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司微微颔首:“你很聪明,确实如此。”
风澹渊了然,这样……倒也说得通。
“那这些斑驳不清的壁画,绘的又是什么?”他继续问。
“不知。”老祭司说。
“不知?”风澹渊皱眉。
“这几幅壁画在很久很久以前便是如此了,我的先人不知,我自然也不知。”老祭司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猜测应是发生在‘三祖之战’里一些事。”
风澹渊又瞧了瞧那几张画,便指着后边人间炼狱的画面,问道:“这些可怖的画面,又是什么故事?”
老祭司平静的脸起了波澜,沟壑似的皱纹,逐渐变得如刀割一般,锋利起来。
“虐杀与反抗。”
“人族,无穷无尽地虐杀神子、蚩尤族后裔,不留一条活路。”
老祭司粗哑的声音越发悲凉:“炎、黄之战时,两大阵营对峙,人数相等。黄帝及位后不到千年,神子一族、蚩尤族人被杀殆尽,唯留异族之人,以各种代价,护佑族人繁衍,有的自损寿命,不入轮回,有的……”
风澹渊驻足静听。
“九州最富饶之地被人族侵占,异族之人只能入大漠、草原、雪山、南疆雨林那些人迹罕至之处,苟延残喘,艰难存活。”
老祭司用一双惨白的眼,看着风澹渊:“从来,都不是我们要灭你们人族,是你们人族要灭我们。”
风澹渊面无表情:“说人族虐杀神子、蚩尤族后裔,甚至异族,难道后者就没杀人族?我征战十余年,云国从未主动挑起一场战事,而你口中‘艰难存活’的族人,十年间杀我云国将士足有二十五万。”
“不必同我说正义。这世间从来没有正义,你口中的族人也不是。如若当年胜的是神子一族,是蚩尤一族,敢问:我人族还有立足之地?”
“再者,这些壁画上的事,如今还有几人知晓?千万年前的恩怨,执着于此,怕也只有像你这些一辈子都活在神殿里的人。于你西域普通百姓而言,复那不知道多少代之前的仇,还不如吃饭时碗里多几块肉更有意义。”
老祭司摇摇头:“忘祖数典,与混账何异?”
话不投机,风澹渊不愿再多说什么,示意手下将老祭司带了下去。
蔺军师见他还是盯着那幅女娃白夔图,不由问道:“风帅对这些传说感兴趣?”
“你觉得这些是传说,还是真事?”风澹渊问。
“传说。我只信史书。”蔺军师回。
“我相信是真的。”风澹渊的目光落在女娃模糊一片的脸上,缓缓道。
千里之外的帝都,天黑得比西域王都早。
魏紫和苏念离开大理寺时,外面已暗沉沉一片。
“魏小姐,今日元宵灯会,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可好?”苏念见魏紫脸色不是太好,便想带她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