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笑道:“我这身子骨可没那么金贵,你赶紧回去换衣服去吧。”
霍胜男走入了胡小天对面的房间,胡小天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倾盆大雨,也快步走入自己的房间内,没过多久,梁大壮带着四名家丁送热水过来。
胡小天在宫里已经习惯了伺候人的日子,现在重新回归过去养尊处优的日子居然感到有些不适应了,他让梁大壮先给霍胜男送些热水过去。要说在这个时代洗澡还真不容易,别的不说单单是烧好热水添满浴桶就得花费不少的功夫。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胡小天总算美美泡在浴桶之中了,脑子里回想着刚才七七跟自己说的那番话,看来七七对老皇帝仍然充满警惕之心,真是奇怪,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初老皇帝龙宣恩恨不能将七七处之而后快,怎么突然就改变了态度,还和七七联手除去了姬飞花,权德安这个老太监应该是忠于七七的,他应该清楚其中的内幕,只是他未必肯对自己说实话,皇室内部的关系实在是错综复杂,跟这帮人打交道需要提起一百个小心,稍有不慎就有覆舟之危。
一想起即将陪老皇帝前往天龙寺吃斋念佛,胡小天心中不由得有些郁闷,外面传来敲门声,却是梁大壮送干净的衣物过来。
胡小天让他放下衣服出去,自己起身换好了衣服,梁大壮又带人进来将他洗过的浴桶抬走倒掉。
开门的时候,胡小天刚好看到霍胜男从对面走上长廊,两人隔着庭院彼此对望,雨水宛如珠帘将彼此的身影变得朦胧,胡小天笑了起来,他看到霍胜男也在微笑,只是笑容有些模糊。
霍胜男刚刚洗过头,头发仍然未干,披散在肩头,脸上带着那张面具,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带着假面生活。看到对面胡小天向梁大壮嘱咐了几句,没多久就看到梁大壮带着厨房的厨师拎着食盒送酒菜过来,胡小天让人将酒菜摆到自己的房间内,然后让其他人离去,将院门从里面插上,雨虽然小了一些,可是夜色却悄然到来。
胡小天向对面的霍胜男道:“飞鸿兄,不如移步过来,咱们喝上两杯如何?”
霍胜男点了点头,沿着风雨廊来到胡小天的房间内。
胡小天已经点燃了灯烛,桌上摆好了酒菜,他微笑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将面具摘下来。”
霍胜男转过身去,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心中不禁有些失落,难道自己这辈子都要这样带着面具生活?
胡小天拿起酒壶将桌上的酒杯斟满,招呼道:“坐!”
霍胜男走过去的时候,脚下却踩到了一样东西,弯腰将之拾起,却发现是一块薄绢,心中不由得怦怦直跳,不会是胡小天从林金玉手中得到的什么《射日真经》吧?偷偷借着灯光一看,居然真是那件东西,霍胜男心中又羞又怒,想不到胡小天居然将这不堪的东西一直都留在身边,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他该不是故意扔在地上让自己发现?用心何其阴险。
胡小天并没有注意霍胜男发现了什么,其实那块薄绢是他藏在身上的,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看到霍胜男走向一旁的烛火,胡小天愕然道:“你不过来坐,去那里干什么?”
霍胜男也不理他,扬起那薄绢就凑在了烛火之上,她要将这不堪入目的东西给烧了,让胡小天以后再不能拿这样东西来戏弄自己。
胡小天这才看清她再干什么,心中也是纳闷之极,明明收好了,怎么就落在了她的手里?肯定是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了,胡小天慌忙阻止道:“别烧,我还没仔细看过呢。”要说这上面有不少姿势还是很有创意的,有的难度系数绝对要比色戒里面的回形针高多了。
霍胜男本以为这薄绢一点就着,可是她在火上点了半天却无动于衷,非但薄绢没有燃烧,反而在烛火的烘烤下部分已经改变了颜色。
胡小天快步来到她的身边,本想从她的手中将薄绢夺下来,也看到这奇异的景象,不禁啧啧称奇:“原来秘密就在这里。”
胡小天将薄绢拿了过来,摊平放在桌上,刚才被烛火烧过的部分已经变成了红色,上面竟然显出一行小字。
霍胜男也大感好奇,美眸朝那薄绢望去,虽然有字迹显现出来,可是原来上面的图案仍在,看到那一幅幅男女欢好的图形,霍胜男羞得有些无地自容,跺了跺脚道:“你自己看吧,我回去了。”
胡小天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别急着走,也许秘密就在其中。”
霍胜男虽然心中好奇,可是这薄绢上的图形实在是太羞人,她挣脱开胡小天的手掌,不过也没有离开,却见胡小天拿着那薄绢展开来在烛火上来回烘烤,过了一会儿,整张薄绢上都显露出字迹,胡小天道:“怪了,我一个字都不认识,全都是小蝌蚪!”
霍胜男本来没打算看,听到他这样说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却见那薄绢上的图案经过烛火烘烤显得比平时更加鲜明,上面的人物活灵活现,看得霍胜男脸红心跳,那被烛火烘烤之后方才现出的字迹竟然是黒胡文字,难怪胡小天不认识。
霍胜男道:“这是黒胡文字。”
胡小天道:“写的什么?”
霍胜男暗自提醒自己没什么好怕,只不过是一幅图,只要自己心无杂念,才不怕胡小天有什么花花心肠?转念一想他敢!自己也是一身武功怕他做什么?这样一想就坦然了许多,从胡小天手中拿过那幅图,看了一会儿惊喜道:“果然是一套箭法修行的法门呢。”
胡小天闻言也是大喜过望,让霍胜男翻译给他听。
霍胜男让他取了笔墨纸砚,直接在纸上给他翻译。
霍胜男写了几句,那薄绢上的字迹就开始变淡,随即隐去不见,必须拿起重新在烛火上烘烤才能显现出来,如此反反复复,足足写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将上面记载的文字全都翻译过来。
胡小天拿起霍胜男译好的那张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全都是讲解箭术的技巧和法门,以及如何以气御箭的法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射日真经。
霍胜男道:“这箭法乃是两人所创,他们是夫妻,男的是黒胡人,女的是汉人,黒胡人擅长骑射,汉人擅长内功,两夫妇博采众家之长,专研出了这套箭法。”
胡小天道:“就是射日真经了,这名字听起来不雅啊。”
霍胜男俏脸绯红,瞪了他一眼道:“是你自己脑子不对头才对,射日真经的名字是得自于箭神后羿。”
胡小天哈哈一笑,后羿射日的故事他当然知道,只不过故意装傻,插科打诨罢了。
霍胜男看到他一脸的坏笑也知道他存心逗自己,伸手去揪他的耳朵,却被胡小天灵巧避过,一伸手反倒将霍胜男的手腕抓在手中,向怀中一带,霍胜男脚下失去平衡,嘤!的一声扑入了胡小天的怀中。正想挣脱出胡小天的怀抱,胡小天却低声道:“别动!”霍胜男一颗心怦怦直跳,这厮想干什么?胡小天以传音入密向她耳边道:“屋顶有人!”
霍胜男正处于心慌意乱之时,更何况外面风雨正疾,她并没有觉察到屋顶的变化。胡小天却因为无相神功修为的精进,感知力已经攀升到一个崭新的境界,虽然在房内和霍胜男打情骂俏,可是他仍然在第一时间内察觉到了屋顶的动静,刚才应该是有人落在了屋顶,脚掌踩在瓦片的声音虽然轻微,可是仍然没有逃过胡小天的耳朵。
胡小天向霍胜男道:“我从正门吸引他的注意力,你从后窗悄悄溜出去,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霍胜男点了点头,她来到屏风后将人皮面具重新戴上,又从墙上摘下用来装饰用的弓箭,然后想胡小天做了个手势。
胡小天来到门前拉开了房门,这会儿功夫雨比刚才更大了一些。
胡小天向前陡然跨出一步,右脚在地上一顿,身躯弹射而起,双手反向抓住屋檐,稍一用力,身躯倒飞而起,在大雨倾盆的夜色中凌空飞跃两丈的高度,然后张开双臂,宛如一只大鸟一般向屋檐之上俯冲而去。
屋檐之上一名灰衣人躬身附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到胡小天的身影宛如天外飞龙一般出现在夜空之中,双眉拧起,目光中寒光闪烁,他并没有逃走的意思,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三尺长度的弯刀,足尖在屋檐上一点,身躯宛如一头猎豹猛然向胡小天迎击而去,手中弯刀在黑夜中划过一道凄艳的光影,径直向胡小天拦腰斩去。
胡小天的出现只是为了吸引目标,本以为自己露面之后可以将这个藏在暗处的偷听者吓退,却想不到对方不退反进,竟然向自己主动发起攻击。胡小天从腰间抽出软剑,右手微微一抖,软剑刺穿风雨,发出嗤嗤的毒蛇吐信之声,拧动着蜿蜒扭曲的角度和对方弯刀相碰,刀剑还没有直接相遇,无形的刀气剑风已经先行碰撞在一起,引发一连串的气爆之声,双方无形内力碰撞引发的气爆让漫天的落雨四散纷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