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谦禁足在家。
李承鄞亲自登门寻他。
短短几日,薛谦消瘦了一圈,衣袍愈发宽大,李承鄞皱眉问他:你是怎么回事?
他并非是多管闲事之人。
要不是赵桓允让他见一见薛谦,他才不来呢!
让统领见笑了。薛谦脸色苍白道,这几日身子不适,过两天就去公署。
前几日他想去见孟金枝,他母亲不让,他心情不好染了风寒,索性告了假。
却不想李承鄞竟然找上门来了。
你想不想去见孟大小姐?李承鄞直接了当地问道,你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
他要是薛谦,直接找赢小王爷决斗去了。
作为一个男人,自哀自怨算什么本事?
薛谦终究不是李承鄞,皱眉道:见或不见,又有什么用,我终究是抢不过赢小王爷,而且我家里也不同意我们的事。
即便他能说服赢小王爷,怕是也说服不了他爹娘。
他母亲说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娶孟金枝进门,说她虽是将军之女,却是十足的乡下丫头,没有半点规矩。
既然你有如此心志,那为何不找她把话说明白?李承鄞想不到薛谦竟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你避而不见,她还在那边要死要活,于情于理,都是你对不起人家。
她怎么样了?薛谦忙问道,我不是不见她,而是我被禁足,脱不了身,我总不能在自己府上大打出手。
你若真心想见她,又怎么会没有办法出府?李承鄞反问,薛谦只是叹气,李承鄞看他一眼,干脆利索道,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她!
可我母亲……薛谦欲言又止。
李承鄞抬腿就走。
薛谦犹豫片刻,这才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李承鄞早已经跟薛家人打好招呼。
途中并无人阻拦。
薛谦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上了马车,直奔芙蓉阁。
乐平郡主已经陪孟金枝等在那里了,见了薛谦,孟金枝率先红了眼圈,别过身子不看他,他比之前憔悴了许多,她瞧着心里倒是有些欣慰,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坚守……
李承鄞冲乐平郡主递了眼色,乐平郡主会意,两人去了隔壁里间,薛谦这才长揖一礼:对不起,薛家人微言轻,帮不上你……
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嫁到凉国吗?孟金枝抬头看他,失望至极,薛家没有办法,那你呢?
如果他说带她走,那她为了他的前程,也肯定会拒绝他。
她只要他一句话,他却提也不敢提……
若是别的男人,我肯定要跟他争一争,可他是赢小王爷,你让我拿什么跟他争?薛谦叹了一声,昔日的俊颜再无风采,金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咱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有缘无分?
我等你多日,却等来了你一句有缘无分,终究是我自作多情了。孟金枝凄然一笑,我骑着你送我的马,被赢小王爷看中,你说,是不是件很讽刺的事?
薛谦沉着脸,不吱声。
他有什么办法呢!
打扰你了,告辞!孟金枝起身就走。
金枝……薛谦忙喊了她一声,孟金枝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薛谦望着她矫健高挑的背影,一字一顿道,此去凉国路远迢迢,万望珍重!
孟金枝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待上了马车,早已经泪流满面,花容忙安慰她:姑娘别伤心了,薛公子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如此也好。孟金枝擦擦眼泪,整个人也随之冷静下来,从此我跟他再无瓜葛,别说赢小王爷了,就是瞎子聋子我也嫁定了。
姜瑜听了,也是唏嘘不已。
赵桓允安排他们见面,只是为了让孟金枝死心……长痛不如短痛,这招虽狠,总比孟金枝始终挂念着薛谦要好,既然无法改变结局,不如坦然去面对。
柳姑姑掀帘走进来:姑娘,许太医来了。
请他去正厅。姜瑜吩咐道,待会儿再去禀报父亲,我有话单独问他。
药膳的事,她暂时不打算让父亲知道。
她担心他沉不住气。
柳姑姑道是。
许太医做事沉稳,找来的证据也直接:说来也巧,当年皇上也曾怀疑令堂在宫里吃了不好的东西,也派人查过,当时李太医在太医院一手遮天,药膳的方子自然无从查找,但太医院绝非净地,药渣还是被一个小太监悄悄留了下来,那个小太监曾经被李太医训斥过,怀恨在心,所以但凡李太医经手的药方,他都很是留意,李太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寻了个由头,让他外出办差,却在半路派人刺杀他,那小太监侥幸逃过一劫,我派人找到他的时候,他依然心有余悸,甚至都不愿回忆当年之事。
据我所知,李太医是殷贵妃的人,怎么会替皇后效力?姜瑜不解,许太医解释道:李太医原本是东宫的人,太子在世的时候,他就跟裕王有来往,太子离世后,李太医才投靠了裕王。
原来如此!姜瑜恍悟。
他说他为了保命,便把当初的药方写在纸上,而且随身携带,在下看过之后,那药膳里的确多了两味相克的药,乍一看没什么,可若是再配上令堂来时吃的马蹄糕,则成了一副利药。许太医分析道,所以在下断定,皇后的确是有意为之。
但他一想到如今是皇后和宁太师把持朝政,他又劝姜瑜:姑娘,此事重大,容在下再细细查访一番,再做定夺。
许大人心思缜密,若无把握,断不会前来相告的,不是吗?姜瑜表情肃容道,许大人放心,我不过是想求一个真相罢了,时隔多年,我还能怎样?
区区一个药膳方子,当然不能把容皇后怎样!
她不过是想让许太医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容皇后所为罢了,至于报仇,她肯定不会从药膳入手。
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击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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