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郡主不过是外出见了一个她应该见的人而已,谈不上丢人。姜瑜早就料到宇文氏会责怪她,早有准备,我错在不该让他们从梅园入府,并不是错在让郡主去黑市见素娥。
哼,你有什么资格让她去见那个女人?宇文氏一听就来气,素娥的事你知道多少?不过是仗着她跟你昔日的几分交情,你就袒护她,你是楚王妃,不再是国公府的姑娘,更不是忠义侯府的外孙女!
她就知道慕容氏教养出来的姑娘,最不重规矩。
看来今天她要好好立立规矩了。
当时母亲不在府上,殿下在忙政务,郡主便求到了我面前,我以为我是能做主的……姜瑜垂眸道,因为我答应了郡主,所以才嘱咐她,若是回府晚了,就从梅园那边入府,这样不至于惊动大家,但我没有料到他们在路上被人盘查,都是我的错。
王妃言重了,事发突然,您怎么能料到呢!于姑姑讪笑道,三府有三府的规矩,姑娘家是不能随意出门的,被人盘查是小事,若是扯进了别的事情里,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那于姑姑打算如何惩罚我?姜瑜反问。
刚刚在路上,于姑姑就一再嘱咐她,让她给宇文氏赔不是,还说她是新媳妇,不能惹婆婆不高兴云云。
姜瑜很不高兴。
王妃息怒,奴婢失言。于姑姑慌忙跪下,奴婢万死也不敢出言怪罪王妃。
不敢你也敢了,不该说的,你于姑姑也说了。姜瑜表情淡淡,都说三府规矩森严,以我看,也不过如此,若是我外祖母跟媳妇说话,下人是万万不敢插嘴的。
于姑姑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
知趣地闭了嘴。
老三媳妇,你也不用抓住别人的错处不放,于姑姑说的正是我想说的。宇文氏冷冷道,我一把年纪了,也不想跟你说有的没的,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就自己去领责罚,今儿的事,说破了天,你也逃不了干系!
老夫人,王妃是新妇,府上规矩不太懂……阮妈妈忙替姜瑜求情,还求老夫人看在婆媳的情分上,饶了王妃这一次!
阮妈妈,你不要说了,我领罚便是。姜瑜转身出了门,径自去了祠堂,成亲那天,赵桓允带她去过祠堂,她认的路,阮妈妈也亦步亦趋地跟了出去,于姑姑悄悄跟出去看了看,回来对宇文氏道,老夫人,王妃去了祠堂!
随她去!宇文氏沉着脸道,等玄霖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都是让他给宠坏了。
是!于姑姑应道。
赵琰和赵宜平端坐在临窗大炕上各怀心思地抄写家规,听见门响了一下,见是姜瑜,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三婶娘,你是来放我们出去的吗?
我是来跟你们一起受罚的。姜瑜取了纸笔,拿了砚台,也坐了过去,赵宜平愧疚道,对不起三婶娘,都是我连累您……
无妨!姜瑜笑笑,咱们比比谁写的字好看吧!
其实抄写家规还蛮体面的。
总比面壁思过好一些……
三婶娘……真是性情中人!赵琰愣了愣,见姜瑜并无懊恼之意,便热忱地给她磨墨,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经验,其实吧,这家规也没有多少,不偷懒的话,一天就完成了,我以前经常被罚抄写家规,早就背熟了,一百遍虽然多,但只要好好抄完前五十遍就好,后面的少抄一点即可,三叔根本就不会看。
世子还真是颇有心得。姜瑜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我告诉你三叔?
赵宜平抿嘴笑。
嘿嘿,如今我们跟三婶娘是一条船上的人,
您怎么可能告诉三叔!赵琰挠挠头,笑着对赵宜平道,你说是不是平妹?
二哥说得都对。赵宜平咯咯笑,见姜瑜已经开始抄写,探头看了一眼,赞道,三婶娘的字真是好看,府上能替三婶娘的,怕是只有李嫂了。
李嫂是谁?姜瑜随口问道。
哦,是我小厨房的厨娘,她上过学堂,写的字很好看。赵宜平看了一眼赵琰,低声道,之前她曾替二哥抄过家规,从没出过差错。
哎呀,这你也说。赵琰脸红道,不是说好不说的嘛!
放心,我不告诉你们三叔。姜瑜不以为然道,你都倒背如流了,也没有抄写的必要,不过是让你静静心而已!
三人正说着,外面一阵脚步声。
嘘!赵琰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变了脸色道,好像是三叔来了。
赵宜平忙低下头,不敢出声。
姜瑜则若无其事地继续抄写,正如赵琰所说,三府的家规其实并不多,而且通俗易懂,并不深刻,片刻,一阵熟悉的气息袭来,赵桓允缓缓走到姜瑜面前,沉声道:你不用抄了,跟我回房。
母亲之命,不敢违抗。姜瑜头也不抬,不冷不热道,你自己回去便是。
她既然领了责罚,当然不是做做样子。
怎么也得抄上一会儿!
母亲那边,我自会过去说。赵桓允伸手按住她手上的纸张,京城纸贵,他们两个抄写就好。
你们三府最重规矩,还在乎这几张纸吗?姜瑜推开他的手,赌气道,你忙你的,过来管我做什么?我犯了错,自然应该受罚!
说什么他会护着她!
都是假的……他若真的能护住她,她也不会坐在这里被罚。
赵桓允看了看她,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赵琰暗暗朝姜瑜竖了竖大拇指,三婶娘威武!
赵宜平目瞪口呆,从她记事起,还从没有人敢跟三叔这样说话,即便是祖母,人前也从未如此不给三叔面子,她还是头一次见三叔被人怼……
玄霖,你可算回来了!宇文氏佯装不知道赵桓允去过祠堂,忙问道:宁太师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麟卫在宁太师府上搜出了龙袍,证据确凿。赵桓允面带倦容,缓缓道,皇上命二皇子和四皇子共同审理此事,该抓的抓,该审的审,怕是要乱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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