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原本被揪住的心,似被用力掐了一把,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热泪骤然自眼眶涌出,毫无征兆地滑落脸颊。
魏紫一把擦去,暗自深吸一口气,出声时语调已恢复平常:“王爷,可以走了。”
马车赶到宫门口时,暮色已起。
燕王派侍卫去交涉,却吃了个软钉子。
“本王也不能进去?”燕王简直不敢相信。
“是……宫人说,是世子下的死令,不准任何人进宫。”侍卫低着头。
他这话是修饰过了的,原话是:不要说人,阿猫阿狗都不准进去。
“哼,他胆子倒大!”
燕王反骨起来:“去,告诉那人,今儿个本王还非得进去!他要敢拦,我就敢闯,看皇上面前谁有理!”
风澹宁在一边听得胆战心惊,这还没进宫呢,他父王就准备跟大哥掐了?
哎,到时候他帮谁呢?
帮谁都不成,不帮更不成……
正纠结间,一道冷冷的声音自宫门内响起:“谁要闯?他有胆子让他试。”
“大哥!”风澹宁赶紧喊了一声。
风澹渊不悦地看向他:“你来干什么?”
“是我来!”魏紫也怕风澹渊跟燕王又掐起来,一听声音,急急忙忙地跳下马车,连披风都来不及穿。
风澹渊脸色一变,疾步走出宫门,一把从苏念手里取过披风罩住魏紫。
“谁走漏的消息?”风澹渊眼光如刀。
风青立刻跪下。
风澹渊还未开口,魏紫已经抢先开口:“不必责怪风青,我让他说的。即便他不说,宫里的疫情也瞒不住。时间紧迫,不提这些了,你带我进宫,我去看看太子的情况。”
“宫里有太医,你回去——”
“太医要是能控制得住疫情,太子就不会得病了!”魏紫打断风澹渊,沉声道:“拖不得的。我知道你是护着我,可这个时候我不能躲在你羽翼之下,我是个大夫!”
魏紫见风澹渊不说话,去拉他的手,放柔了语气:“你说过的,一切皆尊重我的意见,不强迫于我。现在,我不想躲起来,我想进宫,跟你一起治愈宫里的鼠疫病患,好不好?”
风澹渊目光深邃如海,纵使他万般不愿意,他也知道阻拦不住魏紫。
除非,弄晕她,将她关起来。
可那样她便会怨他。
他不想她以身犯险,也不愿意她怨他。
世间哪有双全法?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可他说出口却似有千万般沉重。
“苏念、风青收拾东西。”魏紫面露笑意,立刻松开风澹渊的手去帮着拿东西。
风澹渊手心空荡荡的,顿生悔意。
“大哥,我也一起进宫帮忙!”风澹宁背着行囊,赶紧刷脸让风澹渊别忘了自己。
风澹渊瞥了他一眼,哪有心情理他。
“咳咳。”被彻底忽视的燕王,双手负在背后,咳嗽了一声。
风澹渊当没听见,今日他心情不佳,不想跟人吵。
“走吧。”
魏紫、风澹宁赶紧跟上。
“王爷,多谢。”
“父王,我走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不用担心。”
忙里抽空,两人还跟燕王告了别。
可燕王依然气得吹了胡子瞪了眼。
风澹渊什么态度!当他是空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