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冲到窗前,向下看去,不由一阵皱眉。
楼下不远处的对面路边,两名中年妇女,扯开了一个白色的大条幅,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周顺公司刘芳菲,诱导智力残疾人士伤人,丧尽天良,请求法律严惩!”
有途径的路人聚拢,指指点点。
第三名中年妇女,不断向人群发放印刷的传单,想必上面内容,就是对刘芳菲的无情控诉。
大福捅伤刘子文的恶性事件,并没有画上休止符。
大福母亲来公司闹事无果,咽不下这口恶气,又一次卷土重来。
看架势,即便不能将刘芳菲弄进监狱,也要不惜代价搞臭她。
见我半晌没说话,铁卫又试探道:“岩哥,她们想搞臭刘总,损坏公司形象,我和破军去把那三个女人打跑吧!”
“不行!”
我皱了皱眉,“外面人太多了,动手我们就会理亏。”
“她们的架势,怕是没完没了。”铁卫挠挠头。
“先别管了!”
我暂无良策,心里却觉得很烦。
也没忍心过去埋怨刘芳菲,她为了报复自己的父亲,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我给秦所长打去电话,询问该如何处理此事。
“说实话,这种情况不好办,如果她们没有影响交通,或者引发群体闹事,警方很难处理的。即便劝退,她们还会再来,哪有那么多的警力盯着。”秦所长很为难。
“可她们严重诋毁了周顺公司的名声。”我不满道。
“这种事,可以理解为一种诉求行为。咱们的关系不见外,在我看来,大福伤人一定跟刘芳菲有关,只是她把自己洗得很干净,抓不到把柄。”秦所长直言。
“跟刘芳菲没关系,现在父女的关系很好,刘子文还想把家产都给女儿呢!”
我替刘芳菲辩解,却也是底气不足。
“刘芳菲的这种做法很过分,利用亲情让自己置身事外,但刘子文却咬着大福家不放,索要巨额赔偿。我们这边压力也不小,大福的父亲是手表厂厂长,在政府里也有关系,已经有领导打电话,希望能重启案件的调查。”
秦所长不隐瞒道。
“能重启吗?”
我不由心头一惊,不想再经历刘芳菲被抓走的茫然和心痛。
“不能,常局长并不答应,已经定案了,哪能颠来倒去的。但这事的风波还远没有过去,慢慢熬着吧!”
我终于放心了,又问起了一件事,“秦所长,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
秦所长笑了笑,“那就今晚吧,你联系夜美ktv,给留一个包间。”
“没问题!”
我答应下来,也明白秦所长为何选择在那里。
秦所长也清楚我一直被人跟踪,去别的饭店,反而更容易被拍下证据。
他本就有污点,要是再被人告了,只能选择提前退休。
没过一会儿,刘芳菲哼着歌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盒子,是目前最新款的手机。
“周岩,换个手机吧,拍照功能更强大,小游戏也更多了。”
刘芳菲开心笑着,又解释道:“没花钱,云端商贸赠送试用,陆续还有,每个员工都有份儿。”
我哪有心思研究新手机,皱眉问道:“芳菲,你看楼下了吗?”
“呵,有傻老娘们拉条幅,真幼稚!”
刘芳菲极度轻蔑地笑了起来。
“这造成的影响很不好。”
我的正色提醒并没有引起刘芳菲的重视,反而大笑道:“哈哈,本姑娘在东安县出大名了,随便他们折腾吧!”
“上面还有周顺公司字眼。”我不由提醒。
“我们是互联网销售企业,没有街铺生意,不会受任何影响。至于那些员工,只要能赚钱,他们更不在乎这些。”
我只能佩服刘芳菲,心态真强大。
“大福家搞出这一招,只能说明是黔驴技穷,就剩下点力气拉拉条幅了。”
刘芳菲认真点评一句,哼着歌转身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来了几名警员,将条幅和传单都给收了,两手空空的三名妇女,只能离开了街边。
我松了口气。
可就在下午,三人卷土重来,再次拉起了条幅,坚持不懈的向路人发传单。
我也是没辙了,不能总麻烦秦所长,只能听之任之。
手机响了起来,是律师张义。
我满不在乎地接通,懒洋洋问道:“张义,找我干什么?”
“本人接受了大福家的委托,担任律师,很快就会对刘芳菲发起诉讼,也包括周顺公司。”
张义平静冰冷的语气里,我听到了威胁的意味。
没用!
我轻笑一声:“这跟周顺公司有什么关系?”
“大福常去你的公司,你们错误的诱导是造成他精神错乱伤人的主要原因,周顺公司别想摆脱责任。”
“随便你哔哔!”
我早就料到张义会胡搅蛮缠,一字一句道:“你屡次针对我和我的家人,还屡教不改,没有好果子吃的。”
“你威胁我?”
张义的声线提高,这是兴奋的表现,他一定在录音。
我才不会上当,淡淡道:“没有,只是忠告。”
“告诉你一件事,拉条幅就是我建议的,争取群众的支持也很重要。哈哈,没辙吧!”张义得意大笑,随后就挂断了。
不跟卑鄙小人生气!
我就当张义放了一串屁,隔着手机也传不过来味道,只会熏到他自己。
接着,我给李威打去电话,晚上去夜美ktv,让他给我留一个包间,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李威没有二话,立刻答应,就定在201包间。
他会提前安排员工,挂上“暂不开放”的牌子。
我又问他当总经理感觉如何?
李威开心大笑,说有滋有味,乐在其中。
尤其享受被人喊李总的感觉,觉得整个人气场强大,如同君临天下。
臭美吧!
我鄙夷一句,便挂断了手机。
快下班了!
我瞥了眼刘芳菲送来的手机,随手将它放进包里。
站在窗前,看着下方,还是觉得闹心。
条幅依然在,撑着条幅的两名妇女,偶尔会放下来,于是拄腰,又是俯身捶腿,也是累得不轻。
不知道大福家雇佣她们,一天给多少钱,才会如此的卖力。
我心里不禁又咒骂张义。
狗日的人渣,也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疯狗,他一直想方设法地咬我,就像是我杀了他的老父亲。
这场闹剧,到底何时才会终结?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但把我给惊呆了,也惊走了一众围观的路人。