多一些。
“说起来大家都还没吃晚饭,我去问一下好了。”村下涉熄灭烟挥挥手出了门。
“我也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一直安静的清秀小哥穿着衬衫和西裤,对身边同样安静的普通男人说,“藤原先生要不要一起走?”
普通男人点头,不一会儿就走了一半的人。
郑玄彬被吓惨了不敢乱走,孙一君和瓦|尔特也不敢随意走动,老实呆着,林原低着头摸着水晶球,另一个女孩则默默玩着手机。
“啊!”
尖叫声又响了起来,柴戈叹口气,慢慢起身,孙一君和瓦|尔特都有些疲惫,郑玄彬神经敏感的抖了抖,只有那个默默玩手机的女孩抬起头。
最后只有柴戈和那个女孩去了尖叫发生的地方。
那是在卫生间门口,秦音跪在地上满手是血喊着什么,相田祐子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吉田搂着她的肩膀说着什么。
柴戈赶到时只听到秦音冷漠的声音:“没救了。”
躺在地上的人手腕开了很大的口子,甚至可以看见弹出来的筋,这个人全身都湿了,脖子上有勒痕,面容安静祥和,嘴角还向上翘起了。
死去的人是至代百合子。
秦音擦着手起身看着柴戈,这时柴戈才发现她额角破了,血正顺着往下流淌。
“怎么回事?”柴戈问。
“一点小事。”秦音看着至代百合子的尸体语气平淡地说,“小姑娘运气不好,尸体正对着她摔下来,我挡了下被木板碎片打到了。”说完她还指了下尸体不远处站着血的碎片,“诺,就是那块。”
“你过来时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要说有也是有,但也不算什么特别不对劲。”
“什么?”
“尸体掉下来前我没有闻到血腥味,掉下来后我才闻到,血也是掉在地上后才流出来的,当时人还有点气。”
柴戈抬头看天花板,现在上面什么都没有了。
“这频率有些高了啊,即便是第五关也难了些。”
柴戈收回视线看向秦音,秦音笑笑说:“不难猜,好歹我们曾经一起通过关,是因为你男朋友吧?”
柴戈没有出声,秦音叹着气说:“说实话,一出去我就知道了,毕竟和之前那些关卡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和你一起通关的人真倒霉,虽然奖励也很丰富就是了。”
柴戈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没有搭腔,秦音歪头,语气急转直下变得温柔起来:“下一关和我组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