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霍楚起得很早。
搁卫生间吃饭,不是,洗漱的时候,沈滕睡眼惺忪起来开闸。
“哥,这么早去哪?”
“我去图书馆看书。”
“不信。”
沈滕突然冷哼一声。
霍楚转过头,发现他满脸不相信,一副不满,等他狡辩模样。
“我很好骗?”
沈滕叉着腰:“我脑壳里都是智慧,你连图书馆在哪都不知道。还去看书?”
在他的心中。
霍楚虽然偶尔会看闲书,但图书馆这种地方,离他还是过于遥远。
你说他去听相声沈滕信。
图书馆?
呵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霍楚叹息:“瞒不过你,我打算去沙师弟家里来着……”
“去那干嘛?”
“跟他去听相声。”
沈滕这才满意点头:“不出我所料,跟我想的别无二致!”
“走咯。”霍楚跟他道别。
“这个月房租啥时候给你?”
“你想交就交啊?”霍楚手里夹着烟,挥手:“那我多没面子。”
沈滕站在原地。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
攥着衣角,一珠晶莹从眼角滑落。
“哥……”
……
沈滕被公司炒了。
“白嫖就白嫖吧。”
霍楚百无聊赖说了句。
反正这套四合院的贷款清完了,房租不房租的,无所谓。
沙益家在大学城附近。这里的学术气息很浓厚,扑面而来的文化氛围。但是,车辆很多,京城的雾霾也是众所周知的。因此早晨的空气不是特别清新,所以霍楚很自然地带着防毒面具。走进小区里……
听相声?怎么可能,霍楚是来找他玩耍来的。因为沙益跟他提过《武林》即将开拍,想请霍楚莅临剧组指导。
这个时候京城还冷哩,沙益带着他到家附近的澡堂,说要请他搓澡。
“你这啥玩意。”沙益非常的好奇。
霍楚摘下防毒面具:“哦这个啊,这个是口罩啊……”
“?”沙益彻底傻眼。
你家口罩长这样?这他妈,还有条导气管,滤毒罐。这什么,面罩吧!我滴了个娘娘,我知道有点雾霾是不错。但是你连防毒面具都给我整上……
“哥我说,不至于。”
“这就是你的知识盲点,众所周知。雾霾对呼吸道有害,长时间吸入肯定会对我们人体产生不利影响。而且据说,还会对男人那方面产生影响……”
刚开始沙益还觉得没什么。但是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害怕了。
“那该怎么办?”
霍楚反手掏出另一个防毒面具,给沙益戴上:“没想到吧,我给你准备了。人出门在外,要戴好安全措施。”
沙益微微感动。
不愧是楚哥,做事情就是周到,而且有头脑,非常值得自己学习。
“今个我请!”他大手一挥。
讲真。霍楚来京城那么久,还从来没有体验过搓澡文化。
走在路上时,他找沙益要了剧本看。
“故事围绕着一个在明代的关中地区小镇七侠镇中,同福客栈里的女掌柜佟湘玉和她的几个伙计展开。”
霍楚知道。
沙益这货,演过不少作品。但最火的角色非“白展堂”莫属。
豆瓣评分9.5,堪称“神剧”。
拥有“葵花点穴手”绝技的白展堂,虽说是武林高手,但却在同福客栈当一个跑堂。
人设的反差萌,和这个逗比一本正经地搞笑。
使这个角色塑造得很牛逼!
很多人不知道,搞笑的背后,沙益暗暗下了不少苦功夫。其实,他最初是个偶像派。
这话没怎么夸大。97年,沙溢考入军艺表演系,成为沈滕、杨羊的师哥。
也拥有了沈滕、杨羊有过的title——军艺校草。
沈腾曾经郑重强调:
“我和杨羊确实是校草,沙溢师哥不是,他还非说自己是,自己作为师弟虽然不能造次,但不敢苟同……”
这差点没挨一记沙益沙包大的拳头。
现在的沙益眉清目秀、白白净净,无论是外形还是身高,其实都不输后世的各路鲜肉。
沙益还没等毕业,就参演了两部电视剧“《聊斋·席方平》和《上错花轿嫁对郎》”。
主要靠颜值进组。
虽说戏份不多,但这比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他跟霍楚说过:
“当时自己因表演经验不足,面对镜头时,两条腿直发抖,整个表演就像机器人一样。”
“至少不是狗熊。”
霍楚这样安慰过他。
也是这时起,沙益明白,只靠外表演戏是远远不够的,他告诫自己,“虽然有颜值,但要凭本事”……
他再没演过“花瓶类”的角色。
但霍楚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
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沙益最后发现,再帅也帅不过霍楚,这个残忍的事实。
然后。
当老板见到这俩家伙戴着防毒面具,走进来的时候。特么的差点以为H泄漏。
南方洗澡普遍都比较快,冲个澡,洗洗上面下面就差不多。北方洗澡都是按小时计算的,彼此之间相约搓个背,蒸个桑拿什么的,恨不得把陈年老灰都搓下来。
“嘶哈。”霍楚倒吸凉气,尽管皮糙肉厚的,搓下来还是生疼。
一次生疏,两次回味,三次请求师傅,再用力一点……
他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水雾滋润着肌肤,那叫一个地道!
“怪不得你们东北爱搓澡啊。”霍楚抹干净水珠,感慨道。
沙益笑道:“这大冷天的,就是得搓澡然后泡温泉。晚上吃饱喝足,钻进被窝里,能直接冬眠!”
“你狗熊啊?”
“我是熊不错,至于狗……”
他看了眼霍楚。
霍楚当场拍案:“不就是沈滕嘛!”
“对对对。”沙益很满意这个答案。
同时。
也佩服他的损人能力。
“阿嚏!”
沈滕拿着简历,走在寒冷的街道里。
不知道为何有些难受。
……
霍楚问道:“你演的是什么角色。”
“《武林》?”
“不然呢,还有什么。”
“白展堂!”沙益满脸尽是得意。
他可是主演。
霍楚疑惑:“白斩鸡?”
“白展堂!”
“你咋演一道菜啊。”
沙益一个沐浴球扔过去。
霍楚闪身。
然后这沐浴球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到不远处那个满目狰狞的光头壮汉裤裆正中央。壮汉“噌”地起身。
“中标了!”霍楚夸赞。
眼看那壮汉扭了扭脖子,大步走来,就要找罪魁祸首算账。
沙益面色骤了个大变。
赶紧过去给人家赔罪……
……
澡堂门口。
“下午得拍戏。”沙益鼻青脸肿,但依旧阳光灿烂:“一起啊。”
霍楚讶异,戳着他脑袋上的包。“那哥们那么凶狠?把你打成这样了!你等着,我给你报仇!”
说着,他就撸起袖子。
气势汹汹。
“……”
沙益满脸哭腔:“能别损了么,谁知道这地板这么滑……”
“哈哈哈。”霍楚不要脸的笑出声。
谁承想。
刚那大哥是个热心肠的和尚,想把沐浴球乖乖地递回来。
然后沙益害怕。
看人家长得凶,以为大哥要干他……
一个不慎。
摔了个狗啃泥。
大哥懵了,脸色微变。连忙把他扶起来:“罪过罪过,施主何必行此大礼。”
霍楚笑抽了。
事实证明,喜剧的内核是悲剧。笑容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