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之中,一名三十來岁年纪,身材高壮的汉子凭虚而立,足下浪花翻滚,白气横空,身后一座大阵浩浩荡荡,仿若周天星辰,又好似千军万马,披波斩浪,从海水中缓缓升了起來,
这名汉子,正是平凡手下,执掌星辰周天大阵的——刘鳌,
众人惊愕之际,只听一个豪壮的声音喝道:
“星辰周天大阵,第一变。”
大喝声中,只见刘鳌令旗一摆,这座阵法立时散开,就在这顷刻之间,分作了十二支军,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便已将玉元子,了因和尚二人团团围住,一股肃杀之意,登时从阵中弥漫开來,
刘鳌手中令旗一举,喝道:
“斗转星移。”
一言甫毕,众军齐声发喊,翻翻滚滚,向阵中二人裹了上來,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了因和尚冷笑一声,伸手一指,白骨锁魂环顿时光华大放,在空中急速旋转起來,光华之中,更隐隐生出一股绝强吸力,仿佛一个不住旋转的巨大漩涡,竟是要将整座阵法,一并攫取进去一般,
刘鳌见状,脸色微微一沉,令旗一挥,喝道:“变阵。”
话音一落,便见星辰周天大阵之中,一道道水蓝色光芒冲霄而起,阵中数千道兵,竟在这一瞬间合而为一,形成了一只法天相地,狰狞无比的上古异兽,
这头异兽,正是上古神兽之一——
辟水金睛兽,
“犴嗷。”
暴乱星海上空,猛地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星月无光,风云变色,
大吼声中,只见辟水金睛兽右足一顿,整个身子如箭离弦,“呼”的一声,径向白骨锁魂环上撞了过去,
“轰。”
虚空之中,蓝白两色光华猛然一交,仿佛天空中猛然间打了一个霹雳,整个天地世界,也都随之摇晃起來,
“劈啪。”
整座星辰周天大阵,也在这一瞬间支离破碎,连带着刘鳌本人,都仿佛巨石炸裂的碎片一般,朝海面上轰然坠落,刘鳌人在空中,兀自脸上一白,一大口鲜血直喷出來,
“不自量力。”
了因和尚冷笑一声,白骨噬魂环陡然间涨大了三四百倍,竟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变成了一个几乎与暴乱星海同样大小,光华闪闪的巨大光罩,
光罩之中,无数黑气直扑而下,仿佛择人而噬的厉鬼,要将这边数千人马,尽数撕成碎片,
哪知——
便在这时,刘鳌突然右臂一举,似乎捏碎了什么物事,整片海面之上,竟突然出现了无数火鸦道兵,仿佛满天星辰一般,飞速的在他身边聚拢过來,,结成了一个十丈圆径,妖气冲天的巨大火圈,
顷刻之间——
无数精纯无比的火系法力,源源不断的注入他的体内,刘鳌身上的气势,也在这一瞬间,变得十分狂躁起來,
下一刻,
刘鳌身下,忽然有一团红云涌起,将他身子缓缓托了起來,只见他令旗挥处,数千道兵重新凝聚,就在这一刹那间,重新凝聚了一只全身火红,巨大无比的上古异兽,
“给我破。”
刘鳌大喝一声,手中令旗一举,那头上古异兽,猛地仰天一声长嘶,挟一股毁天灭地的狂暴气势,恶狠狠的朝着白骨锁魂环撞了过去,
“轰。”
天空之中,再一次传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白骨噬魂环所化的巨大光罩,也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了因和尚脸色突然变了,
过得片刻,只见他身形一晃,竟然好似常人一般,笔直从空中坠落下來,
这场斗法,他竟是败了,
众人惊呼声中,天幕忽然有一道人影如飞掠过,趁着比拼法力,双双受伤的些微空档,一把抓起了太玄森罗宝网,笔直向百损道人那边冲了过去,
这道人影,正是先前恶斗赤炎金虬,而后下落不明的平凡,
“贼子敢尔。”
恰在这时,玉元子也已从呆怔中回过神來,一抖手,玄阴聚兽幡上猛地扑出一头异兽,张牙舞爪的向平凡猛扑过去,
“你有宝贝,难道我便无有宝贝不成。”
平凡哈哈一笑,反手一扬,弥尘火魔幡黑气一闪,六具金丹期的妖兽主魂,同时从幡上扑了下來,借着双方厮拼的瞬间空档,他早已把网抖开,将赤炎金虬放了出來,赤炎金虬昂首长嘶,向平凡点了点头,“噗通”一声,跳入水中去了,
就这么稍一耽搁,了因和尚也已稳住身形,从水面上冲了起來,他见平凡纵走母兽,眼睛登时红了,虎吼一声,便要上前与他拼命,刘鳌见状,冷笑一声,艹纵星辰周天大阵,牢牢护在自家主公身前,
眼看一场大战即将爆发,玉元子忽然回过头來,沉声说道:
“了因大师,咱们找他算账,以后也是不迟,谅他萤烛之光,能有多大作为,如今最为首要之事,反倒是把这头母兽擒住,不然若是被它走了,岂不是白忙一场。”言罢,伸手将玄阴聚兽幡一展,分开水面,当先向海水中跃入进去,了因和尚闻言,哼了一声,领着余下七名金丹期弟子,随后跟了下去,
平凡见到二人遁走,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幸亏这二人身有要事,这才不致与我为难,否则他们一旦联起手來,就凭我们二人之力,又怎么能够抵挡,现今正好趁着他们不在,救了百损道人师徒走路,等我们回到青阳宫中,便不怕他们前來寻仇,嗯,是了,我为他们立下大功,就算将來不受重用,至少也能在大荒教中立足了,至于那头母兽么,我已经对它仁至义尽,今后是死是活,也只能全靠它自家的造化了。”想到此处,心中登时一宽,
主意既定,平凡心中便再无半分犹豫,命刘鳌收了阵势,齐往百损道人那边赶去,怎料才一举步,便见眼前人影一闪,粉衣少女已然拦住去路,平凡愕然回头,问道:“道友这时什么意思。”
粉衣少女闻言,微微一笑,说道:“道兄既有这等慈悲心肠,何不索姓好人做到底,把这头可怜的母兽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